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宇文钰烨话中透着些揶揄，沈玥璃能是这么好心的人就怪了。
果然沈玥璃低头笑道：“她跟沈毓曦不合，对我有利。”
“这样说，我倒是可以放她一马。”宇文钰烨伸出手放到沈玥璃眼前。
沈玥璃想着这位烨王爷还真是不惧京中流言，既然他不在乎，沈玥璃只会更不在乎，放了手入他掌心。
在京中睡尽了达官贵人的沈毓蕊自然不仅仅止于床上功夫好得吓人，她睡的那些人对她都是极有用处的。
比如这会儿，连沈云霆都还只是隐约猜到宇文钰烨可能要对沈家动手，而沈毓蕊却已确定明日沈家有劫了。
她在沈玥璃的房中坐了许久，柔若无骨的小手懒洋洋地端着杯茶，横波似的眼睛往那门口一睨，便看到沈玥璃走了进来。
“果然五妹是去与烨王爷月下赏花去了。”沈毓蕊掩着娇笑一声，看着沈玥璃身上披着的宇文钰烨的外衣意有所指。
苍天可鉴，这纯粹是宇文钰烨随手脱下来随手给沈玥璃披上的，根本不含半分男女私情。
沈玥璃倒也懒得解释，反正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她与宇文钰烨两人情意绵绵，这对她行事大有好处，沈玥璃便乐得利用这好处。
进了门，脱了披风，沈玥璃坐到沈毓蕊瞧着她：“二姐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五妹是聪明人，何必要我把话说明呢？”沈毓蕊的嘴唇也不知道是涂的什么，红艳欲滴，诱人欲咬，若真换个男人坐在沈玥璃的位置，真没几个把持得住的。
“二姐若是想让我帮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二姐拿什么换呢？”沈玥璃握着筹码便不急不徐，反正宇文钰烨都已经答应了自己暂时不动沈毓蕊，那沈玥璃有的是时间跟沈毓蕊慢慢磨条件。
沈毓蕊半个身子倚在椅子里，肩头的衣服滑落，好大一片白肉，媚惑的声音说道：“我就喜欢跟五妹说话，直来直往多方便。”
冰灵和荆伊两人一阵白眼乱翻，虽说咱大周国民风开放也不是开放到您这地步吧？
“二姐若是喜欢直来直往，今日在枫王府的那出戏码却是绕了弯子。”沈玥璃当时不能理解沈毓蕊怎么会站出来替自己去顶苹果让宇文钰枫射箭，直到看见宇文钰烨，知道了宇文钰烨明日早朝要对沈家进行弹劾才明白过来。
沈毓蕊是早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故意卖了个人情给自己，自己不帮她一把都不好意思了。
沈毓蕊娇滴滴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五妹呢，我还以为凭着今日在枫王府我帮了妹妹一把，妹妹怎么也该还我个人情的，现在看来，还是我小看了妹妹。”
她的目光在沈玥璃脸上转了又转，透着一些遗憾和不满。
沈玥璃有那么点儿……不知恩图报，这倒是真的。不过反正沈毓蕊也不是抱着纯粹的目的来帮自己，这恩不报，倒也没什么。
“二姐说了这么多，不如直说有什么值得我帮你的吧。”沈玥璃觉得这初春的晚间有些冷，再跟沈毓蕊这么罗嗦下去也挺没劲，她又不是男人，对沈毓蕊这一片又一片的风情看着不感兴趣。
“这个给你。”沈毓蕊……从胸口的亵衣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沈玥璃眼前。
沈玥璃知道这是沈毓蕊常用的伎量，可是这伎量用在男人身上是极好的，用在自己身上未免太不是个味了。
她敲了敲桌子，让她放在上面。
沈毓蕊看了沈玥璃这动作笑得花枝乱颤，胸前更是抖个不停，笑声连连里她起了身，拉了拉滑落了半天的薄纱，袅袅一阵香风从沈玥璃身边拂过。
“五妹，可不要怪姐姐没有提醒你，我们家那位大姐可是瞅准了皇后之位的，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会嫁给枫王爷的，而沈家，是无论如何都要扶枫王爷入主东宫的。妹妹你若是一不小心动到了不能动的事情，姐姐我可是不会帮你的哟。”
“那二姐呢？大姐若是看中了皇后之位，二姐你要的是什么？”沈玥璃不着痕迹地掩了掩鼻端，这香味太冲鼻了。
沈毓蕊的步子顿了一下，喃喃一声：“我要的是什么？五妹，你聪明绝顶，不妨替姐姐我想一想，我可以要些什么？”
冰灵送了沈毓蕊出去，荆伊连忙打开窗子，这一屋子的脂粉骚味熏得她灵敏的鼻子活生生遭罪。
沈玥璃打开了沈毓蕊留下的纸条，倒没什么异样的，只是些人名，看着这些人名，也是极为常见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沈毓蕊既然拿了过来，就一定藏着什么事情。
