第十四章 慕容雪
常守银自从成立温馨乐队以后，人变得忙了起来，一天要上课不说，还有和其他成员去练歌。有时候这两件事发生冲突，他一般会选择逃课去练歌。但生活的忙碌并没有妨碍他光顾那家温馨咖啡厅的积极性，他还是按照原来的频率去。而他去那里除了喝咖啡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依然是无人知晓。余峰后来又跟踪了他两次，依然是一无所获，他还是坐在最北边的靠窗位子，一动不动地呆了两三个小时。也许是他忙碌的生活和什么别的原因，他变得越来越消瘦，再加上他平日喜欢穿黑色的衬衫，看上去衬衫里空荡荡的。
自从晚会上唱了那首《沉迷》以后，常守银和他的温馨在院里和学校知名度提高了不少。而很多女生都被他的音乐才华所迷倒。有几个直爽点的女生在路上看见他，就上去跟他要电话号码，他更是来者不拒，一一给她们号码。那些女孩（其中也不乏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回去后，有些直接给他打电话或发短信表达对他爱慕之心，还大胆地提出要跟他交朋友。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一一拒绝了她们，说什么他已经心有所属。而关于常守银心仪已久的她是谁，也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两天过后，戴椿晴还是没有跟余峰联系，这使余峰沉寂了几天的不安和烦躁又开始复燃，尽管他极力地安慰自己这种担心只是自己太敏感而产生的错觉，实属空穴来风，但他越是安慰自己，这种不安和烦躁越是肆无忌惮。他上课时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种不安和烦躁就像一堵墙，把他和教室里的老师同学隔开，在教室里他只扮演一个多余人的角色。有几次他甚至又打电话到她家的冲动，以终结自己漫无边际的担忧，但斟酌再三之后，他还是说服自己过些天要是没有消息再打。其实这是他太敏感罢了，他要是以一个同学的身份打电话到她家，她父母不会那么迂腐地认为他们就是恋人的关系。
几天过后，戴椿晴依然是没有消息，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犹豫再三之后，在一个午后他终于拿起电话往她家打电话，这也是他第一次往她家打电话。可惜的是电话打通了好久都没有人来接，余峰重新确认了号码后再打，还是没有人来接，他想可能是他们家现在没人。所以等到晚上他又打了几次还是跟中午一样没有人来接，他还是不甘心第二天他又打了几次，依然是没有来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方式能联系到她，本来网络资源这么方便应该可以联系到她的，但她平时很少上网，所以这条途径也基本没希望。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焦急等待的日子里种种关于她的猜测像热锅里的蚂蚁异常地活跃。也许他们家搬家了，也许她们家去旅游了，或者别的什么他想不到的原因，而最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她会不跟他联系，一声不吭地就没了消息，这里一定有什么变故。
等待是一种煎熬，在没完没了等待的日子里，学习在余峰面前也渐渐失宠，几门课程他都跟不上老师的步伐，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也没有心思做，不过还有“小色狼”在，即使没有心思做，也可以抄他的混过关。
几天过后到了填志愿的时间，这天是星期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昨夜凌晨就开始的倾盆大雨就一直没有停。
余峰又给戴椿晴的宿舍打电话，接电话的不是上回那个女的。
“喂！你好！请帮我找一下戴椿晴。”
“戴椿晴呀，他还没来学校，你是？”
“我……我是她的一个老同学，请问你知道她考得怎么样吗？”
“她呀……好像考得不太好，我们都以为她能考上清华北大，没有想到她连二本都没上。当然我也只是听说，我也不太相信，她这么雄厚的实力重点线都没有上，鬼才相信呢！”
“你是她舍友吧，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这恐怕我就不知道了，她考完试后，就走了一直没有跟我们联系，好像我们班主任也不知道她在哪，都没法联系她。”
……
放下电话后，余峰像遭了雷劈一样久久不能平静，自己之前的担心和不安到底变成了事实，而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考得这么差劲，难道还是跟去年一样忘了在试卷上写上姓名和准考证号，这种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再弱智的人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两次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更何况她一直是学习方面的才女智商高人一等，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那会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考试的失常他就不得而知。而此时他能做还是无奈和焦急的等待。
晚上他又去网吧，在QQ上跟“遗失的雪花”聊天。
蓝雨：她真的发挥失常了，连二本都没有上，而且现在都还没跟我联系。
遗失的雪花：已经确定没有什么联系方式能联系上他？
蓝雨：能试的我都试了。
遗失的雪花：她平时不用QQ吗？
