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宁静的宫门寒风刺骨,风声中夹着若有若无的马蹄声,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马车停在宫门外,一身穿朝服的男子走了下来,只听马车之中的男子朗声道:“想娶五皇妹,拿战功来换!”
祝融连头也不回一下,径直离开。
“去茗客居。”马车反其道而行,祝融若有所思,回头张望一眼,加快步伐离开了。
危机已除,红枫院的羽林卫没有司徒清的命令,依旧守卫在红枫院,风子谦对何宓临终所言抑郁寡欢,于是他来到怡霜院一探究竟,不曾想看见管家带仆人扫清整个怡霜院,许多衣物正往外搬。
眉头一蹙。
人没了,第一时间整理遗物?
“公子。”管家瞧见风子谦,笑呵呵走了过来。
风子谦指了指忙碌一片的仆人,询问管家:“你们搬东西准备去哪?”
“老爷说今年风家运势不佳,一而再做白事,难免惹人注目,故此命小人将二夫人的遗物整理妥当,一块给二夫人烧了,如此一来,二夫人于地下也能安息了。”
“准备葬哪?”
管家支支吾吾,迟迟不开口。
风子谦横了他一眼,管家才说:“被老爷丢弃于乱葬岗,不过老爷嘱咐不能告予公子。”
“秘密厚葬!”
“什么?”管家不敢置信,直到看见风子谦那冷漠的眼神,当即应了下来。
风子谦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往红枫院方向走去,管家并未多疑,指使仆人收拾好遗物,然后就带着他们出了府。
临走前,管家嘱咐他们将遗物给烧了,谁料他走了以后,一戴着面纱的女子忽然而降,她取出一件信物,仆人纷纷听从她的号令,默默离开了。
紧跟着四周出来许多男人,他们把仆人丢弃的遗物全部整理妥当,一窝蜂离开了,蒙面女子神情淡漠,她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往前一抛,点点星火瞬间成为汪洋火海,只听蒙面女子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宵禁时际茗客居早已打烊,突然后门陡然敞开,伴随轮轴声,许多人蜂拥而至,他们推着推车,将车上货物一件一件搬下来运了进去,蒙面女子等他们把货物一扫而空后才回到房间。
偌大的房间堆积了许多货物略显杂乱,蒙面女子叹息一声,摘下面罩露出真面目,她坐立难安,似有深意抬头看了看夜色,仿佛在等什么人。
这时一杂役敲了敲房门,推门而入,轻声道:“掌柜,那个公子哥又来了,还要那间厢房。”
于妈叮咛一会,嘱咐道:“给他!”
“是。”杂役退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良久过后,轩榥处传来动静,于妈惊惶之下连忙上前查看,不曾想风子谦麻溜的进来了,于妈努力平心气和,立马把轩榥给关上。
掩人耳目,没得办法。
“世子要这些晦气物做什么?”于妈只觉莫名其妙。
风子谦别有深意看她一眼,默不作声,蹲下身子翻找遗物,来茗客居前,他悄悄潜入何宓旧居,并未发现任何破绽,为解心中所惑,他只能从遗物下手。
于妈看的眼花缭乱,不知所谓。
“都在这里了吗?”风子谦一边翻找,一边询问,于妈回了声是。
按理来说,以何宓那般谨慎的人不应该没有后手,况且她油尽灯枯之时特地嘱咐,难不成是他疏漏了什么?
遐想间,风子谦扫视到一个木箱子,疑惑之中他打开了箱子,刹那间,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抱着试探心理,风子谦将衣物一件一件取了出来。
“有东西。”于妈惊呼一声。
只见风子谦闻声望去,俨然发现木箱之中藏着一个小箱子,小箱子被锁牢牢锁住,风子谦犹豫不决,生怕锁被何宓动了手脚,于妈却以为风子谦打不开,说时迟那时快,于妈拿来一把匕首,当着风子谦的面砍了下去,把风子谦吓得一激灵。
“你谋杀主子啊!”风子谦惊魂未定。
“只是开锁。”于妈拿着匕首一脸无辜。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锁被于妈砍掉了,并未如他所想有机关,风子谦小心翼翼打开箱子,箱子里放着一些常见的饰品,还有一封用鎏金封好的信封,信封很大非常厚,想来应该写了很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首诗。
她一直珍藏着!
风子谦定了定神,余光瞥向于妈。
于妈心领神会,背过身去。
打开信封仔细一瞧,风子谦惊呆了。
何宓在信中写明了过往,从她蒲柳之身到心狠手辣,记录的一清二楚,事实证明,他和何宓早在十数年前就相识了,而且关系不匪,那时何宓正值二八年华,而他也是幼学之年,据信中所写,风子谦根本就不是个蠢材!
惊恐万状,他难以想象昔日的风子谦是如何忍受众人辱骂的,况且他身份尊贵,为何要忍辱负重,图什么?
继续往下翻阅,令他更瞪目结舌的是风子谦曾救过何宓,何宓虽看不起年幼的风子谦,但被他的智谋深深折服,因此何宓处处维护他,助他蒙骗世人,如此处心积虑,为的就是报母仇!
刚出生的婴儿或许什么都不懂,但他却能看见,他看见自己的娘亲鲜血淋漓,无人问津,直到他被先生点悟,风子谦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另有不简单,于是他将计就计,趁周围都是人时,故意营造失足落水的假象引人相救,醒时便是改头换面,以傻子面世,经他多年隐藏,世人皆以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风子谦彻查的机会,多方检验,风子谦断定公主离世是风照桦默许齐椋下毒手的。
真相大白于世,总有人要消失!
风子谦故意将此事和安一诺亡子牵连,散布谣言引来纷争,果然惊动了风照桦,他为将此事雪藏地底,一夜之间杀光了曾替公主接生的接生婆,而且抑制了流言的散布。
他不甘心此事石沉大海,于是仗着自己是蠢货,时常上街引来目光,又经常和乞丐抢食,没人在意他是否真傻,日渐一日,更多被欺辱的人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