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的指导下,艾修兰与圣光十字切不断磨合着,她飞速的进步让圣教每个人都欣慰不已。“真是个让人看得到未来的小姑娘。”西芃这样评价。
与此同时,木林森也没闲着,艾修兰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让木林森帮忙做几个监视器。
“做这个干嘛?”
“到时候啊,你就知道了。”艾修兰神秘兮兮地说。
这头刚刚花了几天功夫做好监视器,那头小米又来了:“森哥哥,我觉得有必要在兰姐姐住所旁做一些防护措施,因为现在兰姐姐尚未完全掌握圣光十字切,吸血鬼可能会趁机行刺,这样的事有过先例。”木林森觉得很有道理,虽说实在不相信有吸血鬼能闯到这里来,不过事关爱人的安危,谨慎一点总没错,而艾修兰虽然满不在乎,却也由着他去做了。
“今天也要特训吧?”木林森望着密集的雷雨,扭头看看艾修兰,其实他早已得到了答案。
“是啊,作战的时候可没人保证的了是大晴天。”
安洛维希潜伏在距离圣教最外层关卡不远的树丛里,等待着时机。关卡入口及周围密布侦测装置,直接闯入的话绝对会被发现。几个披雨衣的人向入口走去,安洛维希立刻发动血影移形,瞬移到其中一人雨衣的阴影下,就这样轻松地通过了数道关卡。
进入圣教内部后,她立刻移形到一处花丛中,恢复了本体。果然,“摧心”很靠谱啊,她看着那些与模型一模一样的建筑想到。
安洛维希精准无误地避开了所有设备与守卫,来到了圣光训练场。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威胁自己爱人生命的女孩。
好一个俊俏的人儿!这是她对艾修兰的第一印象,若不是那正在挥舞着的圣光十字切,安洛维希是绝对无法把眼前的人与那样危险的角色联想到一起的。
真的是个很大的威胁呢,她望着那切裂风雨的光芒想,但很快……
当最后的招式练习完毕,艾修兰把圣光十字切恢复到普通形态时,一张温暖干燥的毯子整个儿地把她包裹了起来,她努力探出头,木林森正笑盈盈地擦拭着自己湿透的长发。
“别着凉啊。”刹那间,周身的温暖令艾修兰忘却了时间。最美的记忆,终将成为永恒。
艾卡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虽说心里有点不大对味,可到底是为女儿高兴的。他应该会是个好女婿吧?
安洛维希眼见艾修兰和另一个男孩并肩走入一所房子,其他人也都散了,便移形到了房子旁边。在停下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机械音,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于是继续隐藏在草丛里,等待其他人远去,不顾湿透的衣服。
大约过了一刻钟,安洛维希抽出英灵意志,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克斯塔,好好感谢我吧,大恩不言谢,以身相许就够了……
她来到房门前,本想破门而入,哪知轻轻一推,门就悄无声息地开了。这可是邀请啊,呵呵……
安洛维希轻轻关上门,立在门口静听,虽说现在风雨如骤雷电交加,可一点人声都听不到有些不正常吧?黯淡的天光中,一楼的厅室内空无一人。
去哪儿了……到卧室做那种事去了吗?安洛维希脸一阵热,忙晃晃头,清清脑子,放轻脚步开始前行。身后地上传来细小的摩擦声,她猛地回身,却什么也没有,于是继续走着,摩擦声不断出现。
不对!安洛维希停下,启动了英灵意志,立于原地观察着。滚滚雷声与闪电,不时送来些令人心悸的声音,终于令她失去了耐心,决定直接冲到二楼,打完了走人,正当她拔腿之际,脑海中炸雷般蹦出一个念头:怎么这闪电和雷声不搭呢?哪儿来的先打雷后打闪!不好!