蓝雨：她很少上网，是那种少有的“三好学生”。
遗失的雪花：那觉得她为什么会逃避你呢？
蓝雨：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面对我，但是我太了解她了，一旦她选择了逃避，除非她主动联系我，否则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的，更何况她现在不仅在逃避我，连她的班主任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遗失的雪花：你觉得逃避是她的一惯处事风格吗？
蓝雨：她以前还算很坚强，但这次的打击确实非比寻常，每个人都有最脆弱的时候。
遗失的雪花：你怕她会寻短见？
蓝雨：以我对她的了解，这倒不至于，不过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痛苦，她跟我一样都是比较敏感的人，所以她现在所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遗失的雪花：你也不用太担心，很多事情的发展不是你所能左右的。好多事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事情会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蓝雨：但愿如此！
……
聊完了以后，余峰内心的担忧被稀释了不少。
或许时间是世间最独立的东西，它可以不受任何限制，以自己喜欢的节奏在运转在流逝。转眼间，余峰在大学的第二学期也快走到尽头，马上就迎来期末考试。他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忙碌一些，有时忙碌可让人忘记许多烦恼，对此他是深有体会的。所以这些天他拼命地和“小色狼”去自习。自从“小色狼”马虎将黄色短信发给班上的女生后，在路上女生看见他，就像看见了过街老鼠一样，不是冷眼相对，就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挑衅神态，所以 “小色狼”一般不敢一个人去自习，按他自己的话说：自习不自习不要紧，保住小命要紧。
对于“小色狼”的处境，余峰不能袖手旁观，所以经常跟他一起去自习，还能向他讨教一些学习，何乐而不为呐！当然有时候出现的一些意外的状况，余峰也是束手无策的。有一次，他们一起去自习回来，两人有说有笑地聊起一个黄色笑话，本来余峰也不想在路上聊这种话题，有失形象。但是“小色狼”天生就是一个喜欢铤而走险的人，他急不可耐地说：放心吧，我聊得小声点就行，没人听得见。两人聊得正尽兴的时候，余峰突然就感觉不对劲，后面怎么传来急促和沉重的脚步声，余峰向后望了一下，吓了一跳，后面慕容雪正来势汹汹地向他们走来。
余峰之所以这么惊慌失措也是情有可原的，慕容雪和他们是一个班的，院里的男生私底下习惯称她为“重型坦克”，因为她一米八三的个头，身强体壮牛高马大，性格也泼辣无比，现在是院女子篮球队的，由于球风凶悍和不可多得的身体素质，引起了校女篮教练的注意，已经快要学校女子篮球队去报到了，平日她都是穿着一身篮球运动服，留着短发，要不是身上还有一两处女性必要的生理特征，你还真看不出她是男的还是女的。在高中时余峰是井底之蛙认为世界上不可能有比穆月莎更泼辣的女孩，上了大学以后看到慕容雪他才刻苦铭心地认识到自己的无知和愚蠢。平时余峰对她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必须接触的时候他也是小心翼翼，以防稍有不慎会摸到老虎屁股。上次小色狼就是因为错发一条黄色短信给她，才弄得“身败名裂”的。
余峰小声对“小色狼”说：“完了！你看看后面。”
“小色狼”正陶醉在刚才的黄色笑话中，说：“什么完了，怎么就完了呢，再讲一个！”
余峰又轻声地说：“慕容雪在后面！”
“小色狼”猛一回头后面，像是听到了家人噩耗一样，马上瘫在地上，说：“她准时听到我们在说黄色笑话了，完了！”
余峰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大将风范，他扶起“小色狼”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快跑！难道你想被‘重型坦克’压扁！”
“小色狼”感慨地说：“哥儿们！你先走！你扶着我跑谁也逃不掉，你还是一个先走了，我不想连累你！”
余峰感到得就差流泪了，关键时刻“小色狼”还是挺能为别人着想的说：“好的！为了保存实力，我先走了。”说完余峰撒腿就跑，只听见后面“小色狼”绝望地说：“你小子还真的丢下我不管……”余峰逃命要紧哪理得这么多，一个劲地跑回宿舍。
回到宿舍，余峰把情况跟几个舍友说了，让他们想想对策。几个舍友意见都蛮统一的，说：“没救了！落到‘重型坦克’的杀伤范围，非死即伤，咱们还是静观其变见机行事吧！”
焦急地等待了十分钟后，远远地看见“小色狼”飘飘然地向宿舍楼走来，大伙都纳闷了，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难道这家伙被打得脑子进水了，走路一脚高一脚底的，但这种猜测立马被否定，因为“小色狼”衣冠整齐，哪像被打过的样子。
“小色狼”进宿舍时嘴里哼着小曲，昂首挺胸的，鼻子都快翘到云端了。这让大伙更加不解，余峰迎上去说：“哥儿们！刚才我确实迫于无奈，你没事吧？”
小色狼轻松地说：“没事！”然后拉着余峰进小寝室，关上门说，余峰以为这家伙要报复自己刚才的临阵脱逃，说：“我说啬郎！刚才可是你叫我跑的，咱们有话好商量！你别乱来……”
“小色狼”却在寝室里舞动手脚，跳起了舞来，嘴里还唱着：“……原来野百合也有春天……”
这时余峰才猜出点什么来，说：“你小子该不是走桃花运了吧？难道……你跟‘重型坦克’碰撞出火花了！我的天呀！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吧！”
