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漆黑。
禹城守军更加紧张,四面墙壁巡逻频密,各处塔楼灯火高照。
金应得正在一座塔楼内商讨决策,一群金氏子弟作为亲丁近卫,扈从主将。
此时,一名金氏子弟匆匆走入,慌忙地说:“前敌队来报,有骑兵校尉遭遇了一群穿越者,人员已经收押监狱。他们说要和大哥谈判,”
金应得甲胄未脱,从舆图长桌旁转身,回道:“穿越者?让他们来吧!”
不多时,两个人进入大厅,正是一名校尉与穿越者。
骑兵校尉踏步上前,抱拳俯身,兴奋地汇报:“大帅!你好,我是你忠诚的属下,祝愿我们武运昌隆。前敌队在郊外遭遇一支陌生小队,带头人就是这个穿越者。”
金应得上前,道:“哦?我好像记得你。就是你枪毙了那群明兵骑队的旗手吧。干得不错,你是一名勇士。如果能把袁思焕杀掉,那就更好了。”
骑兵校尉咧嘴开笑,明显高兴起来,正欲多讲些话。
刹那间,穿越者上前打断,他仰首傲视,大喊出言。
“威武的大将军呀!你好。”
“我是一名使者,负责收买和策反各路豪杰,投效登莱维新政府。”
“这里为大将军准备了两份礼物,首先有二十把新式手铳。这种手铳,用铅弹和火药填装,可以连续打六发子弹,中途无须填装。”
“还有一万两白银,当算见面礼。只要大帅召集精锐兵马,投入登莱维新政府的麾下,立刻再馈赠五万两白银。”
金应得眼神锐利,直直地盯着面前之人,好奇地道:“哦?是吗。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府?”
穿越者上前,骄傲地讲:”在胶东半岛,那里有一个强大的政府。科技先进,文明发达,武器强悍,拥有一切先进的优越事物。我们现在正恭候天下英杰,虚位以待。”
王聪儿张口讶然,启齿说:“一把手铳打六发弹丸?这是神器呀...”
金应得拉过王聪儿,扯着她的手臂至一旁,按捺下她的话语。接着,金应得上前,继续道:“可是,如果你们那么先进,为什么要供奉袁思焕作盟主呢?我可不想认他当盟主,这杂碎可是杀了我的家人亲族,你不知道吗?”
穿越者突然从腰下掏出一把羽扇,摇了摇,语气深沉,淡定地说着。
“维新政府正在积蓄实力罢了。”
“你也看到手铳的威力了叭,连续发射六颗弹丸呢,其实维新军早就很厉害了。待有朝一日准备就绪,维新军届时攻克齐鲁,不过摧枯拉朽,轻而易举。”
“至于消灭袁思焕和他们的六个总兵,更是比切碎一块糯米糕更加容易哟。”
“将军呀,越早来就越得之高位。若是来晚了,可能就没那么多福利了呢。”
金应得上前,脸颊抽动,冷冷地笑了,回道。
“放屁!”
“收起你的妙语连珠吧,我只相信战场上的武功。”
“穿越者,你们仅有一小块地盘,凭什么招揽我?至于你们的兵器...若是维新军真的那么厉害,现在就应该站在城外围困我了。只有武功才可以信服一切,你的鬼话还是说给木头玩偶去听吧。”
“要求我投诚?等你们攻占了泉水城,也许我会考虑一下?呵呵。”
王聪儿凝视金应得一番,又低眉沉思,她遂上前出语:“论地盘人口,尔等不过登、莱二州,更何况人口尚且逊于一个青州,谈何优越?即便投靠,你们又能拿出几块地盘,作为我等食邑?”
穿越者上前,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圣女王聪儿,两人皆面无表情。渐渐地,穿越者嘴角勾勒出一笑邪魅,阴冷地警告着。
“还请多多思虑三次吧。我可是听说匈奴都凶恶得犹如野兽呢,多喜欢美色女子,暴敛天物。说不定哪一天,圣女殿下被某个匈奴贵族抓走了,岂不可惜?”
“匈奴可是皇军哟~你们名为扈从,实际只不过呀~是伪军而已,是被操纵的木头傀儡,是一群狗奴才。”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皇军会尊重狗奴才的女人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甫一语毕,场内将校纷纷怒目相向。
周围的侍卫手持刀枪,站立环绕,格斗就绪。
金应得上前,羞恼倍甚,大吼道。
“你放屁!入你老母的穴!”
“哼!你可把爷逗乐了。爷爷我乐得正在想把你蹂躏一番,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做个纪念,要好好地缅怀一下你的妙语连珠!”
“来个人,去把他的舌头剪掉。”
迅速地,有数名侍从的白莲教徒上前,拿着短剑和镊子,要割掉穿越者的舌头。
靠近之时,穿越者奋起反击,抢过短剑,与白莲教徒格斗交缠。
不至两招,即杀死一名白莲教徒。穿越者用短剑反向插破一名教徒的喉咙,鲜血涌现,吓得另一名教徒仓皇逃离。
穿越者那深沉的眼眸透露精光,闪烁放射,冷笑道:“你不会看见我的舌头。”
顷刻间,骑兵校尉踊跃跳出,拿着腰刀冲上搏杀。
两者刀剑交错击打,互相格挡五六次过后,穿越者的以右手持剑格挡,并用左手掏出羽扇,插入这名骑兵校尉的眼睛,扇柄透出脑颅后部,使之倒毙。
又一校尉身死。
紧跟着众多侍卫立刻蜂拥齐上,手按腰间刀鞘,虎视眈眈。
金应得上前,勃然大怒,划动佩刀,洪钟般咆哮。
“一群废物,滚开!”
