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是被白重重叫醒的,天才刚亮,被窝外面有些冷,他躲在被子里蹬蹬腿,道:“白轻……白重重饿了。”
瞪空几回多叫几句,宁玉才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从被子下探出头,白重重一下跳到床初冬上往他脸上挤。宁玉把白重重撇开,叹口气,躺了一会儿起身穿上衣服去厨房。
冬天的气息愈发浓重,等外面没那么冷了,村民们才陆陆续续下地,宁玉也是。
王叔站在鱼塘上面,看宁玉一个人来,叫住他问;“宁家的,怎么就你一人儿啊?还有一小子呢?”
“您说白轻吗?他回家……回京城了。”宁玉道。
“啊?”王叔怪叫一声,“那倒可惜了。”
不知是可惜什么,宁玉来回一趟,路过的男女老少都要问上一句白轻怎么没来,说完后他们都在叹气,只有宁玉回书屋又读了一整日的书。
白重重望着家门口,时不时“嗷呜”一声,在那儿望一整天,吃完饭也望着,在等另一位主人回家。宁玉把门关上,白重重就拿爪子去挠门。白轻轻不在的时间,宁玉算是过了“睡得比狗晚”的日子。
京城,有这个国家的九五之尊、大将贤臣、文商世家。人上人要学的总是比常人多,将军府的小姐也是如此。
白轻轻因为离家出走被关了几天禁闭,在自己的小院子哪儿也去不了,闲得慌了就折几根小草编成花儿。巧的是,想起宁玉念过的一句诗便下意识的背了出来,被来看她的白靖白将军给看到,立马就给她找了个教书先生。
“你现在不想嫁人,那就学点儿书。”
“……”
那教书先生是国子监的老师,姓范,与白靖私交甚好,虽知白轻轻不服管教,还是抱着一试的心态应下请求。到了将军府的书房,见白轻轻吊儿郎当的把脚抬到椅子上坐着,戒尺就敲了下去。
“哎哟!”
力道不小,白轻轻把脚缩回来,去瞪范先生:“为何打我!”
范先生端好老师的架子,戒尺往白轻轻身前的桌面上敲:“坐无坐相,成何体统!”
一下午的课,白轻轻听的昏昏欲睡,范先生教的身心俱疲,更别谈课堂小测,答的牛头不对马嘴,范先生就告到白靖那儿去。
“白兄,你看看你家小子……你家闺女儿,这答的是什么!?”
那纸上写——
去年今日此门中,映日荷花别样红。
飞流直下三千尺,人生长恨水长东。
相见时难别亦难,一别西风又一年。
白靖也默了下去,把纸条放在旁边,给范先生抱拳道歉。范先生摆摆手,无奈道:“我一共才交了几首诗,也能背成这幅德行,后日我再来教一回,若是不行白兄只能另找高人了。”
“好,我送你出府。”
送完范先生,白靖径直去了白轻轻的小院,推开门,白轻轻靠在躺椅上,旁边的小圆桌还放着茶点,悠哉悠哉的好不气人。
“轻轻啊……”白靖叫一声。
“爹爹有事?”白轻轻坐起来。
“你不喜欢读书吗?”白靖问。
“……”白轻轻思考片刻,道:“爹爹是大将军,哥哥们从小都是看兵书学功夫,娘亲什么都会一点儿。我也想学功夫,想跟你们一起去战场。”
“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是不会让你去的。你若不想嫁人可以不嫁,但不能什么都不会,若是我们战死沙场……”
“爹!”白轻轻打断白靖的话,“呸呸呸!不许胡说,我学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轻轻看了两页书就快要睡过去,默默地看着桌上胡乱摆放的书籍,想到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