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萧倒是没想到耶律德竟然能这么聪明。转而,她又想到,九斤曾经给她说过,德贤皇后病重时,是太后衣不解带的在伺候她。她心想,耶律德一定是,也想到可能太后对德贤皇后动什么手脚了。
“没错儿,”娜仁托娅忧郁的点了点头,“德王爷想到了现在的太后娘娘。因为,他早就知道,太后并不甘心只是被册封为贵妃。德贤皇后得病时,她亲自去文华殿请旨,想要照看皇后,当时,他也曾担心过,她会对德贤皇后不利,只是,很多天过去了,德贤皇后似乎都没有大碍……”
“哼!”柳萧萧的嘴角,露出一丝儿嘲弄的微笑,“这个老巫婆正是猜到了德王爷的心理,所以,才拖慢了行动的步伐。”
娜仁托娅再次轻轻点一下头,说道,“是啊,德王爷怎么也没想到,德贤皇后到最后,还是没能逃得过太后的魔掌。曾经,在德贤皇后病重的时候,她当众拒绝了德贤皇后的狼头玉牌,德王爷还以为她……”
“改邪归正?”柳萧萧哼的一声儿冷笑,问道,“她是对德贤皇后的药,动了手脚吧?”
听娜仁托娅说到这里,熟谙宫廷之道的柳萧萧,已经几乎可以想象到,太后谋杀德贤皇后的细节了。她伪装成一个好人,得到了先王、德贤皇后等人的信任,却又一边买通了德贤皇后身边的侍从,在德贤皇后的汤药里,放了慢性毒药……
“只是,先皇是怎么发现……”
“先皇无法接受德贤皇后偶染小疾,便送了性命的事实。而太后却力主,要将为德贤皇后治病的太医杀了……”
“欲盖弥彰!”柳萧萧满意的微笑了,“这么说来,先皇真比耶律隆聪明多了!”
柳萧萧也知道,一直为德贤太后治病的太医,对德贤皇后的去世,肯定已经有所怀疑了。说不定,他连太后的动作,也已经查了出来。如果,杀了太医灭口,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德贤皇后原来是被人害死的了。
“可是,太医对皇后的病情,早就有所怀疑了。”果然,娜仁托娅说道,“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先皇,德贤皇后的病,似乎有些不对。当听到太后要杀了太医,先皇便也起疑心了。”
“果然是这样。”
“先皇稳住了太后,再次查问了太医和为皇后娘娘抓药,熬药的宫女,又去了御药房,问了在那段时间里,从御药房抓药的所有人。直到那时,先皇才终于明白,德贤皇后是给人害死的。”
“他肯定那主谋之人就是太后?”
娜仁托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虽然,太后杀了她买通的那名宫女。但是,却没封住太医的嘴。”
“可是,耶律隆的父皇,却怀疑耶律德会为了争取皇位,也参与谋杀德贤皇后?”
娜仁托娅点了点头。
“那,耶律德到底知不知道啊?”
“太后曾不止一次的告诉德王爷,不能向大王认输。他们同为先皇的儿子,没有谁高谁低。只有真本事,才能决定他们将来,谁能继承皇位。她还说,大王之所以总是比德王爷受先皇的喜欢,是因为大王的母亲是皇后。特别是到了德贤皇后病重的时候,太后竟然向德王爷保证,他总有一天,会比大王得宠的。”
“那么,他是知道的?”
娜仁托娅摇了摇头,“德王爷听了先皇的话,再想到太后平时对他说的话,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从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做皇帝的资格了。不但如此,他将永远愧对大辽的列祖列宗!”
“切!又不是他做的,他愧对什么?”
娜仁托娅苦笑着,又摇了一摇头,“德王爷跪在先皇的床前,痛苦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先皇相信了德王爷,他告诉德王爷,他无法原谅太后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不想让大王知道德贤皇后真正的死因。他希望德王爷能够忠心的辅佐大王,并对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为什么?”柳萧萧不能明白的看着娜仁托娅,“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太后?”
娜仁托娅轻轻摇摇头,说道,“不能杀。大王和德王爷兄弟情深,可是,如果大王知道,原来太后是害死德贤皇后的元凶,他怎么会不怀疑德王爷?即使,大王能够查清楚德王爷的清白,但是,他们的感情也会受到威胁的。先王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
“啊?”柳萧萧明白过来,“那,就这样放过了她吗?”
“要想保全德王爷和大王之间的兄弟情谊,先皇还能怎么做呢?但是,也同样是因为这样,德王爷始终都不能在大王的面前,抬起头来。这些年来,太后又多次的想要对大王下手,却都被德王爷暗中制止了。太后也知道,德王爷和她不是一心,所以,对他也并不……”
“原来是这样啊。”柳萧萧这下全明白了,“还真难为耶律德了呢。看不出来,他人这么好。”
娜仁托娅抬头,终于又看向柳萧萧,“娘娘,事到如今,德王爷不再为别的,只为大王也是一片真心的为他好,更为他能稍恕太后给他带来的罪过。现在真的不是和太后斗的时候。一则,大王将她当做恩人一样的对待,二来,德王爷这边儿还没有准备好……”
叹一口气,她恳求道,“娘娘,求求您,听臣妾的话,暂时避其锋芒,不要和太后斗了吧?”
娜仁托娅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只是希望柳萧萧能够听了她的话,不要再和太后斗下去了。讲到最后,她都忍不住恳求起来了。
柳萧萧看看苦口婆心的娜仁托娅,心里也明白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却又偏偏不想任由太后胡作非为。为了让娜仁托娅安心,她只好不情愿的说道,“好吧,好吧。只要她不来惹我,本宫就也不去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