“我改变主意了...穿越者!我要把你的头盖骨挖出来,做漆成碗喝酒!”
金应得站出众将校之前,挥刀厮杀穿越者。几轮劈砍之下,穿越者找到机会,舞剑刺杀对手腰腹,却死死地镶嵌在对手的锁链甲内,再也无法深入一寸一分。
金应得瞬间反击,横切划破穿越者的腹部,破开皮肤,削开一个腹部器官。
穿越者受伤严重,口吐鲜血,跪倒在地,糯糯含混地说:“你这条杂交种...”还没说完,就吐血而亡了,他的眼眸精光外泄,直至彻底消散。
场内众人皆失色,静默无言。
侍卫们拉走几条尸体,退下大堂。
…
..
塔楼内。
军议依旧。
众人继续商议纷纷,提及撤退事宜,喧嚷一堂。
一名年轻的金氏子弟走上前,焦虑出问:“大哥,我们是坚守禹城,还是向北撤离,寻找友军聚集?”
金应得脱下头盔,又重重地一拳打在桌面,叹气回语。
“这里守不住了。”
“驿站之战,我们损失了一千多人,止剩下二千多名士兵。所幸充当校尉的金氏子弟都在,只要补充新兵,就能立刻扩军。”
“我决定了,撤退吧。去平原城,重整队伍。”
王聪儿上前,忙问道:“就这么走吗?这里可是一座县城呀,是我们如今唯一的地盘呢。”
金应得哼了一下,冷静下来,继续说着。
“不怕,附近的村庄都已经搜刮干净,这座城市抢得也没剩下什么了。”
“这次撤退,我们准备了九辆大车,载满九万两白银,再加上穿越者的一万两白银,凑足十万两白银。”
“还有一些黄金,鸦片,都会统统带走吧。”
又一名金氏子弟上前,皱眉愁容,反驳道。
“大哥!我们这样仓猝撤退,等同溃逃,肯定会严重地损失士兵呀!”
“而且那几百名骑兵,那群所谓的队友,也已经向北突围。他们跑去了平原城,没跟着我们呀!”
“如果我们硬要撤退,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刚从驿站血战,尚未休整。就如此匆忙撤退,恐怕混乱中会落下许多部队士兵,无序地离散在道路。”
金应得并无多余的表情,只是摆了摆手,回道。
“无妨无碍,现在的战争激烈频发。打得各地的郊野遍布流浪的难民,各处城市聚集破产的贫民。只要我们有钱,拿出白银黄金做佣金,我们十天之内就能招募一群壮丁。”
“只要金家心腹亲信跟随突围,再担任百夫长、什长,率领新兵,就可以再组织一支军队。”
“只要有鸦片,我们就可以掌控军队,让士兵们乖乖地服从命令。”
一帮麾下仍然骚乱扰扰,人言籍籍。
王聪儿见此,连忙上前劝慰,温和地对众人道。
“这次我们只要安全脱离,这十万两白银尽皆用光,或募兵或补给,绝不保留一两一钱!”
“全体校尉保留原职,还会补给新兵恢复队伍,绝对不会让一名兄弟亏损气血。现在管辖是多少士兵,突围以后依然会有这么多士兵。”
“扩军以后,校尉职位必然空缺许多。将军还会论功行赏,升职提拔勇士子弟!”
又是一阵宽慰过后,场内众人的骚乱平息不少。
金应得却犹自走近礼物,他拿起一把手铳,仔细研究许久,接着道。
“这种六发子弹的手铳,确实地是神器。”
“让金氏子弟装备这些手铳神器,组成手铳队,能让我们的战力增加许多。无论进攻、防守抑或撤离,都大有裨益。”
“以后,我们会好好地利用。”
撤退事宜确定,金应得吩咐一众麾下,安排放火。
金家军的士兵们,将会在今晚彻底地焚毁这座县城储备,不留下一栋仓库,谓之焦土焚城。
…
..
县城内外。
天上的黑幕高悬,阴郁浓浓。
众多士兵串入大街小巷,彻底打碎了夜晚的静谧。
他们于各处仓库、货栈、店铺以及厂房布置放火,烈焰蔓延,临近的大片屋舍全被焚烧,闪耀的火焰布满全城。
市民慌忙地逃出大街上,呼喊救火的人们奔走相救,或尽力扑灭,或清理杂物避免火势蔓延。
今晚的这座城市,无人安睡,只能疲于火势了。
尽管有一些市民暴动,或攻打城楼,或冲城门,却尽数被守城士兵血战镇压。
金家军牢牢地封锁城门,待大火旺盛之时,他们将马骡带走,携带军资,突围逃离。
慢慢地,消失在黑幕的北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