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死士已将各方暗线送到各自府外,许多街坊邻居一起来便吓了一跳,谁能想到开门第一眼就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更有甚者对他们指指点点,谈说论道。
风子谦在茗客居静候各家第一反应,风家经过一番血洗早已平静如水,如今他最憧憬的就是想知道他们的第一反应。
不过一炷香时辰,风子谦便等来了第一个消息,那人经阿杜之手入了厢房,朗声道:“禀公子,刑部尚书许冰愿向公子示好。”
对于许冰,阿杜自然不陌生,只是许冰一向视财如命,平常不论受哪个皇室贵族要挟,银两不到位均不会屈从,如今风子谦用了点手段竟让许冰乖乖顺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遐想间,阿杜偷偷瞟了风子谦一眼。
不曾想风子谦泰然自若,紧接着又一暗线急匆匆跑来禀报:“禀公子,大理寺传来消息,中立!”
中立表明立场,祝融明里忠于皇帝,暗里偏向风家,如此冒险而为之,无非因为阿杜在风子谦身边伺候!
“禀公子,宫中传来消息。”暗线着急忙慌跑了过来,据实禀报:“所有眼线被羽林卫带下焚烧,圣上并无动静。”
淡然哦了一声,风子谦继续等候着,他很期待萧善杰的反应,蔑视一笑。
“禀公子。”最后一个暗线抵达,风子谦满心期待,只听暗线说:“言谈之中,萧善杰喜怒难测,他只说公子有误于他,并表明要与公子一见。”
风子谦瞬间黑脸。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公子,见不得!”阿杜显然不愿意见。
风子谦深思熟虑,回道:“见!”
暗线抱拳离去,留下阿杜独自凌乱。
说曹操曹操到,风子谦一行人刚出茗客居就遇到萧善杰找上门来,萧善杰笑呵呵迎了上来:“世子。”
“这不是萧家主吗?”风子谦微微一笑。
萧善杰面不改色,说道:“多日不见,世子面色越发红润了。”
“无拘无束,自然极好。”
“下官有事与世子相商。”萧善杰别有深意看了看一旁的阿杜,说道:“此处人多眼杂,若世子不介意,不妨换个地方洽谈?”
“有事就说吧。”风子谦不吃这一套。
萧善杰仍陪笑着:“有关仆人之事,下官已查清是萧善明任家主之时所为,此事下官与世子皆被蒙在鼓里,请世子看在大舅子的份上,多加宽恕。”
此话一出,风子谦幡然醒悟。
难怪萧善杰冒险也要与他一谈,原来早就把林建刚给拿捏在手,有林建刚在,风子谦多半会见好就收。
小小年纪,竟如狐狸般狡猾!
“并无责怪之意,你多虑了。”
“世子宽宏大量,下官望尘莫及。”
“若无它事,先行一步。”丢下一句话,风子谦头也不回的走了,阿杜余光瞥了萧善杰一眼,紧跟风子谦离开。
他们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喜笑颜开的萧善杰,眼神骤然变得凌厉。
两人对峙无非表明立场,经此一事,他跟萧善杰之间真的结下了梁子。
风子谦心事重重,阿杜一眼看穿:“公子既决定面对萧善杰,心中必有对策,今愁眉不展是为何?”
“我千不该万不该让林建刚把妹妹嫁给萧善杰,现在只希望萧善杰能善待林雅倩,否则何来颜面面对林建刚?”风子谦追悔莫及。
阿杜却说:“婚书已成,即便林小姐不嫁萧善杰,林小姐也要嫁给萧善明,这两兄弟谁是省油的灯了?”
“罢了。”风子谦怪他自己太武断了,为今之计真的别无他法,忽然风子谦又想到了一个人:“你去一趟凤来居,将吴念儿秘密送出皇都。”
“带去哪?”阿杜疑惑不解。
灵光一闪,风子谦有了主意,他说:“地处偏远,且不受任何家族限制的只有幽州,听闻那里民风淳朴,你送吴念儿至幽州后,想办法帮她寻一处住所,安排妥当后再回来复命!”
幽州与皇都之间相差数万里,来回也需大半月时日,再加上寻找住所之地,恰好一月时间,那时候他恐怕回不来了。
阿杜迟迟不予复命,他两眼直视风子谦,风子谦百思不得其解,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阿杜抱拳离开。
风子谦双眸深邃,正目不转睛凝望阿杜离开,嘴中念念有词:“何必一人承担,待你回来,自会还你公道!”
遵从风子谦意思,阿杜第一时间赶去凤来居,那时候正有不识趣的公子哥找老鸨麻烦,囔囔着要见吴念儿,老鸨经风子谦一吓,哪敢再让吴念儿接客,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阿杜及时赶到。
老鸨像找到救星似的到阿杜身边,指着那公子哥说:“这位公子囔着要吴小姐伺候,您看……”
“小子,你是谁?”公子哥十分傲气。
阿杜冷哼一声,怒道:“天底下不论谁见了我们风府之人,无不退让三分,你。”阿杜直接当面回怼:“你算什么东西?”
“风……风家?”公子哥开始打退堂鼓。
“今日我来带红娘离开凤来居,胆敢阻拦者,一律视为风家仇敌,孰轻孰重,自行斟酌。”语如雷贯,众人面面俱到,谁也不敢上前多说半个字,阿杜冷眼看向老鸨,说道:“交出红娘!”
老鸨心不甘情不愿,迫于淫威屈服了,她让龟公去把红娘带出来,阿杜早已准备好一切,待红娘被龟公请出来以后,阿杜二话不说,带着红娘就往外走,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老鸨只觉被人挖走心肝肉似的痛哭流涕。
出了凤来居,阿杜将红娘送入马车,沉声嘱咐马夫几句,随之钻入马车之中,吴念儿瞪大眼睛看他,疑惑不解:“你带我去哪?去见风子谦吗?”
“公子贵为皇亲国戚,日常接触皆是各式权贵,怎会如此眼俗招你入门!”阿杜说的话字字珠玑,吴念儿顿感颜面无存,只听阿杜又说:“此行奉公子之命送你去幽州,日后你与公子再无瓜葛!”
一番话彻底打断吴念儿对风子谦的最后一丝期盼,马车戛然而动,众人往幽州方向慢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