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萧萧如此说,娜仁托娅不仅苦笑了。
“娘娘有所不知。在德王爷和臣妾看来,太后如此做,跟本不是为了德王爷好。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虚荣与野心,要把自己的儿子架到火架上烤而已。一直以来,德王爷最想做的,都只是辅佐大王,将大辽江山治理好而已。可是,太后一而再,再而三,德王爷已经被逼的无可奈何了。他曾经说过,如果可以,他宁愿归隐山林,做一个身无牵绊的农夫。”
柳萧萧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听到娜仁托娅的最后一句话,她不禁被呛住了。
“咳咳……”她涨红了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娜仁托娅,“农夫?他也太屈才了吧?”
娜仁托娅轻轻摇了摇头,“娘娘,德王爷实在是被逼的没有了奈何啊!如今,太后处处与您作对,他更是日夜担心。只可惜,我们一直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可以牵制太后。”
“哦?这样啊。那就再慢慢想呗。不过,真想不到啊,耶律隆的野心那么大,他的弟弟竟然……,当皇帝有什么不好,他为什么不愿意当呢?”
“娘娘,”娜仁托娅着急的给柳萧萧解释着,“大王并不是野心重。他一心要扩展疆土,不过是为了完成先王的遗愿罢了。”
“哈,你为什么总是为耶律隆说好话啊?难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娜仁托娅轻轻一笑,又说道,“娘娘有所不知。我大辽先皇,本是一个文韬武略,励精图治的好皇帝。早在他即位时,大辽国上下,还都衣食堪忧,当然更是常常受到异国他族的侵略。先皇发誓,一定要改变那种情况。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果然实现了誓言,振兴了大辽。只不过,就在这时,他最心爱的德贤皇后去世了,先皇悲痛过度,很快,也一病不起。不久以后,他就带着他的另一个遗愿,陪伴德贤皇后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和耶律德不肯做皇帝有关系吗?”
娜仁托娅微微沉思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应该说,是有一点儿关系的。”
“哦?”柳萧萧又来了兴趣了,“快,说说看。”
娜仁托娅点一下头,说道,“娘娘您也看到了。大王的兄弟并不多,只有德王爷一个。这是因为,先皇与德贤皇后感情真挚,虽然嫔妃众多,却大多都无后嗣。也正是因为如此,德贤皇后对德王爷视如己出。她不但亲自恩养德王爷,还让德王爷和大王同吃同住,不分彼此。”
“呀,这个娘娘好啊,”听到这里,柳萧萧也禁不住赞叹道,“胸襟开阔,果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德王爷和大王,”娜仁托娅继续说,“也不负德贤皇后的期望,两人感情很好。论武艺,论才学,也各有千秋。虽然,德王爷知道,自己的性格过于优柔寡断,不适合做一个好的君王,但是,同是先皇的儿子,先皇也曾经说,不会偏袒,想要他们公平竞争。”
柳萧萧点一下头,“如此说来,耶律德也动过想要当皇帝的念头了?”
娜仁托娅轻轻点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大王和德王爷兄弟,都心胸坦荡,两个人都没有想要争着做皇帝的念头,不过都是想谁适合,便是谁来做,就好了。”
“哼!”柳萧萧哼了声儿,没有说话。
娜仁托娅又说,“让德王爷没想到的是,先皇病重后,竟然先把自己叫进了内宫。”
柳萧萧“咦”了一声儿,也同样和耶律德一样的没有想到。身为公主,她知道,越是先皇病危的时候,召见其子的越是会按照顺序来。即使,他想要打破族规,想要幼子当政,也要先安慰长子。最多,也不过是宣众多臣子,同时见驾。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耶律隆的父亲这么做的原因,会是什么。
听到娜仁托娅说到,病重的先皇首先将耶律德叫进了内宫,柳萧萧不仅有些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娜仁托娅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先皇怀疑,是德王爷害死了德贤皇后。”
“什么?”柳萧萧不禁瞪大了眼睛。
娜仁托娅脸上苦笑的神情,有些忧郁起来。
“当然,先皇只是怀疑而已,并不那么肯定。只是,只这一个怀疑,就足够打击德王爷了。”
柳萧萧理解的点了一下头,心想,能不打击吗?再怎么着,那也是他的养母啊,他能那么狼心狗肺吗?
“当日,德王爷走进内宫,来到病重的先皇的床前,问过安好,就听先皇问道,‘阿德,你觉得,你和阿隆,谁更有能力振兴我大辽祖业?’”
“德王爷听了先皇的问话,不仅在心里仔细的考量了一下自己和大王的优势。比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大王确实比他更有资格,荣登大宝。可是,先皇看着德王爷,没等他开口,就又说道,‘阿德,朕,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看在父皇即将驾鹤西游的份上,务必告诉我实话。因为,你应该清楚,即使你说了实话,朕,也已经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柳萧萧紧张的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忧郁的娜仁托娅。
“德王爷听到先皇如此说,不仅吓了一跳。他不仅着急的问先皇道,‘父皇,是儿臣做错了什么吗?父皇为什么要如此问呢?’”
“先王看着德王爷,沉痛的问道,‘阿德,你德贤母后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德王爷震惊的,几乎瘫坐在先皇的床前了。他看着病重的先皇,问道,‘父皇,难道,德贤母后不是病重不治而亡的么?’先皇紧紧的盯着德王爷,问,‘阿德,你是真的什么不知道,还是在明知故问?’德王爷迷惑看着先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忽然,他就想到了一个人。”
“他想到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