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巧到,傍晚下的华山北麓!
梆子从阶下平台一直上行到泉院平台,见证了如黎明般到来的反向。
院门两旁的石烛台拉扯出两条线正中地切开贯穿平台,一个道童掌着火烛从院门出来顺着左方烛台纵深接连点上。
道童走过一半才察觉,烛台的尽头当中站着一人。
惊慌的退怯,下意识慌忙发声:“谁…谁站在那?”
道童稚嫩的声线,梆子淡然地回答他。
“继续点你的灯。”道童继续问他。“你为什么站在这?手里还拿着刀。”
梆子接着说:“做你的事,我在等人。”
小孩子都充满好奇心,道童却是例外。
“那我不打扰你了。”
待他点完一侧烛台,走向另一侧继续点烛回走;一直到点上院外当中最后一盏,那位放飞信鸽的青年正站在门前。
道童上前弯身礼敬。“沐川师兄!那位站在那边的人是在等你嘛?”
沐川一直看着远处的梆子,就这么回答这位小师弟。
“我知道他在等谁,真人今晚许你早睡,不必诵经。”
道童有自己的定义。讲起:“今日不为,今日何了。”
师兄转向他。“那你今晚也要做到;即归屋,夜无出。”
道童笑着点头,多么纯洁的笑容。道童抬脚走出迈进院门。
他现在可以把重心放在梆子身上了,正在走下台阶到达平台之上,相隔十米之位果断停了步子定了身。看向梆子的目光很平淡。
“他们正在回故乡的路上,这不符合你,你不会在道庙之地摆弄刀剑。”
梆子已经不能与得到这个消息之前的状态同论,内心受到巨大震荡,语气也异常冰冷。
“我想知道,他们为何而死?”
后半句在他嘴里说出,嘴唇与面部细微的颤动。
脑海里已经无法阻挡他不去回想冉山冉尼,但他必须阻挡此事;这会直接影响他接下来的判断,他身为一个足以匹敌”大家“的上升阶段,内心崩塌迹象将使他无法继续战斗。
沐川听得出语气、也看得到他的决然;感受到来自梆子的内心同他一样的心境面对他,他并不是伪装而博得与梆子的相惜。
“你知道,任何背弃与触犯祖训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攘外而先安内,冉首领与冉尼以及一位土司都得到了他们本就知了的结局。”
梆子说起:“他犯了个错,夺走了我重要的两个人;他需要准备补偿的代价!”
同样是后半句,气势突起。
院内,那位接受命令的人;不惧枪伤始终灌着热酒正在对冲伤势的痛楚。
旗字楼重回三方会议。
局长大人落座下座,同样拿出那份‘高山’请帖。
三老受到高山大人的盛情邀请,参与皇陵事件的三方到齐了。
公文包放在椅旁,上唇离开下唇。“你们都谈到哪了?”
杨老方老先前一语未发,就那么看着他;现在不约而同地笑起,发自内心的笑同时引诱着局长大人,三人开怀畅笑。室外的三方护卫始终警惕着对方。
神经质地笑后,杨老率先回到主题。
“咱们都说你是不是有了它的下落;不然你也不会在罗布泊搞那么大动静。”
方老接着说:“没错啊!耳朵(罗布泊被称地狱之耳)都找到了,那眼睛还远嘛?”
这倒提醒了杨老。“你别打岔!”
方老飞快接上话。“赶紧地吧!今天已是第二天,那些晚辈等着你的办法呢?”
回到泉院!
“从来没有这样的口气与将军府对话。即便你是难得的武才,你接的住几个从这里走出去的人?”
左院墙角处走出三男;右墙角处走出三男一女。
这阵势,几乎都是兵器在手;现在根本轮不到沐川接着讲震慑梆子的话。
七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兴奋与炙热的眼神,走到沐川前站着,其中一位与梆子相仿年龄的男人开口,话语气势如虹。
“瞧瞧~瞧瞧!看看你多大的面子,道梆(外号)!七位!七位将军府的底牌,五位卫砂军现役与俩老兵!”
梆子取出苗刀,插在石缝中;接下来脱去毛皮大衣,运气热身,舒展筋骨。
刚才发言人旁边的大个子憋不住了,看梆子的架势嘴上透着怀疑的口气。
“他真是那个鬼子跟棒子,闻风丧胆的酉鸡?传闻的东西都是夸大成份,我先来!”
上前几步对着梆子一拱手。“外家!裘延!”
待梆子完成舒展收气,拱手回敬。“老庄派杨明梆!来吧!”
梆子的一意孤行,等待他的是疯狂的车轮战;将军府要的不是公平的武斗,而是来自祖训的杀伐。
与此同时,临潼城有两辆京城牌照的汽车进城。石板路上起伏颠簸而去,临时办公楼下停了。
前车匆忙下来四人分站门口两旁,司机息了火,掏出香烟在方向盘上敲触两下,引燃了火柴点上。
后车下来三人,呈品字形步伐急促;直奔三楼。
在那间办公室前礼貌地敲了两声,没见室内应答便开门而入;同时拿出一纸字张伸于胸前。
“党员李才树,因你恶意诽谤已逝老党员夏德阳同志;同时直接怀疑其死因与其存直接关系。现正式逮捕你!”
李副委意想不到的情况,晴空霹雳般就这么到来了;他没有做好言语反驳准备。
与其如此说,不如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生人闯入,接着一番事先预备的声明震住。
他已哑口无言,呆木地立在起身的桌前;毫无反抗的意识下被另二人带走。
再转到川东之地!杨老转向局长。
“你知道地宫还有下层的事不?尚鸣。”
“这个知道。”
“那下层地宫旁还有一条连接地面的通道呢?”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先不论你有没有说谎。那既然有这么一条通道…”随即转脸面向方老。“就足以证明,始皇陵将军府已然是监守自盗。”
方老没有说话,杨老接着来。
“不过,你问我《连山》《归藏》的描摹本下落;你确实不知道它的下落。相传这两本风水学术有它的线索,这样看来,并没有;不然你也不会安心的把它们放在原位。你只是在故意暗示我,制造出《连山》《归藏》真正价值的假象。”
方老妥协,是在表演只好接受杨老揣测结果吗?
他调转话题转面尚老。“你拿到名单了?”
“并没有,冉明(土司)引诱着我的人一起进了通道密洞没再出来。”
“谁人想要名单?”
“我不能说,你能猜得到。”
方老笑了,是凄零的苦笑。
“是的。我明白...你明白...他明白。他们要剔除我们的商榷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