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爷,您为什么要误解连娟和太后呢?连娟一直认为,您仁厚、宽容,只有您才能配得起国君的位子。连娟可以为了您和太后,牺牲一切,可是德王爷,德王爷您为什么……,德王爷,您会后悔的!”
听了连娟的话,耶律德不仅正色的看向连娟。
“连娟,你真的觉得我是国君之才吗?”
连娟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耶律德又问,“你出过宫门,见过大街上的情形吗?”
连娟迷茫的摇了摇头。
耶律德冷笑了一声儿,“那,你凭什么会说,我比皇兄适合国君的位置?”
“是,是……”连娟转头,微带惊慌的看了太后一眼。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儿,也从来没想到,耶律德会如此问。
“太后说的,对吗?”耶律德冷笑了,“那你知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那么说?哼!她不是爱我,也不是觉得我是国君之才,而是,她一辈子都不甘心至此为止。你只听到太后怎么污蔑大王,怎么抬高我,却没有看到今天的大辽国,是什么样子。你不断的帮太后残害人命,伤害王兄,却看不到,王兄一直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以为,你是为了我好,其实,你们一直在置我与天地所不容的境地!”
听到耶律德的话,连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直背对着太后和耶律德的耶律隆,听到耶律德如此说,也不仅深深叹了一口气。向着身后的卡瓦奇,他挥挥手,示意卡瓦奇,可以将太后带走了。
卡瓦奇看看耶律德,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德王爷?”
看着太后,耶律德无奈而苦涩的,深叹了一口气。转头,他看向耶律隆。
“皇兄,臣弟谢谢你的不斩之恩。只是,臣弟最后还有一个请求。”
“说。”耶律隆仍旧背对着耶律德,冷冷的回答道。
“臣弟知道,她罪无可赦,只是,她毕竟是臣弟的生母,臣弟不忍心让她流落冷宫。您也知道,冷宫中有多少她的敌人……”
听到耶律德说到这里,太后的双目里,不禁散发出希望的光芒。耶律隆微皱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耶律德继续说,“其实,即使皇兄今日没有回来,臣弟也不打算让她如此胡作非为下去。这些天,臣弟已经让娜仁托娅,将王府的阁楼打扫干净了。臣弟也早为母后选好了一个丫环,请皇兄恩准,以后,就让她在阁楼上颐养天年吧?”
耶律德说到这里,太后和耶律隆已经都明白了。耶律德这是要亲自软禁太后。耶律隆没有说话的,转头,看了太后一眼。
只见太后双目含泪,颤抖着说道,“好,好,好个孝顺的好儿子!”
耶律隆叹了一口气,说道,“照顾好她。”
耶律德连忙跪倒在地,高声说,“臣弟谢主隆恩!”
“好,好!”太后怒视着耶律德,“你们这是要软禁哀家,让哀家与世隔绝。行,哀家认命了。但是,你们要把连娟给我留下。”
耶律隆皱一下眉头,没有说话儿。耶律德则转头,神情忧郁的看了太后一眼。
“母后,您不用打这样的算盘了。我早就想到,您会继续蛊惑人心的。所以,儿臣为您安排的那个丫头,又聋又哑,而且,她只是负责为您送饭而已。孤老终生,是对您的惩罚!”
“你!”太后震惊的看着耶律德。
“该说的,儿臣都已经说明白了。”
说完,耶律德转头看向卡瓦奇。卡瓦奇立刻明白的,上前一步,拉住了太后。
“太后,您请!”
转头,耶律德又看了一眼连娟。连娟苦笑一声儿,面容却仍旧坚毅。
“德王爷,或许,您说的很对。但是,连娟始终是个小小的宫女,我的天和地,也不过是您和太后而已。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转头,她镇定的看一眼耶律隆,说道,“你也不必觉得你赢了。你之所以能够打败太后,是侥幸有德王爷帮忙罢了。”
“走吧!”卡瓦奇不耐烦的说道。
耶律隆转头,看向连娟,说道,“你说的不错,朕天幸,可以得到德王爷的帮助!”
卡瓦奇不耐烦的一推连娟,向前走去。耶律德则有些诚惶诚恐,“皇兄你……”
叹一口气,他才继续说,“皇兄,关于母后所做的这许多事,臣弟一直都想向您禀报,可惜您,每次臣弟还没有开始,……”
“朕说过了,”耶律隆又叹一口气,说道,“朕早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朕不想让你对朕说出来。那样,对你太残忍了。你别跪着了,还是起来说话吧。”
耶律德抖了一下,慢慢的站了起来。“可是,你怎么可能早就知道?”
说完了这句话,耶律德不仅又暗自苦笑了。他心想,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向是体察入微的,更何况,他刚才还提到了御医。只不过,他的演技也实在是太好了,这么多年,他竟然都能忍着仇恨,像对待恩人一样的供养着太后!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母后的死,是不正常的。”
“父皇驾崩的时候。”耶律隆看了耶律德一眼。
“父皇?”耶律德也吃了一惊。他以为,先皇竟然告诉给了耶律隆。
耶律隆苦笑一下,说道,“朕本来什么都没有怀疑。母后虽然死的蹊跷,但是,朕想,她受了那么久的罪,也总算是解脱了。可是,父皇临终前,不对朕嘱托任何国事,却只是千叮万嘱,一定不能让她拿到象征着后宫主母地位的狼头玉牌。”
耶律德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轻声儿说道,“她一生机关算尽,肯定想不到,她竟然败在父皇的这一句话上。”
“她太不了解父皇了。她应该知道,如果父皇没有怀疑她,即使他的生命已然不久,也是会把狼头玉牌交给她的。父皇嫔妃虽多,但毕竟,亲近的只有她和母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