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些画上的那个天使了吗?她就是天使艾米莉。也许现在的年轻人有很多不知道狐王的名字,却全都知道天使艾米莉。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个被膜拜的神灵,被传说着种种的神迹,她是传说中的守护和治愈天使,在苦难的时候带给人们无穷的力量和福音。
可是,如果有人仔细研究自英雄王时期就流传下来的那些零星神话和传说,就会发现,即便在位阶混乱、体系零散的天使传说中,根本没有艾米莉的名字。而神话,在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甚至更早都不被人重视。直到后来,常年的战乱,让苦难的人们在精神上寻找着依靠,神话中的人物,又再次被人们立在了圣殿中,被人著书立传,编纂成册,而各种天使的名字,以及大神诺亚的名字,再次成为人们祈祷时的言辞。艾米莉,就在那个时候被“创造”成了天使。
在西尔和我的军队中,除了我们两个,几乎没有人知道艾米莉的真实来历。要说艾米莉的传说如何兴起。那其实非常简单,也可以说源自于误会。每当西尔在战事上遇到了困难时,他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闭上眼睛祈祷着。曾有人窥探他的营房,发现他一直在小声的念诵着:“亲爱的艾米莉,请祝福我,让我获得胜利,请赐给我力量吧!”西尔是个在战场上常胜的人,有时候的战事让人真的以为他有神助。于是,艾米莉的名字就这样被流传开来,在支持西尔的人群中间,成为了心中力量的源泉。
当我在战场上第一次听到众人念诵艾米莉的名字来祈祷的时候,我也为之震撼。我真的没有想到,西尔会如此的执著,让那时已不知所踪的艾米莉成为了他的精神力量。那时候忙于战斗和政权斗争的我们,处于对稳固权力的考虑。我和西尔,决定将艾米莉神化了。于是,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大神诺亚座下的神圣天使。她是被我们创造的神话,她是被我们杜撰的传说,她是大神诺亚亲自委派给西尔的守护天使,有她的圣光照耀,我们将战无不胜。从那时起直到现在,在这短短的几十年中,她已经成为了信仰大神诺亚的人们必定都会崇拜的一位圣灵了。然而,只有我和西尔知道,她只是那个圣蒂诺城的平凡而美丽的少女。
如果我们能够保持少年时期的那份纯真,西尔是绝对不会把他心爱女孩作为他政治的工具。尽管他多年以来一直固守着这份感情。但是我们都知道,年少时的那些天真纯洁,已经被时间和现实的残酷,消磨掉了许多。
年轻的时候还是美好的,那个时候,我和西尔几乎无话不谈,西尔的喜怒浮于言表。让我知道了他许多的感情心事。这让我感动,因为西尔对我完全的信任,他才会告诉我这许许多多。所以,尽管我只见过艾米莉几次,但我也能从西尔的描述中,回忆起这位女孩的许多故事,当然,那都是和西尔一起发生的故事,尽管这些故事在现在看来,并不是一个特别美丽的爱情回忆。
艾米莉全名叫做,艾米莉?海特。她的父亲是圣蒂诺城的巨商。是移居到圣蒂诺城的移民之一。他们到这里的时间大概和格里菲特家搬回城里的时间相仿。而皇家学院旁边,就是海特家的豪宅。不同于一般富商的宅院,虽然没有贵族们的住宅充满着优雅的气质,却也让人感觉着与众不同,与旁边格里菲特家那些充满书卷气息的建筑相得益彰。如果有外地的游客路过,从远处看来这就仿佛是同一家宅院一样。事实上,有不少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同宅院一样,商人海特也有些与众不同,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外表也像个学者。我想,这也是海特家和格里菲特家关系甚好的原因吧。另外,艾米莉?海特的两个姐姐,也早早就结了婚,都嫁入了当地的豪门贵族家庭。艾米莉和西尔从小便认识了,这也许也是海特先生的刻意安排吧,最小的女儿将来也会有机会嫁入贵族,还是整个国家最有名望的贵族。
在我看来,这将是一场寻常可见的豪门与富商的联姻。唯一不同的是。西尔是真心的喜欢艾米莉。为她而开心,为她而烦恼,这所有的一切。西尔都会告诉我。每次看到他对着我描述着他和艾米莉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绘声绘色。就仿佛一切发生在眼前一般。我都深深地为之感动。可惜的是,他告诉我的所有故事,都是苦多乐少。
在宿舍屋顶饮酒后的第二天,学生们都拖着醉醺醺的身体上课去了。而西尔,则在家里忐忑不安的等着艾米莉的到来。等到我下课的时候,西尔已经站在教室的门口等我了。
“走,找个地方吃饭去!”西尔拉上我就走,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我也没办法询问什么了,只得跟着他走。
在甩掉一帮想凑热闹一起吃饭的贵族学生之后。我和西尔在一家小酒馆的角落里坐下,要了些简单的酒菜。等到酒菜上来,西尔却没有吃,拿着刀叉在盘边慢慢滑动,依然愁眉不展。
“怎么了?”我不得不停下来问他。
“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西尔愤愤地说了一句。
“谁?艾米莉?”
