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哀家也不能妄下断论,”太后说,“这些天,哀家每日里都让太医为帝姬切脉。听太医意思,帝姬好像是因为思乡过切,才病倒了……”
“母后请太医为帝姬切脉,不是为了救她吧?”耶律德冷冷的打断了太后的话,“您是为了让太医替你查看她的病情,以确保她确实已经将你的药喝了下去。”
“什么?”太后的脸色,微微的变了,“隆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母后不明白儿臣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吗?”耶律隆冷冷的看着太后,“儿臣这次出宫打猎,可以说是收获甚丰。不但缴获猎物无数,还从宫外带回来一位,从宫中失踪已久的御医。听说,这位御医当年也替德贤母后诊治过病体,医术相当不错。儿臣正想让他为王妃诊断一下呢,母后不好奇这位太医会告诉朕些什么吗?”
“替,替德贤姐姐诊治过的太医?”太后脸色惨白的,转头和身旁的连娟对视了一眼。一旁,耶律德也愣一下,抬头吃惊的看向耶律隆。
“不过,即使不用他亲自来诊断,他说什么,朕也能猜的出来,”耶律隆继续冷冷的看着太后,“他一定会告诉朕,柳萧萧的病情,和当年德贤母后,是一模一样。母后,儿臣没有猜错吧?”
“隆儿,你,你怎么了?”太后讪笑一下,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一定是帝姬告诉你什么了吧?当时风急夜黑,四处又都是带着面具的萨满师,哀家一时吓傻了,可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嗯?”
这下,轮到耶律隆皱眉了。微微转念,他已经猜到,是柳萧萧用计,让太后自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想到柳萧萧竟然为了自己,如此的费尽了心思,耶律隆的心里,不禁打翻了五味瓶。
“母后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却害怕她会向朕告状么?”耶律隆冷笑着,“既然不记得了,她给朕说什么,太后都不应该紧张,不是么?”
耶律德早就知道,事到如今,太后的辩解在耶律隆听来,已经是太过苍白了。看一眼太后,他慢慢冷冷的说道,“母后,你何必再多做挣扎呢?皇兄对你做过的事,早就一清二楚了。这,还需要多做说明么?皇兄可是连当年,好不容易逃过你魔掌的太医,都带回来了。你以为,皇兄还会相信你的辩解么?”
太后的脸,由惨白变的铁青起来。紧咬牙关,她脸上的肌肉,慢慢抖动着,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耶律隆看她一眼,冷冷的又问道,“母后还有什么可做解释的么?”
“哼!”太后扯一下嘴角,终于知道,自己其实早已经大势已去。淡淡的苦笑一下,她放下了以往所有的威风。
“事到如今,哀家还有什么话好说?!隆儿,”太后苦笑了一下,“看来,哀家还真是低估你了。”
“您早不应该向我宣战的。”耶律隆冷冷的扭开了头。
“哼!”太后没想到,自己终于还是败在了耶律隆的手里。听到他的嘲讽,她冷冷的一笑,并不辩解的轻哼了一声儿,说道,“害死你德贤母后的事,是哀家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你是想说,与阿德无关吗?”耶律隆不再回头,但口吻却仍旧生硬冰冷。
太后愣了一下,转头看看一旁痛苦的皱眉看着自己的耶律德,又看看身旁搀扶着自己的连娟,轻声儿说,“和阿德没有关系,和连娟也没有关系!”
“哼!”耶律隆也冷笑了一声儿,“和阿德没有关系,是真的;连娟?!哼,她的狠辣已经令人发指了!”
太后猛一抬头,听到耶律隆已经下旨道,“卡瓦奇,传朕的旨意:太后身为国母,当慈不慈,带头祸乱内宫,一再以毒药欲行不正,其手段之辣,令人发指。但,德王爷与孤情同亲骨肉,这么多年,德王爷也一心为国效劳,没有心存歪念……”
“王兄!”听耶律隆说到这里,耶律德忍不住扑通跪倒在地。
耶律隆微闭一下双眼,继续说道,“你去替朕查封养老宫。宗亲府太后也不必去了,直接打入冷宫罢。”
“是!”
卡瓦奇飞快的一抱拳,转头看了看跪倒在地的耶律德。眼见太后失势,她身后的宫女、太监,立刻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太后?”
连娟做梦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如此之快的失势。看到太后摇摇欲坠的身体和惨白的脸色,她不仅紧紧的扶住了太后。
听到连娟的声音,卡瓦奇不仅难看的咧了一下嘴。果然,耶律隆又说道,“养老宫的宫女、太监,除连娟外,其他人都暂时收监,随后,听宗亲府发落。连娟宫女立刻处以极刑。”
“末将遵旨!”卡瓦奇立刻叫道。
“不!”太后却也猛然张臂护住了连娟,“隆儿,你何必对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如此的残忍?”
“母后,您还不明白吗?”跪在地上的耶律德,转头看了过来,“王兄是在让她替您受刑!这么多年,她跟着您害的人,也够多了吧?”
“你也想让我死?”连娟听到耶律隆的旨意时,一脸的平静。但听到耶律德如此说,却忍不住皱起了秀眉,“德王爷,连娟和太后,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顾啊!”
“是吗?”耶律德冷冷的笑了,“你们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们可以利用我为所欲为?”
“您说什么?”连娟一愣,转头看向太后。
太后咬一下嘴唇,冷冷的看着儿子,说道,“哼,阿德,你是在看哀家的笑话吗?”
“母后,儿臣不是在看您的笑话儿,而是看自己的笑话儿。”耶律德看向太后,“您很明白,儿臣说中了您的心思。”
太后轻轻晃了一下身子,说不出话来了。连娟上前一步,紧紧的扶住了太后。
“太后,您保重!”
转头,她又看向耶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