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池的性子很讨人喜欢,连姜九都觉得这么好的姑娘负不得。
林张两家的亲事确认后,张池来找林帷时总是会给姜九带点儿小礼,想要拒绝看张池期待的表情又咬牙收下,每次林帷都要说她“无功不受禄”。
张池就会反驳林帷:“哪儿是无功?你的命可都是小九护来的!”
小九……
在张池之前,没人这样叫她。大家都是“姜九,姜九姑娘,姜护卫”的叫,就连小丫鬟叫的最亲的时候不过“姜九姐姐”。
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儿啊!姜九心想,这样的姑娘和林帷在一起才登对。
成亲的事情在双方父母的把持下有条不絮的准备着,林帷又一头扎入生意事儿里,在书房和账房来回奔跑,偶尔出趟府终于不是因为张池,可姜九也没能贴身了。
林家的生意已经做大不少,最初一月能挡三回暗杀的姜九,也有些闲。漫无目的几天,终于有机会出门,不过姜九的任务是随行保护逛庙会的林帷和张池。
“你们要去庙会?”姜九听到任务后有些抗拒。
“去不去由你。”林帷淡淡的,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姜九还是跟着来了。
庙会这种人群聚集的地方,一不留神就会走散,还想开小差看点儿东西的姜九眼睛一直追着前面两人跑。
这一跟着,就看到不想看的。
林帷带着张池来到面具摊,还是上次那个摊主,不过这次没有摆错面具。摊老板一眼认出二人,笑眯了眼:“公子小姐,有缘啊!要买两个面具吗?”
“要,给我……”张池伸手,被林帷挡下,他认真地说:“当是我给你买。”
从架子上拿下一副精致的狐狸面具,问摊主:“十文钱?”
“对!十文钱!”
摊主从林帷手里接过一个小钱带,连道:“公子,给多了!给多了!”
“无事,收着吧。”
身为摊主大概都是会说话的,摊主没推托,收起钱袋朝二人拱手:“那小的就祝二位白头到老了!”
张池看到林帷买下狐狸面具时眼眸微动。
“为何选了狐狸?”
“好看,适合你。”
好一对恩爱的男女。
姜九今天依然很吃味,不过她无法插手林帷的事情了,她只是一个护卫。
难得的是,出了庙会在回家的路上,有段时间没打交道的刺客披着月光再次出现。
林帷和张池坐在马车里,姜九一个人走在路边。刺客突然出现,车夫眨眼就葬身冷刀下,马儿的缰绳也被砍断,三人被对方包围着,局势很不利。
先发制人。姜九拔剑先灭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刺客,再与其他刺客打斗一起。几招过后,姜九察觉不对,之前都想冲着林帷去的刺客把姜九围的密不透风。
正怀疑,张池从马车里跳出来,还拉着林帷。
林帷暴露在空旷的马车外,姜九原本被围攻的紧张,现在几个刺客同时冲向了林帷的位置,谁都没来得及反应。
眼看林帷就要被长刀砍到,从角落射出一支冷箭,打偏了刀刃,刀刃斜着划过林帷的肩膀,带出血迹。
“林帷!”
“主人!”
两位姑娘齐声喊。
那根冷箭放的及时,不然砍刀的就是林帷的脑袋,刺客发现暗处还有人,直接逃走,姜九要去追,被林帷叫住。
“姜九。”林帷捂着伤口,脸色发白,“背我,回府。”
姜九点头,把林帷放到背上,步伐稳健迅速的走在前面,回头一看张池还待在原地,大叫一声:“张姑娘!”
趴在姜九背上的林帷训她:“叫主母!”
姜九还在想着那根冷箭和那些刺客,有点凶的对林帷说:“闭嘴。”
“……”
许是被姜九突然变冷的态度惊到,林帷真的收声。
角落里,玄色劲装的男人轻甩手臂,袖剑随意的别在腕上,没有一丝遮挡。等张池左顾右盼地追着姜九离开后,他才从暗处走出,在那具已经凉了的尸体旁蹲下。
“嗯……确实是一样的……林家……张家……”他托着下巴,时不时从嘴里吐出几个词,巡城的士兵快到时他才起身离开,离开前望着姜九离开的方向念到:“……姜九。”
为了缩短回去的时间,姜九特意抄了小路,张池没有跟上。林帷高大的身子整个伏在姜九的背上,快到林府的时候,姜九又叫了林帷一声。
“主人?”
“嗯?”失血过多的林帷睁眼应她。
“那些刺客好像是一个人派来的。”
“嗯。”
“你下次记得查一下。”
“不用你管,快点回府。”
“……好。”
林帷在府医到的那一刻晕了过去,林夫人又对着林老爷哭哭啼啼,林老爷心烦地拂开她,来到姜九面前。
姜九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姜护卫,几个小小刺客,之前都没事,这次怎么让帷儿伤了?”
林老爷的质问令姜九很不舒服,她还是低头先认了错,才道:“本来那些刺客是在围攻我,张小姐……”
“什么张小姐,那是未来的林家主母!”林老爷厉声厉色的打断姜九说。
“张……未来主母就拉着主人下了马车,刺客瞬间就朝主人冲了过去……”
“抱歉林伯父……都是我的错……”
姜九还要说什么,张池紧赶慢赶的出现在林老爷面前,小脸充满哀伤和自责。林老爷看到张池就像换了人似的,柔声安慰她:“无事,不是你的错,都怪护卫保护不周。”
“伯父,您千万别生小九的气,小九她……”
“她该罚!”林老爷怒色。
姜九低头,皱眉想这人儿真是个老顽固。姜九来到林家第一次受家法,是在林老爷的手上,林帷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一鞭子抽下来不要命,还是让姜九皮开肉绽。
第二日背上还麻麻的,姜九趁林老爷不在翻墙想看看林帷的情况如何,又在墙头看到张池。
张池和一个家丁在角落说着什么,两人神色有些奇怪,姜九竖高了耳朵去听,只能听到一些凑不成句子的词。
“昨夜……还有人……死不了……父亲……没发现……尽力……”
很快那个家丁就走了,张池也推门入房,姜九从墙头滑下,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么想着,不自觉将背靠向墙壁,吸口气挺了回来,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