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和露露两个人陆续钻进了这个略有异味的墙洞,进入了地堡第一层的内部。墙后的空间并不是很大,毕竟第一层有很大一部分的空间给了车位,而这里又是整座地堡的管理层,区域的功能比较复杂,比如她们现在所处的房间就是一个放置神机的仓库,周围的架子上每一格的空间就证明了这一点。
这里没有一个人,地面上的脚印穿过这些架子向着更深处延伸。
露露检查了一下这一间屋子,发现这里除了架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便说道:“克莱尔,这里没有人,估计他们都在下面的一层。”
克莱尔说:“先去管理那扇门的保安室看看,或许能在那里见到人。”
于是两个人离开了这个房间,来到了走廊上,发现走廊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脚印,可是没有一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就连保安室都是黑的,露露摸了一下顶上的灯,灯还是烫的。
这让两个人同时紧张了起来,因为按常理说的话,有人在,而且知道她们来了,是不可能不出面迎接的。
露露细细地嗅了嗅这里的味道说:“恐怕我们有麻烦了,克莱尔,那个让我们进来的人很可能是想埋伏我们。这里……有人类活动的味道。”
克莱尔听到这句话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似的……确实,这里是有人长期居住的味道,而且还不少,不过现在会如此安静,恐怕不是没有原因的。”
“或者,还活着的人,把这里的幸存者给杀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想我们就不必客气了。”
说罢,露露的双刀已经亮了出来。
克莱尔点点头,也将自己的宵棘抬了起来,做好战斗准备:“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杀人。”
露露拿着手中的双刀对着克莱尔晃了两下说:“我用的是双刀,出手比较快,我走前面吧。”
克莱尔不再说话,只是把手向前一伸,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周围,用自己的耳朵捕捉这个危险的空间内所有能够分辨的声音。
安静,实在是过于安静了,漆黑的过道之内,只有二人胸前的手电光和过道内的地面上,用超小的LED灯做的红色近地灯,那是只要有电就不会关闭的用于突出脚下过道的灯,这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露露在前,克莱尔在后两个人缓缓地向着下一层的楼梯走去,期间,两个人还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头顶,生怕有东西躲在上方。
眼看就接近通往下一层的楼梯了,虽然没有任何情况,但是两个人更加紧张了起来,容得下五人并排通过的巨大楼梯向着下一层延伸。
露露托着胸前芬的手电扫了好几遍,心中有些不安:“陷阱,克莱尔,这绝对是陷阱没错了,我们回去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克莱尔倒是兴致十足:“如果真是陷阱,我倒想看看,说不定这些家伙盘踞在这里专杀那些流民,倒不如就此机会,除掉他们。”
“可是万一人多呢?现在就我两个而已,一旦被大量人员偷袭,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倒是个问题……不管了,我就是想进去看看,下去之后,换做我走前面,有什么事情,你立刻回去汇报。”
露露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不过,还是我走前面好了,之前这一段路走下来,感觉就该这样。”
于是二人继续向下走,走到这阶台阶结束,还没踏入下一层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克莱尔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于是就问露露:“哎,这味道好奇怪,像是臭鸡蛋的味道,但是还有些干鱼的味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
露露也觉察出空气中的那股味道,常年跟随马兰的科研队在外工作的露露,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全身的汗毛因为条件反射而竖了起来。
“这……这是尸体的味道,而且这些尸体还是被荒神啃食过的。我听团里的一个研究员说过,荒神的腺体可以分泌一种特殊的强酸性物质,在触碰到肉类之后,便会开始消化这些肉,让蛋白质崩解,这使得荒神可以以更快的速度进食。”
“荒神?哦,如果说有荒神的特征,又还能够说话,那就说明至少现在,他们还处于荒神与人之间的这么一种状态,那就没必要担心了。过渡状态之下的荒神,是不会强到哪里去的,而且,数量不可能多,一旦多了,没有种群意识的荒神之间是会毫不留情地自相残杀的。放心吧,我们绝对会安全返回的。”
露露看着克莱尔那一脸的兴奋,就知道克莱尔又开始了,现在克莱尔相当喜欢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危险怎么来,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证明一些什么。
话虽如此,露露自己对这一层里藏着的生物也有几分好奇。自从之前她和法提斯在潘尼沃特境内遇袭之后,她就变得有些缺乏自信,生怕自己或者是队友尤格什么闪失差错,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抢着做前排的原因。
随着二人向着下一层前进,那股腥臭味越来越浓,到了能够看到下方的空间之后,手电光一扫之下,眼前的场景另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的空间要比上层更加巨大,顶部与低部的距离有六米左右,与上面一层完全不同的是,这一层当中除了支柱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遮挡,就是一个巨大的没有确定功能的空间。在这些立柱的表面,以及地面之上,到处都可以看到血迹,地面上的血迹以集中的一摊以及拖行的痕迹局多,墙面上则是手印或者是血手印,要是在这里添上一群僵尸,那就更有意境了。
在手电光的扫射下,在里他们约有四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双手收束在腹部,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夹克,一条棕色中裤,光着脚站在那里。
露露托起手电质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赶紧转过来!”
