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第二个学期更忙，惠意吃饭的速度都会加快许多。这一点，跟惠意一起吃饭却从不慢于她的颜喻深有体会！她睡觉时间比从前早，起床比从前早。每天早上，颜喻撑开眼皮，看见的是宿舍对面空荡荡的床，然后能听见阳台的洗漱声响，不禁感叹惠意的生物钟。
这天，惠意跟舍友们打了声招呼走出宿舍楼。
“惠意，高二就要分班了，选科的事情……”韩数小心翼翼的问。
惠意嘴里嚼着面包，抬眼看了看韩数手里拿着的化学笔记。
“我应该优先选择物理，化学还有地理吧，不过这个还要看之后的学习。”韩数不敢说的太绝对，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就像他和惠意的未来，会是交线还是平行线，很难说，只能被困在教室这一方天地，一头热血往前冲。
本来上个学期的事情就够闹了，这学期必须收心学习。
吃完早饭，大家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新的排行榜上面也的确没有再看见项檀的名字，自从事情发生后，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信。惠意相信这个处分，可能已经是惠应君能争取来的最大处分了。颜喻幸灾乐祸，指着排行榜上顶替项檀的那个同学的名字，上官睦笑着戳她的头叫她少得意。
一个月后，项檀回来了。
这次悄无声息，要不是惠意去接水，还真的碰不到她。
就站在对方的身边，却始终没有任何交流。春天的气息很浓，外面湿漉漉的，连带着几声清脆鸟叫。项檀的余光瞥见，惠意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一声，拿走接好水的水壶。
“等一下。”背后的声音一响起，项檀微微一愣，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要报复我吧？泼我水？或者也把我的头按进水盆里面？还是用开水……
惠意已经绕到她身前来了，还是面无表情：“你还欠我一句道歉。”
良久。
“罚也罚过了，”项檀勾起嘴角，“还不够？停学一个月，已经对我造成很大影响了。”
惠意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你应得的，季愉纯道过歉了，你还没有。”
听到季愉纯的名字，项檀别过头，轻声说：“道歉可以，但是。”
身子微微前倾，项檀用很小的声音告诉她：“那个木偶，不是我的……对不起。”
直到水满了，溢出来了，全部流进凹槽里面，惠意才回过神。
“惠意？惠意？”颜喻轻轻摇了摇惠意的肩膀，见她有了反应，才坐回去，“别是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脑子糊涂了吧？”
没有得到回答，颜喻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碰了碰上官睦的胳膊，上官睦会心点点头。
两人吃完一致决定先离开食堂，剩下惠意一个人慢吞吞的咀嚼。
一个人端着餐盘在惠意对面坐下，打招呼：“惠意，你也在这？”
惠意抬眼，见是季愉纯，勉强点点头，只是这次，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惠意啊，那个，今天，我看到项檀回来了。”季愉纯夹了一块土豆往嘴里塞，试探性的说，眼睛没离开过惠意。
结果惠意没搭理她，低头扒着饭。
“你还好吗？”季愉纯刚问完，惠意立刻起身，摆摆手，拿走了餐盘离开食堂。
莫名其妙的季愉纯只好接着吃，脑子里转的飞快，把惠意的行为进行剖析。吃了没一会，身边响起男声。
“季愉纯？做你这边可以吗？”罗梧桐笑着坐到刚才惠意坐的位置上，身边还跟着韩数。
季愉纯眼睛一亮：“当然可以！都快坐吧。”
两人坐下来，季愉纯开始找各种话题。诸如今天的物理作业，晚修的测验，期中考试的家长会……罗梧桐倒是很配合的一直跟着她的话题走，还时不时开几句玩笑。倒是韩数默不作声，偶尔被他们点到，会随意附和两句。
“嗯？韩数你说呢？”季愉纯突然就叫到自己，韩数抬头，他并没有听到他们刚才聊的东西，只好说。
“嗯？哦，我跟叔一个看法，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然后绕开罗梧桐往外走，匆匆忙忙。
实在对季愉纯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即使对惠意造成直接伤害的人不是她……韩数挠挠头，忍不住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会对这些事这么计较了？
球场闹哄哄的，有人在打球，此刻韩数却也没心情过去一起玩，站在远处静静看一阵，直接拐弯上楼。
“你怎么回事啊！”罗梧桐路过韩数的座位，踢了他一下。韩数不耐烦，摆摆手：“别弄我！在解题！”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罗梧桐没打算放过他，走到上官睦位置上坐下，转过身，“刚才在食堂里怎么就走了？”
“没怎么。”韩数从书包里掏出MP3，却被罗梧桐劫走。
“季愉纯一个女生很尴尬，这样不太好吧？你难道没感觉？”罗梧桐有些不满，韩数平时对所有同学都比较亲和，属于那种几乎谁都能开一开玩笑的人。唯独季愉纯，虽然不为难，却似乎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我不想跟她接触，清楚了吗？还我！”韩数伸手去拿回MP3，罗梧桐却先他一步往后一缩。
“你说什么？”罗梧桐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韩数。
这边的陈煊歌正好拿着老师要求填写的单子过来，把单子放到韩数桌子上后，对罗梧桐说：“班长，该回座位了，班主任要……”
“你再说一遍。”罗梧桐慢慢起身，表情渐渐沉下来。
外面又开始下雨，春天总是这样，大雨小雨连绵不断，夹杂着教室里的讲话声。
陈煊歌有点状况外，但还是重新开口：“等一下班主……”
“我说，不喜欢跟这人接触，老死不相往来会更好，这次听清楚了？”韩数抬头，他已经看到了罗梧桐眼睛里的不解和怒火。
“咚！”
不小的声响，惠意迅速回头，只看到韩数低着头，一只手扶着窗台，另一只手撑着桌子，正在慢慢站起来。而罗梧桐一脸愠怒，还有握紧的拳头。
她惊呼一声，立刻扔掉手上的笔冲过去。陈煊歌和跑过来的上官睦把罗梧桐死拽出去了。颜喻看惠意蹲在韩数旁边，又看了看附近围过来的同学，不耐烦的喊：“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全部回座位！晚修班主任要过来！题目写完了吗看什么看！快走快走！”
围观的人这才都散了，只是时刻关注着被打的韩数和打他的罗梧桐。
刚才罗梧桐一拳力道不小，直接往韩数的脸上挥去，韩数一头撞上墙，磕出了淤血。
惠意捂着嘴，身上发抖，捏着韩数的手臂把他往教室外面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