沈玥璃这一夜四处奔波，这会儿累极，捏着人名的纸张靠着椅子便睡了过去。
冰灵轻轻将纸条收好递给荆伊，荆伊一脸嫌弃的用垫酒杯的小方布又把纸条裹了裹，这才收在怀里，往烨王府送去，两人都没有发现沈玥璃半掩在青丝里的脸上含着些狡诈的笑意。
宇文钰烨既然铁了心地要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监视起来，那也就不要怪沈玥璃有事没事就利用一把烨王府的人力物力。
故事里的事大概都是这么开头的，今日这位小姐出门赏花，那位公子也恰好步行作诗，这公子小姐一相遇，便横生出了无数的破烂事，留得后人听个热闹好生动人断肠。
公子小姐若有事没事不要出门，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当然，这要是不出门，后人们哪里有故事可听？
这一日，沈家五小姐有事没事出了个门，应的是关家小姐相邀，这位关家小姐正是那日举箭欲射沈玥璃的关喆的姐姐，关姐姐在帖子上是这么说的，自家小弟不懂事，惊扰了沈小姐，今日特地备下薄酒赔罪，万望沈小姐赏光莅临。
沈玥璃把这帖子在掌心转了转，便叫冰灵给她挑了身衣裳出门应约去。
冰灵一边帮沈玥璃穿着衣服一边抱怨，这在府上种种花看看景多好啊，没事往外跑什么，累不累得慌。
沈玥璃好脾气地说道：“这不出门哪里有乐子可寻？”
冰灵帮着她簪花的手便顿停，那日少主也是这么说的，总要寻些乐子这三年的时光才好打发。
这两人为什么有着这样的默契呢？冰灵心里有些难过，连那发簪有些歪了都未发觉。
关小姐有个婉约动人的名字，叫关晶晶，听着便是一个可人儿，一看，更是一个可人儿。
弱柳迎风之姿正是说这位关美人儿，关晶晶约在一个临水而建的茶楼，位置挑得好，酒菜更是好，来的人也不少。
头一回听说赔罪还要叫上十来号人壮胆的，这满屋子的莺燕叽叽喳喳吵得好不热闹，简直比外面的鸟儿还要热闹。
沈玥璃倒也不惧，入了座，喝了酒，笑望着对面关晶晶。
关晶晶自幼大概是照着沈毓曦的样子教导的，举手抬足间尽是沈毓曦的影子那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她描着淡淡的眉，像极了十七少女应有的情愁颜色，声音也是小小细细的：“早就听闻五小姐容貌无双，才情更是动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关小姐谬赞。”沈玥璃知道这是前戏，便也陪她做足。
“那天我弟弟莽撞，令五小姐受惊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弟弟赔罪，请。”关晶晶说着举起手中的杯子。
沈玥璃陪着她喝了一杯，说了些无妨都是小事之类的废话。
如此这般虚伪客套了好久，关晶晶终于说道：“其实今日除了向沈小姐赔罪，还是想问沈小姐一个问题。”
“请说。”
“请问沈小姐准备何时与烨王爷成亲？”关晶晶问的话不可谓不直接，她这问题一抛出来，连着旁边叽叽喳喳的小姐们都住了嘴，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沈玥璃。
沈玥璃笑看着众人，反问道：“关小姐这个问题我不甚明白，我与烨王爷的事何时论到外人操心了？”
关晶晶还是柔弱地一笑：“沈小姐刚入京时日不长，自是不知道，这京中仰慕枫王爷的人是不少，可是倾心烨王爷的人更多，比如，我。”
沈玥璃抬抬眼皮，这有意思了，是来了个“情敌”吗？沈玥璃便笑道：“关小姐既然爱慕烨王爷何不去亲自跟他说，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烨王爷在京中这几年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好颜色，直到沈小姐你的出现，我只是不明白，沈小姐你是如何媚惑了烨王爷的？”关晶晶的话越来越不客气。
旁边的小姐们开始笑语：“听说五小姐与府上二小姐走得近，莫不是向二小姐学了什么手段吧？五小姐可愿赐教一二，让烨王爷对我们也稍许温柔一些？”
“就是说啊，说起沈家二小姐，呵呵，这京城中没跟她睡过的男人还真没几个。”
“五小姐，你若是有什么秘诀，可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我们不跟你争正妃之位，侧妃总是可以的吧。”
沈玥璃轻吸了一口气，坐定了身子看着身边这些说个不停的女人，其实这女人恶毒起来啊，说的话比男人难听得多，而那位关小姐抛出了话头则不再多言语，反而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沈玥璃。
