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幸哲想念简朴了吗?只要思想上不2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幸哲才多大,幸哲才和简朴见过几面,就算这孩子真的想简朴了,也不会恰在简直刚到,他就到了呢。
是夜!
简直无限怨念地看着简朴的怀里坐着幸哲,简朴很花心思地逗着幸哲说话,还给幸哲用日语讲中华民族传统故事。
简直无语,坐在简直不远处的中江俊也无语。
中江俊正默默地给苍井松子发短信。中江俊悲哀地发现,他这把老骨头彻底陷进去了。
——一日不见,相思成泉!
完全不是之前所报着的那种想法,以为苍井松子对他厌烦后,他也可以如之前的那些次‘包养’一样全身而退。
愫缘就是这样折磨人,你想不陷进去的时候,他就会在你身后加把劲,硬是把你逼进去。
如果现在有人让他离开苍井松子,或是苍井松子不要他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能活下去的勇气了。
——活到三十几岁,终于体味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了。他又一次回想起那个夜晚,瘦小的苍井松子在他的身背处搂住他,低声地呢语,“大哥哥,我以后会报答你的。”然后有了一丝沁凉。
原来,那滴泪不是落在了他的后背处,而是落到了他的心里。长久地掩埋,一直直到今天终于爆发了。
简直在被简朴完全忽略后,有些坐不住了,他的眼神瞟向了一边至始至终都在摆弄着手机的中江俊。
别人不了解中江俊的底细,简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据可靠消息,上个星期苍井松子还带着中江俊去了瑞士,在那里秘密地注册结婚了。
现在暗黑这些头目对于婚姻观的看待越来越让原先的那些长老们无法理解了,并持续表示压力很大,有时,连简直……都无法释然。
——好好的苍井松子竟然嫁给中江俊了,好好的简朴竟然会爱上贺之龙介?
这好理解吗?这太能理解了!
“简先生,你难道没有什么事可做吗?”
对于闲了三个小时的简直,引起了中江俊的好奇。这个美洲暗黑界的实权人物,怎么会这么轻闲呢?
“我现在正坐着最重要的事,如果你没有把那个碍眼的孩子带来,我距离成功已经很近了。”
简直是个情感淡薄的人,与之接触的人中,用感情来形容的,只有简朴和花开,其他人只是利益关系,他从来不关注这些人的感受生死。
这样的一个人更不可能喜欢孩子,特别是扰了他好事的孩子。偏爱简简,那也是因为爱屋及乌,——简简是简朴生的。
简直不承认也不行他在简朴的身上已经达到了偏执的状态。简朴说好的,他绝不会觉得坏,简朴要是觉得坏的,他立刻会厌恶。当然,这个范围不包括贺之龙介。
他刚到没有三个小时,还没来得及和简朴话别后思绪,中江俊和幸哲就到了,冷清洋也太偏心了,明知道他来了还给简朴打电话,让简朴去飞机场接人,他自己又不是有多忙,怎么就不能去接一下呢?
于是他和简朴在一起的时间又缩短了。
简朴接来这孩子后,就抱着这孩子,一副和蔼可亲的婶婶状,难免的这孩子口中就会有意无意地带出贺之龙介的消息,而简朴在听到贺之龙介的消息后,看起来没有什么波澜的表情,却被一些小细节给泄露了。比如皱眉、比如挑唇……
简直更加坚信这孩子是专门来给他搞破坏的。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繁星闪烁,杂志社里的其他人都走了,虽说现状有些尴尬,但……简朴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我……我想带孩子……”
简朴的意思很明白了,她要带孩子回家了,因为之前黄菜花已经打过两个电话来催了。
“噢,那好,我回宾馆,中江先生也和我一起吧!”
简直淡淡的语气,玻璃镜片后的蓝眼睛隐忍着一丝寂寞,在扭动身体调整轮椅时,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嗯!”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简朴听到。
“怎么了?”
简朴皱眉头,把怀里的幸哲交给了身后的中江俊,自己转身去看简直。
简直的身体有多么不堪,简朴最清楚不过了。简直又有多么爱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简朴更清楚不过了。
“没什么,腰不舒服,腿有点疼!”
简直的轻描淡写是故意的。他打的是同情牌,而且他相信这招很好用。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把简朴留在自己身边,什么爱情……都是浮云。他只想要能看到简朴,就知足了。
“宾馆里还有其他人吗?”
简朴有些担心,手放到了简直的腿上,就被那冰棒似的腿冰得直咬牙,“让你小心一点,你不听,看这腿……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宾馆有保镖!”
简直话里带出的状况就是,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而五大三粗的保镖,简朴不只是皱眉和咬牙了。
站在一旁老道的中江俊什么都明白了。哎,少主喜欢的这个女人有一颗柔软的心啊,这不好……这十分不好,很容易被利用。
中江俊刚想要出言,算是暗中帮助贺之龙介一下,可话还没说出口呢,简直就像知道什么一样,“中江先生也不知道能不能……”
“我不能!”
关于这事,苍井松子下过死命令,雄性动物可以接近中江俊并可以和中江俊同床共室的只有狗qq,雌性动物……连毛都不许碰一下,否则,杀无赫。
中江俊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同情贺之龙介,引起某血案的发生,罪过啊罪过!
“那没有办法了,我回去自己弄!”