“嗯。她来了就要走,我想留她多待一会儿。结果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如果不是她父亲硬要她来,她才不想来。你知道么,那口气冷的,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西尔气呼呼的把刀叉摔在了桌子上。
“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来得时候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也挺愉快的。”他继续说着。
“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
“就是,小时候啊,八、九岁左右的时候。”
“喂!那个岁数和现在能一样么?那么小的时候,男女之别都可能还没感觉到呢。”
“怎么没有,我从那时候到现在就一直没变过,我一直都喜欢她的。”
“那是你。人家可不一定这么想。”“怎么想,那怎么想的!”西尔坐直了身子,瞪眼问我。唉,这家伙,沾着艾米莉的事情,比醉酒后还不讲理。
其实,在西尔给我叙述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感觉到艾米莉的感情可能早就发生了变化。两个人作为小时候的玩伴一起长大,小时候的那种感情依然存在着。可是,艾米莉却并不像西尔那样,她只是仅仅把他当作了一个好朋友而已。当然,这些想法,也是在很久以后我才看得很明白。那个时候的我,也只是隐约感觉到一些。可是,西尔,作为我最好的朋友,我并不想伤害他,况且,我也觉得这件事未必没有希望。毕竟海特家的眼光高,能跟格里菲特家走的很近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他们不太可能放弃这门亲事,那么之后也许两个人会有转机。
“也许是因为女孩子长大了,有些话不好讲了吧。出于害羞什么的,所以表达出来的会让你误会吧。”我也只好这么解释着,尽管这话说得我也很不自信。
“是吗?”西尔思索了一阵子,好像找到了答案一样,人也精神起来了。他迅速的吃完了盘中的饭菜。擦干净了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他把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串做工考究的晶石项链。
“到了年底,就是她的生日了,你看,我到时候送她这个。”他兴奋得说着。
“你哪儿找到那么大颗晶石的?”我看着项链上那颗足有拇指大的晶石有些发愣。要知道,晶石在这里属于极其昂贵的奢侈品,甚至可以说成是宝物了。它出产极少。即便是普里达尔这样地大物博的国家,晶石矿脉也只有两个而已,开采出来的晶石,加工手续也是繁琐。而这些晶石,几乎也是不卖的,都献给了查尔斯皇族。
“你不知道么。格里菲特家和布雷德家都有这个的。和皇室享有共同待遇,每段时间都有人进贡晶石的。”西尔有些得意。
“那么说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家里最大的一块,我找人做成了项链,等她生日,给她个惊喜。”
送给一般百姓晶石这种东西,我想无论是谁都会开心的,不仅仅是开心,恐怕要这个人干什么都能答应了。不过,后来这晶石项链却没有送出去。艾米莉居然不收,理由是她不适合戴这样华丽的东西。另外,格里菲特家里也把这个项链给拦下来了,说这么贵重的东西,要到重要的时候再用。西尔后来告诉我,所谓的重要时候,就是将来他和艾米莉结婚的时候,要作为送给新娘的礼物,算是正式承认艾米莉成为格里菲特家的人。
不过,这些西尔心中美好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这以后慢慢会讲到的。现来说说别的吧。
西尔将项链收起来,小心翼翼的又放进上衣的口袋里。
“对了,年底。过了年你就完成学业,要回家了吧?”西尔问我。
皇家学院的学期是一年,当来年初月的时候,学期就会结束,学生们都会回家了,只有极少数的原意继续钻研的学生会自愿留下来,而我,虽然成绩优秀,却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想赶快回家,我还是向往叔叔的那些戎马生活。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一年就要过去了。”
“还来得及,走之前你还能见到个人。”
“谁啊?”
“一个你绝对想看见的人,一个你看见肯定会惊讶的人。”西尔开始摇头晃脑的说着。
“你少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谁?”
“我舅舅,安德烈?布雷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