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旧是那样的每天重复着。
快到春节了,成材厂里没有什么活做,提前放假,今年春节成材没有在厂里值班,而是选择回家陪家人。成材和清雅说,春节不值班了,好好在家过个大年。清雅见成材回来很高兴,转过头和英波说,你一天天的别到处乱跑了,好好在家呆着,明天上集上买点鞭炮,大年三十我们也放鞭炮,好好热闹热闹!
第二天一早,英波起的挺早,自己穿好了衣服,洗漱好,就等着能跟着赶大集。集上好东的新奇东西,也能去开开眼界。成材对英波说:“集上人那么多,你这喜欢到处乱跑,我可看不住你,你在家别去了”。英波有些失落,清雅过来帮着解围:“就带上吧,他那么大了,也不用看,又不是找不到家”。英丽顺着娘的意思说:“带弟妹们去吧!我留在家里,等你们回来,饭也做好了”。成材看清雅和英丽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带着英波、英辉和英平赶大集去了。
到了集上,人真是多,平时里买些日常用的东西是要凭票的,这要过年了,大集上来了很多商贩,买东西也不用凭票限购了。清雅买了一包糖果(清雅小时在老家唯一比其他孩子优越的地方就是家里不缺糖果吃),给英辉和英平一人一块儿,英波自己抓了一把揣在了兜里,成材看了英波一眼,说道:“你说你哪像我的孩子,我像这样没出息吗?”
清雅看见一件碎花的布衣,很是喜欢,对成材说:“给英丽买件衣服吧,这孩子太苦了,自从跟着我离开老家,都没有件像点样的衣服,都是捡着穿,没有一件衣服不是补了又补的”。成材想起了芝兰总是穿的很漂亮,这些年也没有少给芝兰钱买衣服穿,而自己的女儿却没有一件衣服是没有补丁的,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点点头,都没还价就给这件衣服买下来了(这是成材第一次给英丽买衣服)。英波看到父亲给姐姐买新衣服了,也要买,成材说,你个男孩子穿什么不行。学习不行事,讲究什么?英波不敢和父亲顶嘴,就和清雅装可怜,娘,你看我这也没有像样的衣服穿呀!清雅看看成材,一看自己带了布票,就说:“得,买点布吧,我给孩子们做新衣服”。扯好了布,买了点儿糕点之类的,还有鞭炮,一行五人便回家了,一路上,英波比往常听话很多,没有到处乱跑,也没敢乱要东西。
回到家,英波就现了原形,进院就喊:“姐,饭好没,我要饿死了”。成年斜了英波一眼没理他,英丽赶忙把饭菜从锅里端出来,忙和完一家人吃饭,英丽才顾上自己吃。成材把给英丽买的衣服拿出来让她试试,英丽都不敢相信,父亲能给自己买衣服,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问道:“这是给我买的”?成材看看英丽:“给你买的,应该合身,去试试吧”。英丽开心的像个小孩子,接过衣服,进屋里试穿上了,出来照照镜子还挺合身的。小妹英平看到姐姐穿上新衣服,拍着手说:“姐姐好看”!英辉接着说:“姐适合这样有点花的衣服,多好看呀!姐本身就好看,只是不打扮而已”!清雅也觉得这衣服给英丽买的对,咱英丽穿上多好看呀!成材也觉得英丽穿上好看,这衣服像订做的一样。只有英波,不屑的说了一句:“好看什么,花里胡哨的,能穿出去吗?”转过头问清雅:“娘,我的衣服啥时候给做呀?”成材说了一句:“没出息”!就进屋歇着了!清雅看看英丽,说道:“衣服是你爹给你买的,弟弟们没给买,扯了点布,你看让后院虎子娘帮忙给他们仨也做件吧”!(清雅除了做工和一些日常的打扫之类的工作,其他的像是打毛线、织衣、围巾之类的活都不会)英丽答应道:“我把衣服换了,就去找张大娘帮忙”。
英丽带着两弟一妹来到虎子家,让虎子娘帮忙给量尺寸,好给弟妹们做衣服。虎子娘很热情,拿出家里的糖果和瓜子招待这些孩子。就挨个给量尺寸,虎子娘会裁剪制衣,就是不识字,英丽就帮忙记录。三人的尺寸都量好了,英丽让英波带弟妹回去,自己留下来帮忙做衣服。英波不想回家看成材的脸色,把瓜子揣兜里就自己跑出去玩了。英丽无奈的摇摇头,张大娘喊虎子过来把英辉和英平送回去,又给虎子递个眼色,虎子明白,娘是想给孩子带些吃的走。把英辉和英平带到仓房,拿了个篮子,装了些冻梨、冻苹果(那个年代没有冰箱冷藏,只得冻上,要吃的时候,用水缓化,口感也很好,味道一点不流失),拎了条鱼,还有一块肉,把早上杀的鸡也给装上了,把英辉和英平送了回去.
张大娘像一个魔术师一样,在那布上画了几下,用剪刀剪了几下就出现了衣服的形状,英丽看的都惊呆了,愣在那里,虎子送完弟弟和妹妹回来了,把之前缓的冻苹果拿来递给英丽,还带了一把勺子过来(担心英丽那门牙咬冻苹果不是太舒服),英丽回过神来,说了一句:“我的牙不疼了,不用勺子,不信我吃给你看”。英丽小小的咬了一口苹果,着力点正好是之前受伤的那颗牙,酸痛感立刻冲到脑门,豆大的汗珠儿,如同下雨。虎子说:“还逞强呢!过完了春节把牙修了吧,这疼的汗珠子就如豆子大了”。张大娘接着说:“英丽,这牙疼不能挺,去治治吧”!英丽点点头!
张大娘教英丽用什么样的针法缝制出来的衣服不容易坏,还教了英丽一些简单的刺绣,准备给英平的衣服上绣点图案,英丽认真的学着。两个人一起缝的很快,英波的衣服基本上完成了,张大娘还教英丽怎么桨洗衣服,这样洗好的衣服平整。天说黑就黑了,英丽特别感谢张大娘,拿着裁好的布,和基本完成的英婆的衣服赶回家里做晚饭去了。张大娘看着英丽远去的背影,暗自感叹到!不知道我家虎子有没有这个福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