安洛维希向周身一挥,幻化出的荆条舞向四方,竟打落了身旁的一圈东西,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到了另一个位置?扫了眼地上渐暗的屏幕一样的东西,终于明白了——有人把自己引入了一个不断移动的屏幕构成的幻象中,刚刚的摩擦声就是屏幕移动产生的。
然而安洛维希来不及多想了,危险就在眼前,她挽个剑花,幻化出一朵圣血莲花,花瓣飞溅四射,周遭又碎了一地。安洛维希冲向二楼,她只想杀掉艾修兰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哪知脚下一空,楼梯整个儿塌了下去,安洛维希反手一挥,一束藤蔓扎进屋顶,把自己拽了上去。她简直想拆了这房子。
对,拆了!安洛维希这么想着,我给你拆了,管你什么幻象!她冲到门边,门却是一面投着光影的墙,只得暗骂一句,将英灵意志变为剑形态打向窗户,这次到碎了,她一跃而入,却发现不是外面,而是另一个房间。
安洛维希腾身站起,发现这是一个不大的卧室,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她挥剑,洒下纷飞的花瓣,落满每个角落与家具。嗯,这些是真的,安洛维希快速瞟了一眼落上花瓣的物品。面前的门突然开了,她马上举剑迎敌,却只看到黑黢黢的走廊,身后又传来些怪声,回头看去,一张蓝色光束交错的网正缓慢向自己移来,安洛维希只得不断后退,可又能退到哪儿?
该死,逼着我走那扇门啊!安洛维希挽个剑花,加厚了周身的防御,随后纵身一跃,进入走廊,门也随之合上,就在这一瞬间,安洛维希后悔不迭——那看似危险的光网连地上的花瓣都没划破,又是个骗人的把戏。
走廊尽头有扇门,安洛维希一挥而破,走进去,见房间里除了四面八方安置的黑箱子外别无他物,便要退出,哪知对面墙上开了扇门,探出一个人。
“你好。”女孩笑嘻嘻地招招手,退了回去。
安洛维希认出是艾修兰,不禁怒气冲天,冲了过去。整个房间突然充斥着刺耳的声音,她不得不停下来,死命捂住耳朵,可四面八方的声音依然无孔不入,直入骨髓。安洛维希已有些发晕恶心,只得踉踉跄跄地退出房间,扶着墙壁缓一缓。没成想脚下的地板突然陷落,可她已无法及时反应,掉了下去。
撑着酸痛的身体翻起来,安洛维希发现自己置身于似乎摆成了某种阵型的棱柱中,棱柱突然闪出光芒,伴着阵阵有规律的光芒,巨大的冲击力潮水般不断拍打而来,她想使用血影移形逃出这里,奈何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无法驱使的身体慢慢滑倒在地。
就这样,结束了吗?真是个,恶劣的,玩笑啊……
………………
棱柱的光芒消失了,艾修兰和木林森站在走廊,俯视着战果。
“有你的啊,真给抓着了,还是个安德鲁家族的。”艾修兰看着泻了一地的银色发丝说。
“啊,多亏了妈妈呢……等等!”木林森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安洛维希手中那把如锏的武器。
“兰,你看那个……”
“喂喂,不是吧……”艾修兰吃惊地张着嘴,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难道说……”两人看向安洛维希。
整个圣教高层出现一阵隐秘的骚动,头头脑脑们纷纷赶往圣教武装力量总部的审讯室。
安洛维希终于清醒了过来,很不幸地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一把椅子上,而自己的对面是圣教众人。安洛维希想召唤圣血冲破束缚,却根本没用。
“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安洛维希认出说话的人是圣教主教。
怪不得用不了圣血,被压制着啊……她看着主教手中散射着淡黄色光幕的创世神喻想。
“血族,说出你的名字。”
安洛维希冷笑一声:“少来这一套,又不是没看过照片……都劳您几位大驾了,明知故问有意思吗?”,她停了停,“不错,我就是安德鲁缉查司司长,克斯塔·德鲁伊四世之妻安洛维希·德鲁伊。”就让我自作主张把自己嫁给你吧,以后可再也没机会了……安洛维希略略失神地想。
虽然这个血族是安洛维希的猜想,早已被在场众人于内心中肯定了无数遍,但那毕竟是猜想,被亲口证实还是引得众人一阵惊叹私语。
“安洛维希·德鲁伊,你为何来此?”
“这小丫头威胁到了我那口子,来解决她的,可惜……”安洛维希扫了眼主教身边的艾修兰,摇摇头,“都到这地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哎呀哎呀快给我说个死法吧我都等不及了。”安洛维希笑着,尽量轻描淡写。她哪里想死?她还没和克斯塔牵过一次手呢!可是她深知,现在的自己完全成了圣教手中的棋子,若是圣教拿自己做要挟,整个血族面临的危险是不堪设想的,尽管万般不愿,为了保护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安洛维希只能选择,甚至乞求死亡。
“别这么着急啊,你死了,王怎么办?”主教微笑道。
安洛维希真想一口咬死他。
主教转身,接过水玉玲珑开始调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安洛维希心头。
血族王宫内,一大帮子人面面相觑。“亏她还是司长呢,一句话都不说就没了,没点规矩。”克斯塔不满地抱怨。众人也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清他们的准王后去哪儿了。
“西弗丽丝,你通知安瑞拉了吗?”