“这缘份的事谁也说不准，谁知道烨王爷是不是瞎了眼，偏偏就看中我了呢？”沈玥璃一句话噎得人死，她从不怕事，这会儿已是定了心沉了气，缓缓悠悠地与这些多嘴多舌的小姐地来好好口舌之战一番了。
“沈小姐真会说笑，我们姐妹今日也只想向你取个经，沈小姐又何必如此呢？”关晶晶又说道。
“我怎么了？我不过是说烨王爷瞎了眼，看中了我，我想烨王爷定不会生气的，毕竟，他宠我嘛。”沈玥璃眼角儿都含着笑意，从宇文钰烨决定要跟自己演戏开始，他注定就要背无数的黑锅。
比如瞎了眼这种黑锅。
故事好看的地方在于，你永远想不到故事里的人下一步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比如关晶晶就突然握住了沈玥璃的手，那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滚滚直落，可怜见儿的，声音都抽泣起来：“沈小姐，我知道你与烨王爷两相情悦，我只是想让你替我给烨王爷带句话，他一日不娶我，我便一日不进食，活活饿死！”
沈玥璃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乐得要笑弯了腰：“这可不敢，关小姐这么瘦的身板饿不了几天就要出事，我怕到那时候我的话还没有传到呢。”
关晶晶像是被她这话羞辱得难堪不已，一把拔下沈玥璃头上的发簪，往自己心口插了进去！
这动作太快太利落，连守在一边直翻白眼儿的冰灵都没有反应过来，转眼便见关晶晶胸口一片鲜血染红了衣衫。
沈玥璃眼底掠过寒意，又浮上冷笑：“关小姐要死，也别弄脏了我的簪子！”
冰灵跟荆伊两人几乎忍不住叫好，干得漂亮沈小姐，就是要这么个范儿！
其他的小姐们可就不这么想了，纤纤秀指们纷纷指着沈玥璃：“关小姐不过是表达一片爱慕之心，沈小姐你竟然下此毒手，要杀了晶晶，你好狠毒的心肠。”
原来这才是最终目的。
满屋子的人都说这是沈玥璃要杀关晶晶，那插在关晶晶胸口的发簪也是沈玥璃的，这事儿就算是闹到天王老子跟前去，沈玥璃也是有嘴说不清了。
冰灵气不过，冲上来吼道：“你们这群长舌妇，贱女人，你们瞎了，分明是她自己要找死！”
荆伊紧随其后跟上：“沈小姐要杀人犯得着自己动手吗，我一个人打你们十个，不信来试试！”
小姐纷纷受惊模样：“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沈玥璃简直要气笑了，拉住要冲上去的冰灵，自己走到刚才说话的那位小姐跟前，“啪”的一个大嘴巴，打得关晶晶眼冒金星：“我这个人呢，比较霸道，本来嘛那烨王爷你们喜欢了就喜欢了，随便你们争去，不过你们既然这么说了，我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肯让给你们，你们要是不痛快，尽管去那烨王爷门口哭去闹去。”
她这边说着话，那边的关晶晶已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哭哭啼啼：“沈小姐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以下得去如此狠心？”
沈玥璃侧了侧头看着她，又走到她跟前握着那发簪一把拔出，一蓬血花溅在沈玥璃白皙的脸，像是在冬日里嫣红着的最后一束红梅，诡异嚣艳。沈玥璃的声音如一道细烟，缓缓滑进关晶晶耳中：“是不是沈毓曦跟你说，今日你栽赃陷害我成功的话，她就帮你把关喆救回来？”
关晶晶脸色一变，怔怔地望着沈玥璃。沈玥璃面色轻寒，若不是知道他们有这打算，沈玥璃岂会来赴这等无聊之宴！
沈玥璃看她难堪的脸色继续小声说道：“关小姐啊，能救关喆的人可不是沈毓曦，是我，不过你既然把我得罪了，那关喆，是死定了，毕竟我们是有前怨的，今日这也算是近仇了。”
“五小姐，五小姐，你……”关晶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抖个不停。
前几日宇文钰烨清洗的人当中就是有关喆，勉勉强强算是个报个私仇，毕竟关喆也是冲沈玥璃举过箭的。
关晶晶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被沈毓曦利用了，一心急切地想救出关喆来，想着依靠沈云霆左相的权力要捞个人出来还是可能的。
却不想，沈玥璃是个硬石头，她直接踢到了铁板上。
沈玥璃拿桌布插干净了发簪上的血迹，轻轻挽好散落的头发，动作悠然自得，又接过冰灵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像是施舍一般地说道：“你若是想求个活路也不是不行。”