简直的脸上丝毫没有诡计得逞的得意,还是那样平静,带着些许因痛疼表现出的隐忍以及额上已经出现的细微冷汗。
“你自己弄,你自己能上得去床吗?谁让你这么大老远的飞来……”
简朴是真的吼简直,简直却开心得不得了,表面却还做委屈状。
“简简百天,冷清洋又大操大办的,没有父亲在场,说不过去的,不好听,我怎么也能顶顶用。”
简直嘘了一口气,唇边有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哎……”
简朴轻叹了一声,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下了楼后,简直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保镖就是简直每次来都带的保镖陈。
“夫人好!”
保镖陈自然是认识简朴的,该有的礼节什么的,做的全套。
简朴却不甚在意,还和他寒喧了几句,却仅在于寒喧,把正不舒服的简直交给他……简朴完全不能放心。
“陈,你把中江先生送回宾馆吧,先生在那里不是开了房间吗?还有,中江先生的安全就拜托给你们了,先生和我回家住。”
简朴的吩咐,保镖陈不做一丝迟疑,连忙点头应“是!”
客随主便,中江俊能说什么呢,他只要以第一时间把这个内幕消息传递给贺之龙介就行了,嗯,短信的内容怎么写呢?
——少主,你的女神把恶魔带回家了。
这样,就好了。中江俊相信,接到这条短信的贺之龙介一定会抓狂的。
坐到简朴汽车里的简直,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地问,“岳母大人不会赶我出去吧?”
“不会的,有我呢!”
简朴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副驾位的幸哲立刻嚷道:“婶婶,我要和你和弟弟一起住。”
“好的,幸哲要乖乖啊!”
后位坐着的简直,只觉黑线升起。
资料调查这个贺之家的下一代继承人,不是有名的自闭症加孤独症吗?正常来说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怎么到了简朴这里……就自来熟了呢?难道资料有错?这也是不确定的事,谁让贺之家是有名产怪胎的家族呢!
要是幸哲晚上和简朴睡在一起,自己……这一天加昨天一夜的自虐,要如何自处呢。
简朴小区别墅还是老样子,简直再次回到这里,竟有了一种近乡情怯之感。他还得感谢简朴,让他明白了情为何事,要不……他这一生就会是在利益和冷漠中过完的。
到了家门口,黄菜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门了,在看到简朴推着简直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小鬼后,脸色立刻剧变。
还未及简直和她打声招呼,叫声妈的时候,黄菜花就嚷上了。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不是说不要带不相干的人回来吗,这是家,这不是……”
黄菜花很想说垃圾堆的,后来一想,自己一家人还住在这里,这个说法不正确的。
“奶奶好!”
幸哲听不懂中国话,根本不知道黄菜花说的是什么,他生硬地用来之前,贺之龙介交他的声呼和黄菜花打了一声招呼。
黄菜花就算再怎么生气,对于一个主动和自己说话的小孩子,还是……没有那么大的敌对劲头的。
所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简直,——这个害得她女儿两次命悬一线的男人。
“妈,明天简简百天宴,哥大操大办的,简直不过来不好的,难道你想别人说简简是……”
简朴这话算是起到了作用。
私生子、单亲家庭的苦,黄菜花不是没有体味过,哪怕此时的简朴身份地位不能与她那时相同而论,但社会许多东西并没有因为时代的转变而变换,有许多世俗还是根深蒂固的。
为了这一点,黄菜花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开了挡在门口的身子,并气得一扭身,进了里屋,不去管了。
“奶奶,弟弟!”
幸哲那不是一般的孩子,那是经过贺之龙介亲自调教的小家伙,在这个屋子里,他立刻观察到谁是主势方,并且立刻狗腿地扑了过去。
黄菜花进门的身子顿了顿,却还是转身拉起了幸哲的手。
“我都说了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还怕!”
简朴推着简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扶着简直从轮椅上到床去,一边说着。
“对不起,我一直看到刀子,没看到豆腐,所以还是怕。”
且因为是简朴的妈、管着简朴大半个天,而更怕。
瞄到简直不像是装出来的小兔子样,简朴忍不住笑了,“我去打些热水来,幸好你用的中药,我这里还有些。”
连这个都预备了,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老婆的心中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呢?简直沾沾自喜。
在简朴的殷勤关切下,简直的双腿很快就能泡到半米高的药浴桶里了。
简朴也爬上了床,在简直的后背处捏着。
“你又瘦了!”
这人本来就没有几斤几两的。
“是吗?没太注意呢!”
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赐福了。简直不敢要求太多,简朴是他惟一奢侈想要的。
“哎!”
简朴轻叹,她真不知道要与简直如何走下去,这让她很为难。
她不爱简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可与简直接触下来,她又不舍简直,就像她不能舍掉黄菜花、不能舍得冷清洋一样,这样的心情复杂难言,她才会选择逃离。
她逃,不代表着简直不追,也不带着贺之龙介能忍,幸哲不就是个好例子吗?自己来不了,就把侄子派过来……
想到贺之龙介来不了的原因,简朴的心就会紧紧地缩在一起,她怎么能不担心,那是她真正爱过的人,那是她儿子的父亲。
她嘴上说着厌烦,心里还是惦记的,所谓爱多深恨多切,她只是别扭而已。
摁在简直腰部的手,被简直反伸过来的手摁住。
简直的手很瘦,骨感十足,十指纤长,却无半点美感,好像只是一层皮包着一副骨架,摸在腰处,刚好碰到他自己的盆骨,撞一下仿佛都能听到钝声。
“哪怕只保持这样,也好,简朴,我很知足,我们把简简养大,我会教会他所有我知道的东西,等他都学会了,就把简家传给他,陪我到老,好吗?”
有些事情,简直明知道不能强求,却还是想强求一把,他在做最后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