“通知了,公爵她马上就来。”
谈话间,一汪圣血飞快移来,恢复成人形,是瓦夫卡,他也顾不上行礼,把手中的水玉玲珑塞给克斯塔:“王,你快看看吧!”
克斯塔一看,是菲赛罗克通讯处的一个公共频率收到的消息,点名要自己看,而署名人竟是圣教主教。
糟了,难不成……克斯塔点开了消息,那边的主教等候多时。两个仇家就这样见面了。
“别来无恙,血族之王。”主教平静地说。
“何事来打扰本王啊,主教?”
“王后不请自来,我这当主人的热情好客,把她留了下来。”克斯塔闻言一阵目眩,在场众人也惊得手足无措。
“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克斯塔,明日十二点,在雾月谷谷口,我让你们团聚如何?”主教边问,边把水玉玲珑转向被捆成火腿一般的安洛维希。安洛维希咬着嘴,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自己的爱人和下属们。若不是水晶制成,水玉玲珑只怕早被克斯塔攥碎了。
“随你怎么折腾吧,我又不在乎她。”克斯塔想尽一次努力,试试能不能骗过圣教争取些谈判筹码,可连安洛维希看了他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都不禁叹气,又怎能骗过主教?
“克斯塔,你个混球!”安洛维希突然大骂道,两行清泪滚滚留下。
虽说明白克斯塔所言,很可能是为了骗主教而做出的徒劳努力,可就像是心中那个最为恐惧的念头被证实了一般,安洛维希的情绪还是起了很大波动。
“我打小就知道要嫁给你,跟了你二百多年,可曾做过半件对不起你的事?可你别说说一句‘我爱你’了,手都没和我牵过一次,整天爱答不理的见面就吵,吵不了几句就走,我上辈子欠你的啊!”安洛维希悲愤交加声泪俱下,把这些年的苦水全都倒了出来,屏幕边的两拨人叹惋不已,一个圣教的女成员还抹了把泪。
克斯塔自知理亏,只字未回,任由安洛维希发泄。安洛维希左一个畜生右一个没良心的,着实骂了个痛快,克斯塔却快受不了了,要不是情况特殊,他早把水玉玲珑摔了。安洛维希倒没想那么多,自己见到克斯塔还是个问题,就是回去了被追问起来,推说是为了配合他欺骗圣教便是,克斯塔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两位竟然如此不和吗?”主教笑笑,“明日十二点,雾月谷谷口,二位见面后随意聊,还有,德鲁伊四世,我希望只见到你一人。建议你快点,王后现在可是寻死觅活的。”
大厅中一片静默。突然,安瑞拉毫无语调的声音从殿门口飘来;“克斯塔,你刚才所言,是真的吗?”居然这么称呼!众人闻言回头。
安瑞拉站在门口,风从她身后涌入,卷起玫瑰长袍,银白的发丝向前翻动在无表情的脸旁,金色的霞光镀着她的轮廓,整个人溶在一片炫目模糊的光芒之中。
然而克斯塔此时没心情去看这些;“当然不是,我是想试试能不能骗一下圣教。”随后长叹一声。
“啊,我就说怎么可能嘛,姐夫最好了。”安瑞拉笑了,身形在一瞬间清晰起来,长袍与发梢也渐渐落下。
“过来吧,门口风大,我们得赶紧商量计划。”克斯塔招呼着,同时也是下达了命令。
在“计划专家”瓦夫卡的参与下,几份可行与备用的计划迅速拟定出来了,众人马上分头行动,准备明天关键的一战。
克斯塔心事重重地走出大殿,走着走着忽然觉察到了些异样,他看向自己丝毫未动的衣角,又站回殿门口,还是如此。
刚刚吹在安瑞拉身旁那么大的风,是哪儿来的呢?真的只是风停了吗?他抬头,望着柔和明晰的夕阳,困惑不已。
执政司内,众人忙忙碌碌。“我想,也许我们需要一个盟友。”主教说着,调整着水玉玲珑。
某座看起来非常厉害非常豪华的房子内传出清脆的女声:“黎明?”一个梳着齐肩短发,夹着记事本的女子拿着水玉玲珑,在会客厅寻找着,哒哒的长筒靴,敲击出期盼而又紧张的旋律,贝雷帽旁的金色流苏,摇晃在年轻但干练的脸旁。
“嚷什么,本少爷在这儿呢!”男子不羁的声音伴着脚步声撞来,斜长的流海遮不住明亮的目光,军刀与手枪追逐着摇动的白底黄纹披风。
“怎么了,筱雪?”虽然明显看出秘书是有急事找自己,但黎明嘴角轻浮的笑意并未削减分毫。
“是圣教主教给您发来了信息。”筱雪说着递上水玉玲珑。
“哟,圣教这帮老古董怎么想起本少爷来了?我看看。”黎明点开消息,“什么事啊,主教先生?”他笑问。
“我们抓到了血族的王后,想借助小少爷您的力量帮忙打埋伏,阻击血族援军。”说着,主教照了照黑着脸的安洛维希。
“有两下子啊!”黎明吃惊不小。
“事情紧急,明日中午便开打,请尽快赶来吧,有些事项我们必须连夜商量。”