“你说什么？”关晶晶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玥璃，照着沈毓曦教导出来的千金小姐们，却不是个个都有沈毓曦的心性和脑子。
沈玥璃温柔地笑了笑，拉起关晶晶的手，那笑容里满是可怕的味道。
宇文钰烨坐在对面的茶楼里看了半天的好戏，简直要被沈玥璃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笑得茶水都握不住，自己怎么就瞎了眼了，怎么就宠着她了？
满嘴的胡说八道还说得一副真真切切的模样。
“这沈玥璃真是太有意思了。”宇文钰烨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对黎锦说道。
黎锦脸色有些怪异：“少主，我说，这沈小姐是不是太过了？”
“哦？”
“毕竟少主您跟沈小姐只是做戏，她这……”黎锦在这边陪着宇文钰烨看，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想那沈小姐一定是不知道少主是什么样的人才敢这么胡说八道的，谁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少主瞎了眼啊……
宇文钰烨挥挥手，看着晴好的日头，只觉得好久没有这么快活了，有沈玥璃在，他的确有许多事要轻松不少，或许这个女人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对自己有多在的助力，但宇文钰烨知道。
比如这关家，关家是礼部侍郎，这官不大不小，家中一儿一女，儿子刚被自己关进了牢房，老子已经在朝堂上哭了半晌，直说宇文钰烨是为了报复他儿子在枫王府上差点误伤了沈小姐，才被宇文钰烨假公济私关进去的，纯属诬陷。
宇文钰烨便知道会有人拿这事儿做文章，本来依着他的打算，关一些放一些拿好分寸就行了。
反正这些人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沈家只要不是蠢到找死都不会联合宇文钰枫对自己动手，他们最多伤点皮骨，皇帝要敲打他们的这事儿也就过了，自己这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可是沈玥璃这出好戏却让宇文钰烨轻松了不少，那关喆，是妥妥的死定了，关家的那位礼部侍郎估计要哭晕在茅房，真是养了一对好儿女，个个往死了里坑爹。
沈玥璃在关晶晶耳边低语完，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瞟了一眼这满屋子“爱慕”烨王爷的小姐们，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怎么，要不要我把簪子借你们都用一用，来个以死相逼，让烨王爷娶了你们啊？记住了，这簪子得照准了往胸口捅才像是我沈玥璃的作风。”
按着小姐们原本的打算不是这样的，这会儿的沈玥璃应该是求饶才是，怎么她却占尽了上风，那主事的关晶晶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看着有点痴痴呆呆的。
沈玥璃冷笑一声：“既然各位不想寻死，那我可就走了，哪个想去衙门告状的，我沈玥璃等着。”
说罢，她带着冰灵和荆伊两人从从容容潇潇洒洒离去，半个阻拦的人都没有，只有人慌忙地喊着大夫，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关晶晶死在这儿不是？
下了楼，荆伊拉了拉沈玥璃的袖子，指了指对面的楼上。
沈玥璃一抬头，宇文钰烨那张脸便等着那里，冲她勾勾手指，让她上去。
“不去，什么破事儿。”沈玥璃来了脾气，今日这群姑娘里头肯定是有真个喜欢宇文钰烨的，不然不会来这么多人，总不能个个都是来替关晶晶壮胆的。
要不是宇文钰烨，自己也不会被这么一群女人围攻，凭什么自己在那边大杀四方的，他坐在这儿看戏看得热闹？
宇文钰烨何等耳力，自然听见了沈玥璃这抱怨的声音，摸了摸下巴，哈哈一笑跃下楼来，抬了两根手指止住冰灵和荆伊，与沈玥璃并肩而行。
“小娘子这可是吃醋了？”宇文钰烨难得没正形地说着俏皮话。
“哪里哪里，贱妾替夫君斩了几朵烂桃花，还望夫君不要见怪才好。”沈玥璃怪声怪气地说道。
宇文钰烨听了忍着笑：“唉呀这可如何是好，听说有人等我前去相娶，我一日不娶，她便一日不进食要活生生饿死，怎好看人丧命啊？”
“你若娶她进门一日，我便饿她一日，将她活生生饿死，那夫君你娶是不娶？”沈玥璃一本正经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