汍兰自从刺杀失败以后,坐立难安,渊黎也被阁中事物搅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夜卫出现在兰京的巷子里越来越频繁,渊黎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这位摄政王,要有大的动作了。当下,三阁老刚刚归天,
汍兰被迫返回阁中,録兰长袍以纱覆面,男子发髻高高盘起,刚刚坐定,芷宁送上茶水,渊黎一脸愁容,身后夜卫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出现,他依旧没有表情:”主上对你的行为很不满意,十天是最后期限。“
汍兰强壮镇定,吞咽了口水,握紧了芷宁的手。宋芷宁抬眸,对上夜卫的瞳孔,夜卫不禁收缩眼瞳,发现了什么意外之事。宋芷宁赶忙闪身退下,无言…………
风雨欲来山河摧,层层叠叠的宫闱中,忧丝如雪的老妇人一下一下的重咳,屏障处一道明黄的身影,幽幽的传来声音:“太后怎不在床上歇着,让孤好生担心啊,”他上前扶住妇人,老妇眼神朦胧心气混沌,宫中穿明黄之人只有皇上,自以为见到先皇,睁开干枯的眼眸,看到了与先皇面黄肌瘦不同的瘦削面庞:”你你你,畜生,满朝文武都是立嫡不立长,居然…………,“又是一阵咳嗽。
”太后真是病糊涂了,当朝陛下不满十岁,孤只是代为行政“白允焯笑了,精神好了几分“还有淑公主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亲事,夷族的太子很是满意啊,”说完这句话惨白的脸,因为痛快居然有了血色。
老妇人歇斯底里的抓住白允焯的肩膀,死命的摇晃:“为什么为什么……淑儿要嫁给夷族的莽子,”她苍老的眸子浑浊的怒睁,满头珠翠散的散落得落。
“皇妹去那是做王妃,享清福啊,”他浅笑出声甩开想再次扑过来的太后,转身离开。“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她怒吼着,泪珠滴落。
“你是太后啊,太后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要看到孤为你们准备的一切啊”刚刚踏出凤鸣宫,天上雷声大作,闪电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表情,狰狞可怖,精神又是好了许多,许是又完成了一件心愿吧。
未走出几步,一个黑色的身影挟风而现,夜卫避开众人,低低附耳:“宋芷宁姑娘同时出现在兰公子和允亲王喜欢的姑娘身边,看来……“
“哦?女儿身?”斜斜的勾着笑,大雨滂沱,掷地有声,一个阴谋在雨天悄然的酝酿发酵…………
顾奈躺在草丛中,神智渐渐恢复,触觉回归,感受到有冰凉的液体触在眉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距离兰京集市不远的草丛里,手脚还都在,还能活动,恍如隔世的感觉浮上心头,巨大的回忆一点点爆炸开:自己不是找千面改变的吗?怎么在这里?满心疑惑的挣扎从地上坐起来,无力感充斥全身。
顾奈走到集市中,突然脑中回响着千面说的话:从今以后,你就是她再无自己的人生。回首,一个卖铜镜的小贩站在路边,正好看到了自己在铜镜中的影像,细细的柳叶眉,杏眼含春,看起来不惊艳也不突兀,摸着自己脸,顾奈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阿歆,回来了……
重回故地,层层宫闱,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孔穿行在忙碌的宫人之间。刚刚踏入后殿,一个熟悉的颓长的身影立在案前,几秒种的时间,两人怔怔的望着对方,积藏了多少年的感情,刹那间全部迸发,眼眶瞬间充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顾奈的面前,吓得不清楚状况的宫人们赶忙跪伏在地,连连磕头,顾奈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好和白允焯一起跪在地上,尊严,名誉,多年的苦苦经营的心酸一瞬间全部丢下,只是抱着顾奈默默的哭着,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含含糊糊的说着些什么,顾奈耐心安抚。
顾奈让宫人们都出去,脱力的白允焯终于不在嘶吼,只是默默的落泪,湿润了胸口一块衣物。
他的尊严理智恢复了一些,知道现在不是在做梦,阿歆是死了的:“你究竟是谁?”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冷漠疏离,只是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还是眼角湿润。
“主上我是顾奈”她声音带了颤音,似乎说出来就会有什么变数。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前的人怒吼打断,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闭嘴”他知道对方一说话,自己苦心经营的幻想就会被打破,和阿歆的低沉的嗓音不同顾奈清脆此刻,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顾奈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发声。白允焯看着属于阿歆的脸,轻柔的说着伤人的话:“以后你不能说话,特别是当我面。”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替代品,这又有什么呢,心甘情愿剩下的日子都献给了一个死人。顾奈不知是喜是悲,对上白允焯的眸子,五分欣喜,四分恐慌,还有一分自欺欺人。
“阿歆你回来就好,不让你吃苦,不让你委屈,焯儿很努力的“他又恢复了之前孩童模样,搂着顾奈,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