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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炮火不断的肆虐在这片环形的土地,雪莱伤痕累累的挡在艾萨和欧根面前,欧根抱着艾萨,摇摇晃晃的扶着那块石头站了起来,雪莱的身边已经满是炮弹刚刚砸出的坑洞,为了替他们挡住的子弹,雪莱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一步。

“放开手脚别顾虑我们。”欧根对雪莱喊去,就像是命令般,“这样下去再坚持一分钟都不可能,我会争取,不当你们的累赘。”

面对着欧根那副摇摆着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身体站了起来,雪莱并没有阻拦,只是回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欧根那双坚定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双唇微张微合,像是说了什么,但欧根没能听见。

欧根抱起艾萨,没有离雪莱太远,雪莱用身体为他们挡住子弹,偶尔也会进攻阻挡他们过来的脚步。

“我觉得你小子还是放下我比较好,我感觉跟着你随时都可能会死。”

“少说点废话你这只病毒废物。”

“我真的会杀了你。”

欧根就这样带着艾萨在炮火中左右逃窜,但她的身体始终还带着伤,眼看着一记炮弹直冲他的面门而去,已经来不及躲不开,欧根睁大眼睛,似乎想喊出声,但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一声雷霆般的爆裂声传进欧根的耳膜,气浪把他和艾萨推出去好远。

欧根在地上滚了两圈,接住了自己身边打滚的艾萨,他的伤口似乎有些开裂,紧闭着眼,用手捂着伤口的位置。

雪莱站在炮弹爆炸的地方,右臂挡住了刚刚直奔他们两个而去的炮弹,强大的推力让雪莱脚下的泥土向后推了半米,划出一个土堆。

“雪莱姐,你还好吗。”欧根朝着雪莱喊去。

“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雪莱咬着牙回答,将炮弹的碎屑从地上踢了起来,一拳将碎屑踢到想要从环形坑上下来的人身上。

“还没好么。”欧根看着艾萨,眼神却恍的变得迷离,踉跄了一下之后,差点把手里的艾萨掉到地上。

“扶好我小子,你知道他是不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海尼茵街头的,我现在在通过整个海尼茵的电子设备,能不能发现我们的暗号,能不能找到我们,都不是我能决定的。”艾萨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加大声音,喊着不远处的雪莱,“雪莱,周围至少四架重火力武器。”

雪莱转过头环视了一圈,正如艾萨说的,四架重火力武器架设在环形坑周围,俨然一副已经准备启动的架势,雪莱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来到欧根他们身边。

“艾萨,不能想想办法么,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没问题,我还能动。”欧根背对着雪莱,仰起头看向上面的庞然大物,情报局的人指挥着,似乎在进行最后的部署。

“别说这种话了,你现在就算连站着都是在勉强吧,而且一瞬间就算我拼尽全力也只能破坏掉一个,另外的三台就连我都挡不住,这次我们怕是真的走到绝路了。”

“听着,乌鸦的混球们。”带着贝雷帽的老头叼着一支雪茄,出现在三个人面前,“虽然我很想让你们快点去死,但这次上头貌似想要你们活着,所以听好了,只要你们能快点投降,我们就不会动手。”

“投降?我宁可去死也不愿意第二次被你们抓到。”艾萨愤愤说道。

“现在怎么办,我们恐怕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欧根擦了擦从额头伤口流下来的血迹,“万不得已,我们只有投降。”

“你这家伙……”

“好了别吵了你们两个,现在是吵架的时候么,想想该怎么办吧。”

艾萨叹了口气,眼睛上的红光突然消失,那是停止搜索的信号。

“要来赌一把么。”

“赌什么?”

“赌命。”

欧根和雪莱明显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们相互点点头,争得了各自的同意。

“下面的那三个,我们可没有多大的耐心,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等等,我们已经出结果了,我们投降。”欧根对着上面大声喊道,高举双手,将雪莱的身体挡在自己的阴影下面。

上面戴着贝雷帽的老人朝着下面啐了一口,转身刚想离开,就看欧根脸上那副轻蔑的微笑,一声口哨,回响在整个环形坑之中,还没等回声结束。

“长官,系统……”

一台机器突然失控,突变瞄准方向,朝着对面那台打出一颗炮打,炮弹略微倾斜了一些,从对面机器的机身擦了过去,但万幸,那台机器歪打正着丧失了攻击能力,在开过一炮之后,那台机器开始不受控制,在一阵电流声中失去了它作为重火力武器的能力。

与炮弹射出去的同时,在欧根身后的雪莱拾起一块不小的石头,右眼上的齿轮开始疯狂旋转,她紧咬着牙冠,将手上的石头投出,如流星般划着弧线,从那台机器上直愣愣的穿过,顿时凭空激起一阵电流,吓得周围的操纵者四处逃窜。

“还有一台。”

三人的视线死死的落在最后的那台机器上。

“开炮,开炮。”

贝雷帽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他大声指挥着最后那台机器,操纵那台机器的人本来一愣,因为长官的呼叫声立马反应过来,早已瞄准好的机器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炮弹应声发射。

“完了。”

