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遭人唾骂、虐打、嘲笑,每一种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可是风子谦却以狂笑示人,谁能想象一个刚满双岁的小孩竟能忍受这般屈辱。
有一天风子谦疯疯癫癫跑到郊外,在破庙里撞见了被乞丐欺辱的何宓,那时候没有外人,风子谦起了杀心,将他们都给杀了,并救下何宓,何宓初见他时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一个幼学孩童轻而易举能杀人,他该有多么恐怖!
经过交谈,风子谦才知何宓被家人赶了出来,只因她是妾室所生,是个见不得光的庶出,故此所有人都排斥她。风子谦不喜言语,将一身绸缎都给了何宓,连自己最看重的玉佩都给了她,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温暖,这种感觉居然是个孩童给他的,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看到这里,风子谦默默拿起那块玉佩。
他是装疯卖傻的,固然不能把何宓带回去,于是他向何宓保证,很快会来接她进入皇都,何宓举目无亲,自然答应了风子谦。风子谦遵照承诺,很快就把何宓给带了进去,从那天起皇都多了一个看护傻子的瘦弱姑娘。
蒲柳之姿,时常招人调戏。
这一切风子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白日里他忍受各种侮辱,到了晚上,他如同嗜血的魔头,将这些欺凌妇女的人一一斩杀。
日复一日,两人产生了微妙的感情。那时风照桦却突然把他关在府上,不准他出门,第二天他多了一个伴读书童,他只知道书童叫阿杜,并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论去往何处,阿杜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身边多了一双耳目,风子谦不再自由,一晃眼过去了数年之久,风子谦和何宓失去了联系,为了出府寻找何宓,风子谦从大夫人齐椋身上动手脚,殊不知府上有个怡霜院,里面禁锢之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他清楚明白齐椋一向视他为眼中钉,因此时常出现在她眼前,激起她的愤怒,果不其然,齐椋为了搞垮风子谦,暗中和吴超联络,妄图推掉婚事,为了摆脱阿杜陪伴,风子谦顺水推舟,到吴府苦苦哀求吴氏父女,结果如他所料,婚事被退,齐椋上门嘲讽鼓动他出门,风子谦顺势而走,不曾想齐椋留了一手,路上埋伏了许多杀手,一路把他逼上山谷,生死两路被堵死,风子谦纵身跳下山谷,再度醒来时风子谦失去了记忆。
两人分散数年,何宓被宫中人抓走,抓她的人是她的嫡姐,那时她已是皇帝的妃子,并且育有一皇子,即是司徒舜,司徒舜年纪与风子谦相差无几,两人给她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她嫡姐要她潜伏风府,想方设法接近风子谦,将来以助司徒舜登上储君,何宓抵死不从,她便将她交给毒王多年,再度见面之时,她被毒王培育的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多年屈辱时常浮现眼前,何宓恼羞成怒,一举将毒王给杀了,为再见风子谦,她搜寻到风照桦的行踪,故意引他上钩,但她没料到风照桦却把她关在了怡霜院,再后来她便听闻风子谦坠谷昏迷,或许风照桦猜到了什么,终于把她放了出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风子谦苏醒,居然不记前尘往事,甚至将她视为仇敌,她一心想帮风子谦,殊不知被人多加唇舌,反而成了处处置他于死地之人。
真相大白于世,风子谦失魂落魄。
原来他……他杀了自己最看重的人!
回想起来,每当一出事,风照桦总是在第一时间将人置于死地,他一度以为风照桦是太过看重自己了,谁曾想他竟是为了布局,他……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多么讽刺!
风子谦终于明白,为什么昔日的他要报复风照桦,原来他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神经病。
他娘亲走的太冤枉,此仇不报,愧为人子,宓姐的仇也要他还!
“知道她被葬在哪吗?”
于妈啊了一声,连连说知道,指着郊外说:“有杂役跟过去看过,管家就把她葬在郊外树林。”
风子谦把信整理好,连同玉佩一块放回箱子之中,然后他抱起箱子准备离开。
“那人在厢房等候,我们还听吗?”于妈见他脸色一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没必要。”风子谦默然离去。
于妈张了张口,连连叫住风子谦都来不及,长叹一声,她想说葬的有些远,不在郊边。
宵禁时刻,城门紧闭。
正门出不去,风子谦想到了翻墙而出,只不过城墙太高难以下手,借助工具顺利登上城楼,风子谦不敢多留,以免引人注目,眨眼间风子谦便消失在黑暗中。
寒冬夜里冻得他瑟瑟发抖,可是一想到昔日之事他便觉得不冷了,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四处照明,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探寻。
稍不留神一个踉跄,风子谦险些摔倒,他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仍然慢慢探寻着,渐渐地他摸到了案台。
荒郊野外哪来的案台?
风子谦大惊失色,借火一照,赫然看见一尊佛像,佛像布满了蜘蛛网,白皑皑的灰尘证明它无人问津。
“佛像,案台,难不成是!”风子谦惶恐不安,慌忙走到四边,果不其然找到了烛台,他毫不犹豫点燃了烛台,整个空间瞬间敞亮,风子谦环顾四周,自嘲一笑:“真是破庙!”
整个破庙布满了蜘蛛网,地上随处可见破碎瓦块,房顶缺漏,木梁虫蚀,黄色的佛布骤然变黑,乍眼一看十分脏乱,风子谦不愿多留,无意之中瞧见案台有一处非常明显的刀痕,迫于好奇心,他走过去瞧了瞧,那道刀痕整齐划一,上面的痕迹虽然被灰尘掩盖,却遮掩不了它的深浅。
很显然这人下手时非常坚决,人若是被这一刀刺中,必定活不了,大手掸去周边灰尘,周边丝毫没有血迹,看来他这一刀没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