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奇听到“失望”两个字,不禁难过的低下了头。他心想,给帝姬当差,果然讨不到好儿。长这么大,他还从来都没有让耶律隆失望过呢。
“皇兄,”一旁的耶律德,也知道耶律隆的一句话,给了卡瓦奇怎样的心理压力。眼看卡瓦奇难过的模样,他忍不住插嘴说,“这是她一心求死,和卡将军没关系。”
“一心求死?没关系?!你们全都眼睁睁的看着她求死,还敢给朕说,和你们没关系吗?”耶律隆的炮火儿,立刻又开向耶律德,“耶律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朕,把家、国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帮朕的吗?还是你,也要来害朕?”
听到耶律隆的最后一句话,耶律德不由自主的,也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耶律隆看一眼低头的耶律德,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转头,他又看向卡瓦奇。
“卡瓦奇,……”
“太后驾到!”
听到传事太监的声音,耶律隆等人不由都是一愣。耶律隆忍不住心想,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干什么?是来辩解,还是根本觉得,柳萧萧已经不再是她的威胁?
不自觉的,耶律隆的眸子里,已经储满了报复的冲动。没有人可以连续伤害两个他心爱的女人,还可以全身而退!
听说太后驾到,耶律德也禁不住差点儿停止了呼吸。刚才在惜华宫里,耶律隆似乎告诉柳萧萧,他对太后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清清楚楚的。那么,欲擒故纵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如愿以偿。太后这时候出现,无疑是飞蛾扑火。虽然说,他一直盼望的,都是这一天的到来,但,毕竟,她还是他的母亲。
卡瓦奇一听太后来了,已经忍不住有些雀跃起来。他心想,如此一来,王妃娘娘应该是熬到头儿了吧?柳燕儿也不用再终日以泪洗面了。转头,他看到太后又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不自觉的,他将手按到了自己腰上的佩剑上。
“隆儿,你回来了?”
太后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危险的气息,仍旧是面带“慈祥”的微笑,从容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看到耶律隆,她习惯性的伸手便去拉他的手。
耶律隆不着痕迹的向后一缩,微微躬身,淡然道,“儿臣问母后安好。”
太后一伸手之下,没有抓到耶律隆的手,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隆儿是在为帝姬生病的事儿,怪罪母后吗?隆儿,你可知道,看到帝姬今天这副模样儿,哀家不比你好过多少。”太后的脸上,一副生气又悲戚的样子,“唉,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怪母后不好。”
没有向太后行礼的耶律德,见太后还在痴傻的演戏,忍不住冷笑道,“母后,您不必演下去了,皇兄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太后微微的一愣,训斥耶律德道,“知道什么?”
耶律德想说什么,耶律隆转头看了他一眼,抢先说道,“母后为什么要为柳萧萧的事,责怪自己呢?”
太后呵的一声儿轻笑,不满的看了耶律德一眼,转头,又对耶律隆说道,“唉,是娇儿。本来嘛,哀家看她总是找帝姬麻烦,所以才……谁知道,她出去走了一圈儿,竟然又回来了。那一日,你前脚出了宫门,她后脚就来到养老宫,恳求哀家了。”
这一点,倒是出乎耶律隆的预料。他忍不住也想道,娇公主还没走?朕不是已经派人,将她送出了上京么?她是怎么回来的?难道,这临潢府中,还有她的内应?不可能还是太后吧?娇公主对她而言,不是早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吗?
太后看看沉思的耶律隆,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她来到哀家的宫中,哭哭啼啼的,说什么死也不走,这辈子非隆儿你不嫁。哀家看她对你也真是够死心塌地的。你也知道,哀家向来心软,所以,就答应她,等你回来,再给你说说她这件事。”
难道,当初太后提议送走娇公主的人,是她的疑兵之计?可是,既然她已经决定,如今要让娇公主做替罪羊,让她继续留在宫中,不是更合适吗?她何必多了一举?还是,那不过是她想让娇公主为她死心塌地的卖命的招数而已?
“这和柳萧萧生病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唉,”太后轻叹一口气,说道,“哀家也没有想到,她还是对将她送走这件事耿耿于怀。自从哀家答应她,让她留下之后,她就不断的给哀家送一些东西,说是补品。哀家也以为,她在讨好哀家,所以,也没有在意。不过,你们兄弟也知道,哀家这身子向来硬朗的很,用不着什么补品。”
耶律隆不明显的冷哼了一声儿,太后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后来,哀家在德王府见到帝姬,觉得她实在是薄弱。哀家就想,反正这些补品,哀家也用不着,不如就转送给帝姬吧?可是,连娟丫头却告诉哀家,说,上一次哀家送给帝姬的人参,帝姬都还没吃呢……”
“哼,”耶律隆转头,上下打量一眼,低头站在太后身边的连娟,冷笑道,“你对惜华宫中的事儿,了解的倒是很清楚啊。”
“启禀大王,”听了耶律隆的讥讽,连娟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她微微屈膝,不卑不亢的回答耶律隆道,“连娟是个奴婢,免不了经常到御膳房里走动。路途当中,遇到其他宫里的姐姐妹妹,也免不了要聊两句。无意中,便知道了王妃娘娘的事。”
耶律隆心里冷笑一声儿,心说,好一个“无意中”啊!
太后又轻声儿笑道,“哀家听连娟这么说了之后,寻思着,帝姬肯定还是不习惯临潢府,不愿意去麻烦御膳房。所以,哀家就每天都让人把那些补品煎好了,给帝姬送过去……”
“听母后如此说,”耶律隆冷笑着,看向太后,“帝姬病重,要怪去而复返的娇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