“哈哈,好啊,本少爷正闲得发慌呢,好好看本少爷大展身手吧!”黎明大笑着,关了水玉玲珑,“走,筱雪,玩去喽!”一阵黎明一样的狂风冲出了门。
主教带人把安洛维希押到一座监狱中:“今晚就委屈王后了。”监狱戒备森严,月亲自在里面看守。
“有什么要求吗?”主教问。
“我想……见见那两个孩子。”
木林森和艾修兰走入监狱,转过几个回廊。
“啊,我说一定要来吗?我不想来。”艾修兰看向木林森。
“谁叫主教答应了呢,没事的。”木林森笑笑。
“主教真是的,明明……唉。”艾修兰不满地自言自语。
“好了,到了。”木林森打开门。月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安洛维希坐在一张她看了都想吐的床上。
和吸血鬼王后对话,说不紧张是假的,但看到爱人和月都在,木林森也多少放松了些:“你……找我们?”
他突然发现安洛维希有点不对劲,她正失神地盯着自己,又仿佛穿越了许多,看着自己背后的什么东西。良久,微启的双唇轻吐出四个字:“暮辉哥哥……”
安洛维希和安瑞拉有个哥哥,也是安德鲁家族第五代的长子,名叫暮辉·安德鲁。当年为了给第一个孩子取名,老安德鲁苦思冥想了一天未果,有人嘲笑说干脆取个人类名字算了,老安德鲁拍案而起,望着天边的晚霞掷出两个字:“暮辉。”
暮辉比安洛维希大十三岁,现在的人们回想起来,都说他绝对不输于瓦夫卡。安洛维希依旧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与哥哥和妹妹相处的时光。那时,山川静默,风月无痕。
安洛维希和安瑞拉最喜欢和暮辉耍些小把戏,骗过守卫,到外面的广阔天地去徜徉,那里有清新的空气,鸟语花香充满着每个罅隙,还有哥哥最自由的笑。暮辉会笑着给妹妹们戴上花环,把她们打扮得如天界的安琪儿,顺带轻柔地捏捏两个妹妹红红的脸蛋。
有时,暮辉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凝望北方,把红日看成夕阳,安洛维希和安瑞拉一并在旁立着,任由长发翻飞,融入点点星辰。
“我想去一个真正自由的地方。”暮辉抬起头说,眼中的忧伤惆怅混入月光。
“哥,你要离开我们吗?”两人紧紧抓住哥哥的长袍,掩饰不住那份惊惶。
“不会……不管你们是否愿意,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们,永远。”暮辉俯身,在妹妹们的头上轻吻一下。
草长莺飞,日月轮回,两姐妹很快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可她们突然发现,见到哥哥的次数在不知不觉间少了很多。姐妹俩把哥哥堵住,气鼓鼓地逼问他去做了什么。
“对不起,亲爱的,那是我的秘密。”暮辉抱歉地笑笑,爱怜地抚着两个妹妹的长发。
暮辉比安洛维希大十三岁,但现在安洛维希已经比哥哥要大了,因为他已经永远消失在十九年前。虽然不了解详情,但从母亲簌簌的泪水,父亲冷峻的面容中,两姐妹还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到最后也只能接受家族的说法——暮辉战死于某次秘密的行动中。那个爱笑爱自由、身上浮动着花朵芬芳、看着自己时眉脚总会凝出一丝忧伤的哥哥永远消失了,连一座小小的坟茔都没有。
然而有一天,本在慢慢愈合的伤口被撕裂如喷薄的朝阳,闪烁了姐妹俩的泪光——“摧心”告诉她俩,暮辉的死是因为他爱上了一名圣教女子。
安洛维希和安瑞拉一直相信哥哥留下了孩子,今天,这个等待了十余年的侄儿终于出现了。十几年的光阴对于血族来说并不长,却几乎可以摧毁宛若风中残烛的希望。
“你说……什么?”木林森愣住了,呆呆地盯着眼前的血族王后。
“少套近乎!”艾修兰很是不满,咬住嘴唇,焦躁地走几步,可终究又像原地踏步般站在木林森身边。
月坐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昏黄的火光虽将他的身形刻在石壁上,却不足以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安洛维希似乎发觉自己的言行有些冒失,尴尬地笑笑,退了几步,但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自己绝不会看走眼的。
“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
木林森瞟了一眼月,停了停,摇摇头。
“是我哥哥暮辉……”
“够了!”艾修兰大声呵斥道,“说什么呢,什么意思啊你?森可不是你们这帮吸血鬼!”
