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且听风吟
车，飞速的行驶在平坦的告诉公路上，扬扬飒飒的雪对与这里的高速路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透过悲伤看到的是什么？一具具行尸走肉的身躯。你透过幸福看到什么？幸福过后，苦痛的挣扎。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昏暗的屋子，有什么能够这当那些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段话出现在穆晓呗的手机上，她坐在车上，靠着后背，脖颈下是夏梓玄不怎么粗但是很让人心安的手臂，她没有戴眼镜的紫色的瞳孔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机上出现的一行行如泣如诉的文字，悲伤的气息透过她耳机里的歌，慢慢的沁入心扉。她无意识的抖动一下自己僵硬的肩膀，然后紧紧自己的衣服，继续看着手机上出现的文字。
她的嘴角偶尔上扬的弧度，一次又一次透露出她那颗悲悯的心。车里有暖风吹着，她冰凉的手在夏梓玄的手里握到比较暖和的时候，才被夏梓玄放开，她知道怎么都挣不脱的，于是在夏梓玄握住她冰凉的手的时候，她很安生，没有挣扎。她无聊的搬弄着自己的手机，不经意的瞥到夏梓玄的时候，看见他的眼里是满满的对她的宠溺的笑，然后不自然的回过头，继续玩弄手机。
那些文字，平淡无奇，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仿佛还能听见滚烫的烙铁落在滑嫩的皮肤上发出的“嘶”的声响，那么真实，那么清晰。穆晓呗的眼眶里泛起一层雾气，她的神色是坠下了深渊般的绝望。泪，静静的待在她的眼眶里，越聚越多，满满的，接着溢了出来，滴落在她的衣领上，浸透了冰凉的布料。
夏梓玄的左手轻轻的按上她直立的头，强迫她靠到自己宽阔的肩头，手还时不时的抚上她零碎的，乌黑光亮的发，轻轻的，像在抚摸着一个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他的手如同夏日里的太阳，灼热异常。当穆晓呗的头被他轻轻的抚触时，那股暖人的热气透过头发窜进她的头皮，再而进入她冰凉的体内。穆晓呗就这样在夏梓玄的抚摸下安祥的进入了梦乡，不再理会外面那大雪茫茫的景象，不再理会那些伤感的文字。
车上的玻璃窗上是一层浓厚的雾，暖气遇冷凝固而成。夏梓玄用手指轻轻的在有水气的玻璃窗上画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正对着穆晓呗紧闭的双目。穆晓呗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大大的笑脸，像极了夏梓玄以前常常对着她笑的样子，眯成线的眼，弯的很大的弧度的嘴唇。她转头看夏梓玄的时候，夏梓玄的眼睛微微的闭着，只是嘴角些许的弧度显示着他此刻的幸福，眼角的纹路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那边的林岚，头歪歪的靠在湿漉漉的窗户上，耳朵里塞着的耳机仿佛自上车就就没有摘下过一样，连接着紧紧攥在她手里的诺基亚5300.红色的地方经过林岚长时间的摩擦而呈现出暗红的色泽，没有原来那般的艳，却显得更加沉稳，白色的边框隐约呈现出暗灰色，那耳机的接头处也已经由原本的纯白变成了黑白相间的纹路。她额前的斜着的零碎的刘海遮住了她额上些许的痘痘，原本白色的肌肤在车厢内显得略微的泛着黑色，使得她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
穆晓呗定定的看着与她隔了一个座位，一条过道的，皮肤略显黑色的，在那边非常沉默的林岚，原本就不怎么舒展的眉更加紧凑的纠结到了一起，她的思维就像秋天里那些漫无边际的生长着的草，杂乱无章。她的手不自觉的就抓住了夏梓玄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似乎她是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浮木。
夏梓玄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然后反过左手，紧握住她冰凉的两只手，顺势抚摸着，想拂去他感觉到的她内心的不安。他知道也许这样做没有什么用，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只是想在她身边，安抚她那颗被他伤害的支离破碎的心，他扬起自己的嘴角，一个绝美的自嘲式笑容出现在他那张温润的脸上。他还有资格么？他一遍又一遍的扪心自问，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他想找个可以让自己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当看到穆晓呗脸上呈现出来的那种悲凉的神情时，他放弃了。就算没有任何的理由在她身边照顾又怎样，他想留下，就是最好的理由。他的左手再次抚上穆晓呗乌黑发亮的零碎的发，满足的笑了，如同寒冷冬日里最温暖的光照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他那柔美的容颜，在车厢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晓呗，你听到了什么？”夏梓玄看着穆晓呗倾耳聆听的模样，忍不住发问，他不想她想的事情是他所不了解的。他想要掰过穆晓呗看着窗外的脸，但还是在举起手的瞬间放弃了他的想法。