那个人并没有移动,还是保持着背对她俩的姿势,就好像压根就没有听见似的。
克莱尔的视力要比露露敏锐许多,她发现,此人的右肩膀有一些鼓包,里面还有一些血液渗出来,于是对露露说道:“露露,别和他废话了,这个样子,已经不可能还是人类了。”
“可是他之前还在正常说话啊。”
“就算真能说话,现在也已经……”
克莱尔话音未落就觉得后脑海一阵凉风袭来,立刻说一声“小心上面”,随即转身形向一旁躲闪,而在前面的那个站着不动的,也同时转过身来,露出他那一张五官已经开始融合的怪脸,尖啸一声,向着露露扑过来,露露也不拖延,早有防备的她摆开双刀往身前一架,硬是接住了这一抓,退后了两步之后立刻恢复了平衡,迷离的宝蓝色瞳仁此刻也涌动着凶光。
克莱尔和露露,对上了变异的兄弟俩,不过袭击克莱尔的那位,看上去变化比较小,只是他的右手变成了干瘪瘪黑黢黢的爪子,左手的手臂不翼而飞,看伤的样子,好像是刻意剁掉的,大概是受到侵蚀之后,害怕自己变成荒神,就立刻将自己的左臂斩去,而另外一个的侵蚀已经非常严重了,五官溶解,只剩下两条缝长在眼睛的位置,嘴巴也变成了纵向开口的口器,双手完全异化成了爪子,呼吸的时候能够听到完全不乏遏制的沉闷的低吟声,甚至右臂的下边还生出了许多坚硬的银色羽毛,而且原本是心脏的位置,此刻就像是有一把烧红了的铁匕首要从胸膛里戳出来一般。
对上克莱尔的人对克莱尔说道:“对不起了,女孩儿,为了我和我的哥哥,你们必须……”
刚说完,他就像见了鬼似的撒开腿就跑,原来,克莱尔根本不想听他说话,直接将自己的神机接换成了狙击枪,对准了他。只有一只手异化的人,哪能经得起这样的一击,他只得赶紧跑,不过他哪里会比克莱尔的追瞄快,在准星锁到他的瞬间克莱尔便扣下扳机,“砰”的一声,一道青蓝色的光柱从枪口喷出,可怜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巨量的神谕能量击中,整个上半身被轰得什么都不剩了。
克莱尔撇了撇嘴说:“别跟我在这种时候玩悲情的东西,我只知道一件事……”
调转枪口,对准了完全说不了话的哥哥:“杀人偿命……”
说完,克莱尔伸手取神谕溶液,准备为自己的神机填装下一发子弹。哥哥的心智虽然已经丧失,但是他还是知道,可不能就这样让克莱尔填装下一发,于是怪叫着挥舞双爪扑向克莱尔。
克莱尔在他扑来的时候,甚至连一丝的害怕都没有若无其事地将神谕溶液的针头插进自己的神机核心,就在他离克莱尔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露露犹如一个蓝色的幽灵挡住了去路,一抖左手手腕,射出了钩锁,抓住他的爪子,随后往回一收,右手刀往前一递,护腕遮住对方的进攻路线,一刀送进他的胸口,随后拔出右手刀,跳起来,踩着他的胸口就是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而就在露露腾空的刹那,克莱尔的狙击弹就击中了他的脸,无头尸体顿时躺倒在地,抽搐不止。露露落地之后,收起自己的钩锁,像一只猎豹一般扑向他,随后对着胸口的核心又是一刀,这才放心地站起身,将自己的刀刃在他的衣物上擦了擦。
克莱尔笑着对露露说:“轻松,太轻松了,连汗都没有流一滴。”
“我觉得以后还是别做这种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怕的。”
“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说不定歌利亚他们已经发现了失踪的船只的位置。”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之际,整个地下空间内传来了“空空空”的响声,克莱尔循声望去,发现头顶的通风管正有节律地被什么东西压得变了形,有个四足生物正在顺着通风管向她们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