“你!”安洛维希怒目圆睁,紧攥的双拳发出可怕的响声,头发由于过长所以没能达到怒发冲冠的效果。
光之大陆的人们发现,有些吸血鬼极度反感“吸血鬼”这个称呼,归纳后发现,所有能够与之交流的吸血鬼都是如此,不过似乎没人知道为什么。
安洛维希到底还是忍住了,她看出艾修兰与木林森的关系不一般,若是大吵大闹,侄儿肯定会被带走的。
“先……不说这个了,木林森,你能讲讲那间房子吗?”安洛维希转移了话题。
“唔,那房子……”木林森终于抓到了自己能够接下去的发言,“其实那很大程度上是妈妈的功劳。”原来,木林森在研究室中发现了一些尚未完工的物件,组装实验完成后,实时幕布系统被用在了艾修兰的保卫工作上。
安洛维希边听边笑,虽说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但看到侄儿有如此实力,她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微笑的安洛维希让木林森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一旁的艾修兰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请问,你的名字……”
“哎哟……”艾修兰突然呻吟着蹲下。
“怎么了?”木林森马上转身查看。
“我难受,想回去,陪着我吧。”艾修兰抓着爱人的胳膊不放,用低视线看过去。
“那……好吧,我陪你。”木林森扶起艾修兰,慢慢走出牢房,临出门前回头看了安洛维希一眼,他多少明白些艾修兰的心思,正好这难以理喻的认亲行为令人尴尬,借此机会离开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安洛维希望着木林森消失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叹口气,转身,慢慢地躺在床上,举起手,牢房里出现了几股细小微弱的圣血。
“没用,不骗你。”月发声。
安洛维希不答话,回忆着自己的卧室,操控着圣血变成了一些家具,一时间,吊灯、衣柜、桌椅都有了,桌子上甚至有个茶壶,只是没有茶。
“没事,王后用圣血造了几件家具,嗯,嗯,明白。”月与着感到异动,用水玉玲珑和自己交流的主教说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双方都在紧张准备着。
克斯塔已经顶着星光来到了雾月谷谷口,虽说这天的月光清凉,洒下无尽寒霜,但黑夜仍是最好的掩护,他要把这里的地形摸清。瓦夫卡、西弗丽丝、安瑞拉率领的援军会在八点到达预定地点埋伏并接应。
他没想到,雇佣军早已在此埋伏好了,炮兵部队黑黢黢的炮口已准备好将死亡的讯息播撒在谷口的每个角落,装备着在旧界名为“夜视仪”的装备的侦察兵,也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报告给了黎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不要动手,说好十二点的,要是出了岔子,那帮家伙非找麻烦不可。”
嗯,往这边点,对,就是这,不着急还有时间,别弄出声音来……安洛维希正在聚精会神,进行着不可视的操作。临时想出来的,从未训练过的高难度操作使汗滴止不住地渗出。恍惚中,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轻声问道:“戴蒙德家最近如何?”
安洛维希一惊,睁开眼,除了那个坐在角落里,似乎是暮光族的人外没有别人。她思索片刻,还是沉默了。
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