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一样儿也挑不中么?”
老者转头,看看义奴,然后才转头看着柳萧萧,轻轻摇了摇头。
柳萧萧终于忍不住,要发飙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也都不值钱,但是,租用你一个仆人,总是够了的吧?”
老者看着柳萧萧,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我说了,我这仆人,是不租的。”
柳萧萧理屈的张一下嘴,声音低了下去。
“即使是买,也足够了吧?你别忘了,我还给了你两匹上好的马呢。”
“哈哈,”老者微微一笑,口吻却沉着的很,“姑娘,你那两匹马,只能够换取我那辆马车和我拉辕的枣红马。要换我这仆人么,你要另外出价儿。”
“可恶!”柳萧萧生气的瞪大了眼睛,盯着老者,不满的低声骂道,“看你慈眉善目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大奸商’。看见我们这两个流落的小女子,你竟然还敢趁火打劫!”
老者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柳萧萧的话,但他却是微笑不语,俨然是一副“你不出新的、高的价码儿,就换不走人”的架势。
“好了,好了,看起来,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柳萧萧一边有些不舍的说着,一边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喏,我用这个和你换,总可以了吧?”
说着,她伸手向前,向着老者展开了手掌。
“啊?”
一见柳萧萧掌心里的东西,分别站在老者两旁的义奴和客栈老板,腿立刻都有点儿软。那老者看到柳萧萧掌心里的东西,也忍不住有些变了脸色。但他,毕竟是见多识广,眼看义奴和客栈老板要瘫软下去了,他飞快的伸出手,一手一个,利落的搀起了身他们。
抬头,他又看向柳萧萧。
“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哦,听说这个叫做狼头玉牌。”柳萧萧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怜惜的说道,“你没看到,这个玉牌上面,又一颗雕刻精致的狼头吗?我想,这名字大概就是由它得来的吧。”
“狼头玉牌?”老者看着柳萧萧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姑娘的这块儿玉牌,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别人送给我的,”柳萧萧微微噘嘴,说道,“本来我还不想要呢。这天下的宝贝,多了去了,我可不稀罕什么宝石、宝玉的。只不过,拿一块儿好好的玉石,雕一颗这么精致可爱的玉狼头,我倒还没有见过,所以,就勉强收下了。”
老者听了柳萧萧的话,不禁微笑了。这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对狼头玉牌不屑一顾的女人。只可惜,这狼头玉牌有个怪脾气,它最喜欢的,往往是那个对它最不屑一顾的女人。
“那,姑娘可知道,这狼头玉牌的价值?”
“哈,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想要骗我吧?”柳萧萧像是抓住了老者的小辫子,叫了一声儿,说道,“我不但知道这狼头玉牌的价值,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这块儿玉牌是怎么做出来的。”
“哦?”老者似乎格外感兴趣的看着柳萧萧,“那就请姑娘说说看吧。”
“这块儿玉牌呢,是用一整块儿上等的和田玉雕出来的。底下的这块儿只有我半个掌心那么大玉牌呢,倒是好雕刻,虽然,上面还要显现出狼身的样子。难的部分呢,就在这颗狼头上了。”
“嗯。”老者赞同的点了一下头。
“本来,单刻一个狼头,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不过,这颗狼头,不禁在玉牌上,它的位置,形状,还都要和玉牌上,若隐若现的狼神相吻合,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一要玉好,二来么,就要这玉的纹理与要雕刻的狼头吻合。”
柳萧萧微微一笑,看向老者。
“所以,要雕刻这样的一块儿狼头玉牌,光是上好的和田玉,就要挑上一大堆。在这一大堆当中呢,终于,只成了这一块儿玉牌。老人家,以您说,我这块儿玉牌,值不值钱呢?”
“哈哈哈,”听到柳萧萧的话,老者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以姑娘如此说,嗯,这块儿狼头玉牌,确实是一件稀世之宝了。不过,姑娘,你真的舍得,用这块儿玉牌,和我交换一个仆人?”
柳萧萧小嘴儿一噘,说道,“反正,这块儿玉牌,原本也不是我的。如今,让它救我一命,也算没屈了我对它的怜惜之情。”
老者听到柳萧萧这么说,不禁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柳萧萧对玉牌如此蔑视的话,老者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姑娘如此说,老夫也不得不换了。”
听到老者一个“换”字出口,柳萧萧和柳燕儿不禁都转头看向对方,不约而同的,她们搂抱在一起,轻跳了起来——虽然,她们都能看得出来,柳萧萧拿出来的那块儿狼头玉牌,是块儿无价之宝。然而,倘若那老者坚持不肯换,她们倒也没有别的主意了。
义奴本来正站在老者的一旁,呆呆的发愣。忽然听到老者说,要把自己换给柳萧萧她们了,他不禁再次傻了眼。他难以置信的看看老者,有些莫名其妙。
“老爷,您……”
老者一摆手,制止了男仆。他看着柳萧萧,等待着她的答复。
“真的?”
柳萧萧看看似乎有些高深的老者,又转头看了一眼紧张的义奴,又有点儿不放心了。她瞪大了眼睛,有些迟疑的看着老者。
“你不会又有什么新花招儿吧?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什么东西让你敲诈了!”
“哈哈……”老者笑道,“姑娘多心了。用一个仆人,换如此一块儿至宝,老夫可算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既然是如此,老夫可不敢再对姑娘无礼了。”
“还算你懂事儿。”柳萧萧小嘴儿一噘,满意的轻声儿说道。
“老爷……”
义奴却不放心。他悄悄伸手,拉了拉老者的衣襟。老者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轻轻摆脱了义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