“小色狼”得意忘形地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刚才我就像把天堂和地狱全逛遍一样，玄呀！你小子逃了以后，我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样子，我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祈求她下手轻些，没有想到她一走到我身边，就温柔地说：‘你怎么啦！怎么坐在地上？’我当时纳闷呢，我******有没有听错，我耳朵是不是塞****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刚才摔……倒了。’她又向我投射关怀的眼神，说：‘那你的舍友余峰怎么不扶你起来呀！你的脚没崴吧？’我当时不停地打冷颤：‘他……他有点事……先回去了。’她说：‘要不我扶你回去吧？’我当时冒了一身的冷汗：‘……不了……我没事……能行。’由于腿软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站了起来，然后我又艰难地向前走，虽然感觉头重脚轻有些晃悠，但到底还走，总算没太丢脸！她跟我并排走着：‘对了！你们刚才在路上怎么走这么快，我追了好久才追上你们，我刚才自习回来的路上捡到一张卡，一看是你的，又看见你们嘻嘻哈哈地走在前面，所以想追上你们还给你。’我这下才才松了一口气，危险总算解除了，我收下卡：‘谢谢！’她说‘不用谢！其实我觉得挺对不起你，上次你发那条短信给我，我不应该把它公布于众，害得你名誉扫地。我这些天回想这件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的。其实想想也是你们男人嘛！好色些！很正常！谁没有点七情六欲！我就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要不这个星期五晚上我请你吃饭，一表歉意？’我心情刚才好不容易才平静下了，被她一说，又出了一身冷汗，紧接着又打了几个冷颤，这回腿没有酥软，抽筋！这一抽筋我也往一边倒，就在我又倒下的瞬间，她不愧是打篮球的眼灵手快，还有用上一个足球上的胸部停球，把我托住，当我落入她宽广的怀抱时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终于寻找到自己温暖的家，就在那一刹那，我才发现其实‘坦克’在和平的年代也有她温柔的一面，我也下定一个或许影响我一生的决定。”
“后来？”余峰说。
“什么后来？”
“你抽筋后来怎么好的？是不是在她宽厚的怀抱被呵护一下就好了！”
“哪有呀！她知道我抽筋后，在我腿上又是扭又是捏的，一会儿的功夫就好了，人家那叫专业，她们在篮球场上抽筋是家常便饭。”
“那你答应星期五晚上跟她一起吃饭？”
“当然答应！怕什么！我跟你说不管什么样女孩，都有她温柔的一面，要靠你去挖掘，就好比天下没有驯不服的马，再骜的马只要你用心去驯，它也会服服帖帖的。不过这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人知道多不好！”
余峰望着“小色狼”瘦弱的身体，再想想“重型坦克”的牛高马大，余峰有时候也想不通，“小色狼”的父母是开武馆的，那时候刚开学他们送“小色狼”来学校时余峰见过他们，都是散发着威武精神的武士，没有想到他们的后代却这么弱不禁风，他甚至怀疑“小色狼”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他感叹地说：“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密的。唉！这个世界太不可思议！太疯狂了！”
星期五的晚上，“小色狼”早早地就做好了去约会的准备，本来约会时间是七点钟，他五点钟就在宿舍做准备工作了，由于他也是初涉爱情领域，平时他也不太注重打扮，真正要上战场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喷香水时喷得太浓，加上他买的是劣质香水，弄得他一出宿舍门就有一群蜜蜂和苍蝇围着他团团转，还他的头发不长不短，他借别人的发胶时就想用多也是用用少也是用，于是大手大脚地用，搞得他的头发个个精神抖擞地翘立着，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小色狼”走后，寝室又空荡荡的，常守银不知道是练歌去了还是去温馨咖啡厅了，佟兴连一向行踪不定可能是去自习了。如今高三毕业生早填完了志愿，戴椿晴依然没有什么消息，他不甘心又往他家里打了一次电话，依然是没有人接，这段时间为了复习期末考试，他确实忙碌许多，忙碌的生活节奏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对她的担心和想念，但每当这种时候面对空荡荡的宿舍，那种担忧和思念就轮番向他袭来。他不想又陷入这种不安的泥潭，于是匆匆地去了一趟图书馆。
图书馆还是像往常一样出奇地安静，余峰本来是想来图书馆借一本书消遣，没想到在书架间穿梭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书，这也难怪，他一向对武侠和玄幻小说比较溺爱，学校的图书馆收藏的这类书寥寥无几。他正准备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在走廊上碰到了高赤琴，她也是一个人来借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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