“听到了风的吟诵，听到了雪的赞歌，听到了很多很多。”穆晓呗闭着眼睛沉醉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飘渺的话音柔柔的传进夏梓玄的耳里，让他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晃神。
夏梓玄再靠的穆晓呗近一些，让她的背完全的靠在他的胸前，让她的头舒服的枕在他不断起伏的心脏处，可以清晰的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现在呢？”他又问。
穆晓呗在他的怀里动了下，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靠着，“听见你的心跳，扑通，扑通，很没规律的跳着，哪里还能听到其他啊。”夏梓玄好笑的用手摸了摸她那被零碎的刘海遮挡住的光洁的额头，边叹气边摇头。
“哪里是心跳啊，分明是你当时答应一辈子做我老婆时的承诺，现在这些都听不出来了么？”夏梓玄无奈的样子让人觉得似乎他说的就是真的一样。
穆晓呗原本靠在他的胸膛上放松的身子，瞬间僵硬起来，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的气息，她的背也挺直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那副懒散的模样，她原本很惬意的神情如今被冰冷的容颜替代，“我不会再做你老婆了。”她冷冷的说着这句话，然后把身子往里挪了挪，头也学着林岚靠在了湿漉漉的玻璃窗上。
夏梓玄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反映，只是那样呆愣着，看着拒他千里，甚至也许是万里的晓呗，不说一句话，脸上的灿烂的笑僵在脸上，尴尬的收了回来，原本搭在穆晓呗肩头的手也停留在空中，双手紧紧的握了一下，缩回来，伸展开他那略微苍白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么？我想要紧紧的抓住你，再也不放手，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么？夏梓玄的眼里盛满的哀伤，苦楚，和疼痛，他的笑容都那么的苦涩。
车厢里突然就黑了起来，穆晓呗呆愣着看着窗户上的水珠，看着车窗外黑色的隧道，猛的被什么东西大力的转过身去，面对着夏梓玄，她即将要适应黑暗的时候，发现夏梓玄的脸正慢慢的靠近她的，他温热的气息如数的洒在穆晓呗的脸上，他如星的眸子里此时全是哀求。她愣愣的没有动，任由夏梓玄靠近她，任由她的鼻子里吸进去的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古龙香水味，任由他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住他如星的眸子，任由他的面容在她的眼里逐步的放大，任由自己沉沦在他悲伤绝望的神情里。
他温热的唇覆盖在她冰凉的唇上，轻轻的吮吸着，像在对待世界上最薄的冰。那是唇与唇的触碰，是气息与气息的相溶。夏梓玄的手放在穆晓呗的头后，紧紧的按着，不让她逃离。穆晓呗知道自己不能出声，不然还会像以前那样，被他的舌一次又一次的引诱。夏梓玄的眼角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意，而后加大了自己吻的力度，他的牙齿啃咬着穆晓呗的下唇瓣，趁着她吸气的霎那间，舌进一步灵活的撬开她的白玉般的贝齿，进入穆晓呗的口腔，辗转反侧，尽情的挑逗着穆晓呗。
穆晓呗在夏梓玄的舌的诱惑下不自觉的回应着，抵死般缠绵着。“你逃不掉的。”夏梓玄口齿不清的说着这句话，然后舌上的力度进一步加深，眼角上是阴谋得逞的笑，他的吻由开始的温柔变的肆虐，而后又回归到平和，他慢慢的结束了这个意味深长的吻，看到穆晓呗把脸转到另一边，然后把她的脸又转过来，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时车刚刚准备出隧道，光一点一点从不远处的隧道口照射进来，照亮了车厢。
穆晓呗的脸上呈现出不一样的绯红色，她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多大的变化。
“你听到风在吟唱什么？”夏梓玄把手搭在晓呗的肩头，下巴也压在她的一个肩膀上，鼻子里喷出的气息正好经过她白皙的脖颈。
“在吟唱你曾经的背叛，还有我的天真。”穆晓呗如是说道，她没有理会身后僵硬了的夏梓玄，一味的说道，“还在吟唱那些被人传诵了千年的神话和爱情，在告诉我，该放弃的就不要挽留。”
穆晓呗感觉到搭在她肩头的手愈发紧了紧，然后听见夏梓玄低沉的，沙哑的声音：“我听见的是，你对我不变的爱，还有我们曾经的誓言，它告诉我，你只能是我的。”说罢，紧紧的拥着穆晓呗，久久放手。
“就算你离开我而去，慢慢将往事都忘记，我的心还会为你，永远跳动不停……”车厢里也久久的回荡着这样一首歌……
穆晓呗默默的告诉自己：“就这样吧，最后一次沉沦。”
但她不是导演，她看到的只是开始，却怎么也料不到结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