雪莱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两人面前,支撑着右臂,闭着眼,似乎已经看见了结局。

就在一切几乎都已要成为定局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对面冲了出来,踩上了贝雷帽男人的头,借着力气冲到了雪莱前面,一道淡淡的剑影闪了出来,用看上去并不坚硬的剑尖挡住炮弹,突然一划,蓝色的剑弧伴着炮弹黑色燃料燃烧之后的黑色弧线,改变了原本的弹道,在他们身后炸开,气浪虽然没有伤到他们,但还是将做好架势的雪莱推出好远,最后被欧根用身体死死抵住。

黑影也借着爆炸的气浪,一下闪到机器面前,将眼前的庞然大物砍成两半。

“来晚了,不过也不算晚。”

在机器的硝烟之中,一道浅蓝色的剑光,将烟雾划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把淡蓝的剑,站在环形坑的边缘。

男人跳了下去,搀扶起已经倒地不起的欧根,欧根咳嗦着,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经染进他的衣服里,和之前的血混杂在了一起。

“羽麟,你终于来了。”雪莱看着羽麟,长舒了一口气,羽麟看了看她身上的伤痕。

“你们两个到底是多没用,才能让她面对这种场面都能受伤。”羽麟的语气很平淡,欧根和艾萨谁都没有回答。

“好了我们快走吧,情报局的后援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羽麟点点头,背着已经快要昏迷过去的欧根,雪莱带着艾萨,羽麟和雪莱在人堆之中冲了出去,谁都没敢追上来,只能听见带着贝雷帽的男人不停的破口大骂。

尼克斯正坐在沙发上,用胳膊抵着头不断打着瞌睡,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他大口呼着气,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艾米丽似乎也没有睡着,在听见声音之后从房间出来。

他顺着猫眼看了看,是雪莱,背着欧根,没有听见艾萨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声音让他觉得很舒心。

他打开门,看见被雪莱搀扶进来的欧根,尼克斯赶紧帮忙将欧根架到沙发上躺下,欧根的伤口虽然又有点裂开的趋势,但却没之前那样严重,至少意识还在。

“他怎么样了。”尼克斯问道。

“算是脱离危险了。”雪莱回答,“不过刚刚出了点状况,让他好好休息,还好,我们暂时算是安全了。”

“艾萨呢。”

“他被我们的一个同伴带着,暂时不会回来,他说自己的身体或许已经受到了监控。”

“为了不牵连我们么?”欧根坐了起来,没人看见他嘴角露出却又很快消失的一撇冷笑,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欧根哥。”看着醒来的欧根,艾米丽走了上来,“你觉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就是有点累。”

“现在我有点事情想找劳伦斯,我想知道在执法者内部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似乎无心抓捕我们,即使我们杀了他们的执行者。”

“先不要理会这些问题,你好好休息,虽然我本该这样说。”雪莱叹了口气,站在欧根身边,她的表情难得这样严肃,“来的时候,艾萨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和羽麟,没想到,露居然活着,而且你们要找的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我和羽麟其实都认识。”

“你们认识?”欧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然而雪莱只是微微点头。

“其实最早的乌鸦,和你现在见到的,根本是两个不同的组织,也正是因为这样,露才会向你和艾萨,隐瞒实情的真相,那段回忆对我和羽麟来说,都是一段如今已不堪回首的记忆。”

雪莱看上去有些心酸,她看了看自己那只已经有发黑,但整体还是银白的手臂,艾米丽偶尔将视线投过来,发现雪莱注意到她的时候又赶紧将头低下。

“乌鸦很早便已经成立了,只不过那时候你和艾萨,甚至连露都还都没来,那时候我们也是五个人,除了我和羽麟,另外的三人,其中一个你很熟悉,你的师父,现情报局机密部部长劳伦斯,当时领导者叫马歇尔,至于你要找的那个红发男人,十五年前臭名昭著的纵火犯霍洛华。”

“劳伦斯之前是乌鸦的一员的事情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但关于乌鸦的前身倒是没人告诉过我们,不过按照你的意思,劳伦斯其实也认识那个纵火的男人?”

尼克斯站在窗边,从不吸烟的他终于沾染上了吸烟的习惯,劳伦斯留在他那里的一盒烟已经被他抽的不多了,他将烟吐向窗外,艾米丽坐在欧根身边,似乎有点瞌睡。

“不过,我口中的前乌鸦成员霍洛华和马歇尔,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对,当时的乌鸦和露的理念不同,那时候的我们基本就是在海尼茵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事,也就是在那之后,马歇尔和霍洛华因为一次事故,死掉了,之后露出现了,重新接手了乌鸦的名号,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劳伦斯不辞而别。”

“所以劳伦斯那家伙,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欧根坐在沙发上。

“恐怕是的,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你们,也或许你们只是他的第二条路。”

雪莱对欧根解释着,她看着一直在窗边发呆的尼克斯。

“第二条路?”

“是的,如果霍洛华还活着的话,那马歇尔或许也活着,劳伦斯应该注意到了这点。”

“那么他现在是去找那些家伙了?”

雪莱点点头,靠着墙,天还没亮,但众人谁都没有睡意,欧根用手掌抵着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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