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让英丽替英波挨打之事,邻居好友的劝说,清雅并不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她也知道这些年对英丽亏欠了太多,没能让英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关爱,所有的一切都是英丽承担着,而自己,以男人为天的观念真的应该放弃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们着想了。清雅对大女儿英丽多了些关爱,更加多的是依赖。
清雅做起了甩手掌柜的,自己除了忙着多做些工,其他的事情放心的交给了英丽,而英丽也没有愧对母亲清雅的信任,把家里打里的井井有条,窗明几净。弟弟妹妹英丽也照顾得很好,这么多琐碎的事情,英丽也没有耽误课业,成绩依旧是最好的。
这是英丽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了,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在一次雪校组织扫雪的活动中,英丽把自己分配到的雪段清理干净后,刚要休息,旁边班的几个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英丽和同学过去拉架,立在雪堆上的铁锹不知道被谁碰倒,正好打在了英丽的嘴上,英丽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满嘴是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钻心的酸痛。同学们看到英丽受伤了,打架的同学也停了下来,紧忙和英丽道歉,并送英丽到校卫生部。卫生部的老师帮英丽清理干净口腔里的血,“有点外伤没什么大事,只是这门牙要保不住了,等几天看看自己能不能掉,不能掉就得拔下来,再做个替代的假牙吧”!英丽说了一句:“没什么事,等它掉了再说”,就离开了校卫生部,走到走廊的拐角处,听到有人说话,英丽停下脚步
“哎,你知道虎娃为什么和柱子打起来了吗?”“不是说柱子说英丽坏话,虎娃听不下去就动手了吗?”“你说这虎娃怎么这么护着英丽呢?是不是看上英丽了?他俩家前后院住着,说不定早就有事了”“别瞎说那些有的没的,让虎娃听到你挨揍不说,韩老师知道又得批评你心思不往正地方用,虎子娘信佛,嘱咐过虎子,英丽不容易,让虎子多帮衬英丽,虎子娘到是也说过,要是孩子们愿意,到了年纪就给下聘礼,让虎子迎娶英丽,但英丽好像没那心思,虎子也尊重英丽,从来没有过份的事”“也是,我娘都说,英丽就是投胎投错了人家,要是给她做闺女,肯定捧在手心里当宝宠着”“行了,英丽又没做过错事,她娘人也很好,就是没摊上个好爹”……
两个人走远了,英丽才从拐角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流了下来,英丽好多年没有流过泪了,这次仿佛是所有的思绪都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那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虎娃站在英丽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英丽,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等了好久,英丽不哭了,虎子才敢上前,说了一句:“我问校卫生部的老师了,你的牙不一定能保住了,你是帮我拉架才受伤的,我不能让你白受罪,做假牙的时候告诉我,我陪你去,钱我管我娘要”。英丽看看虎子:“没什么,换别人打架我也会上前拉架的,你不用管了,等掉了再说吧!它现在好好的,着什么急换假的呀,假的怎么也没有原装的好,吃饭估计都不香”。虎子挠挠头,说:“你就记着这事就行,真换假的时我陪你去”。英丽笑着说:“行,你陪我去,说实话,刚才那一锹真疼,估计换假的也得疼,想想真有点儿不敢去。好了,你先回家吧,我去师母家接英辉和英平”说完英丽就急勿勿地走了。虎子在那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家和娘打声招呼,到时候英丽不好意思找我去,她家日子过得也挺紧的,再没有钱去换牙,想到这,虎子连忙跑回了家。
一进院虎子就喊娘,虎子娘是个小脚女人,手里拿着串佛珠,从屋子里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这是怎么地了?又惹事了,还是让狼撵了?”虎子和娘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虎子娘笑着说:“英丽是因为你和别人打架过来拉架才受的伤,真要换假牙当然要你来负责了,这种事不用和我商量,钱在柜子里自己去拿”。“对了,去拿点鸡蛋给英丽送去,姑娘这牙受伤,吃不了硬东西”。虎子家条件不是很富裕,但好在家中就虎子这一个孩子,花费不是很多,在村里日子算是过得好的。虎了拿了二十块钱(这二十块钱顶多少钱我不会算,就知道英丽成家后,工资高点的人每个月是四十二块钱)用一块绣花手绢包好塞在鸡蛋篮子里,还用油纸包了两块糕点,给英丽送了过去。
虎子刚进英丽家院子,英波正好往出走,看见那油纸包,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原本是要出去玩儿的,看见虎子哥拿了好吃的过来,屁颠屁颠地跟在虎子身后。虎子问英波:“你姐把弟妹接回来没?”英波赶忙答到:“回来了,姐做饭呢”!来到英丽家厨房,虎子见英丽正准备做酱萝卜,便说:“你别那个了,咬不动”。说着把篮子放在柜子上,刚要拿糕点给英丽,英波一把就把那油纸包给拿走了,撒腿儿就跑。英丽看着跑出去的英波,无奈地笑了一下,对虎子说:“由他去吧,娘宠着他,正长身体呢,多吃一口没啥的,我没事,我不用受伤的牙吃就行了”。虎子从来不多说话,也知道英丽倔强,就去带英辉和英平了。英丽从小操持家务,像会变戏法似的,一个鸡蛋做出了一大锅的汤,汤里加了点碎白菜,看着简单,味道还是很好的。英丽招呼虎子留下来一起吃饭,虎子也没客气,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需要那虚情假意的客套。虎子帮忙照顾英辉和英平吃饭,因为英丽的牙受伤,吃饭慢。虎子时不时提醒英丽,要小心点儿,别碰到那受伤的牙齿。英丽笑笑说:“只是一颗门牙,我还没到饭都不能吃的地步”。
饭后,虎子又陪英辉和英平玩了一会儿,看天色已晚,便和英丽说:“我该回去了,鸡蛋是我娘让给你的,你现在要吃的软烂些,吃没了再告诉我,我再送来”。说完虎子就回家了,英丽拿过鸡蛋篮子,要把鸡蛋收起来,看见里面的手绢包,打开看到那二十块钱,便追了出去,虎子没走远,英丽喊住虎子:“这钱你拿回去,鸡蛋我留下了,等我去治疗的时候,有需要会问你借的”说完英丽转身回家了。虎子愣在那儿,英波玩累了回家正好遇上虎子,看到英波,虎子连忙把钱塞进兜里,说了句:“快回去吧,这都几点了?别让你姐担心”说完虎子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