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所谓真相
一直质问着晓呗的二人见到晓呗如是的反映,原本慵懒的等着看笑话的模样,迅速被惊讶代替,继而出现那个女子脸上的便是难以抑制的愤怒。她把手里的热的果汁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穆晓呗!”她愤怒的声音伴随着那撞击声,响彻在暖暖的客厅里。
晓呗只是懒懒的应了句,便又继续往二楼走去。
“晓呗,没有听见你嫂子在叫你么?”这时,晓呗的兄长也发话了,他无法漠视自己的妻子被一向高傲的妹妹无视。
“有什么事。”晓呗停住上楼的脚步,立在台阶上,依然背对着他们,她懒懒的声音,荡在空气里,配合着暖暖的太阳光。
晓呗缓缓的转过身,褐色的眼眸,看向落地窗,看着外面飘落的叶,嘴角浮起淡淡的笑。跟在她身后的萨摩耶看了看自己的小主子,头蹭在晓呗的腿上,异常慵懒。
她再抬起头看向楼下的人的时候,嘴角轻扯着,微微上扬。她微微的蹲下自己的身子,手抚上萨摩耶白色的皮毛。那薇长的零碎的发自肩头滑落,遮住了她似笑非笑的面颊。乌黑的色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的亮丽。她对着那个男子,轻轻的点着头,示意她确实听到了那声呼唤。
面对她如此静默的反映,她的兄长穆霄祈硬是无法将那些责备她的话说出口。原本站在那里要看好戏的嫂子,甩开穆霄祈的手,往更深处走去。穆霄祈看了看晓呗,又看了看离开的妻子,便跟着妻子的脚步离开了安静的客厅。
站在楼梯间的晓呗,立起自己蹲着的身子,微微拍打了一下困乏的脊背,揉了揉似乎缺氧的脑袋,便又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去。跟在她身后的萨摩耶欢快的摇着那蜷着的尾巴,屁颠屁颠的跟着晓呗一蹦一跳的上了二楼。时不时的抬起头,蹭蹭晓呗原本就修长的双腿,它毛棕般的头,和晓呗白色的毛拖鞋融为一体。
晓呗回到自己的卧室,只见萨摩耶迅速的往她那只大大的圆床上一跃,便慵懒的躺在了那里。
晓呗扬起嘴角,看着躺在床上的萨摩耶,顺手抚上它洁白色的毛。萨摩耶的头,在她的掌心间蹭了蹭,便又温顺的放在了床上。
“羽儿,我和他回不到以前了,对不对。从他消失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可是现在,我就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如果我没有这样的认知,是不是就可以肆意的享受他的温柔,肆意的享受他给与我的爱情。可是,如果,是那么的渺茫,如果,是不存在的事实。”穆晓呗轻轻的用她光洁的面,蹭上萨摩耶柔顺的发,泪,自眼角滑落,落在它的毛发上,湿了一片。萨摩耶眼里有着浓郁的哀伤,它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的舔上放在它嘴边不远处的,修长的手指。
晓呗感觉到些须的麻痒,轻轻的逸笑出声。她微眯的眼,弯成一弯浅月,慵懒的笑荡在空气里。白色的窗纱随着房内空调释放出来的风,缓缓的荡着。那笑声绕着窗纱,曼曼的铺展开来,外面似开未开的花骨朵,也在着笑声中,轻轻摇曳,为她伴舞。霎时间,满满的梅花香,萦绕在鼻尖。
晓呗在床上顺势又翻滚了一下,软软的圆床上,留下的尽是她翻滚的痕迹。那白色的萨摩耶慵懒的卧在床上,看着翻滚的晓呗,眼眯成欢快的模样。
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闭上了那褐色的眼眸。到底是谁背弃了谁,是谁放弃了谁……
在那条宽阔的大路上,飞驰而来的兰博基尼,闪耀着它无以伦比的光环。车内的萧牧梓,脑海里浮现的尽是那一闪而过的灯光,那么诡异的存在。
“如果,我丢了你,你还会在原地等我来寻么?”萧牧梓的脑海不断浮现出的是穆晓呗那有着淡淡的愁容的面容。他那么清楚的记得,晓呗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那微乎其微的,但又那么深刻的绝望。那是什么时候呢?
他把车停在停车场,头微微的向后仰,靠在真皮坐垫上。修长的手抚上他被零碎的刘海遮掩住的额头,他微弱的叹息声荡在空气里,慢慢扩大扩大,再扩大。
到底是谁把谁丢了,而谁又在那个路口等待。是不是随着时间长久的流逝,那些他曾经以为不会改变的,也慢慢的在改变着。那些曾经深刻的印在他脑海里的,对晓呗的念念不忘,是爱情,还只是对她的信仰。而如今,看着晴雯脆弱的模样就难以抑制的皱眉,是对她的怜悯还是其它。他的思绪来回翻转着,却终究找不到答案。
如果,我慢慢的远离,是不是一切都有了答案。
萧牧梓的脑海里,很突兀的就蹦出了这句话,到底是谁,曾经那么无助的,满含讥讽的对他说过。到底,曾经还有什么是他所遗忘的。他的头,隐隐的痛着,阻止着他继续的思考。
他开了车门,迈出自己修长的腿,穿着黑色西裤的他,于是显得更加英俊。他的对面是钢化的雕花电梯,那朵大块的紫罗兰近乎妖娆的绽放着,如同在他生命里曾经那么绚烂的出现过的晴雯。他摇摇头,试图将那脑海里不时的冒出的晴雯,赶出脑海。
他快速的额步入电梯,按着他要到的楼层,电梯的门缓缓的合上。透过那唯一的细小的缝隙,他看到穆晓呗在电梯外与他遥遥相对,嘴角扬起的是幸福的微笑,那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微皱的眉头,直到电梯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才微微舒展开。他抬起右手,揉了揉那紧张的眉,抬起头,又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但他的眼前,为什么还是会浮现晓呗那张绝色的面容,那双含着绝望,却笑的幸福的褐色眼眸。
他快速的步入办公室,颓然的坐在黑色的沙发上,映入眼睑的是那张他和晓呗的合影,两个人开心的笑着,那是什么时候?好像距今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端起茶几上秘书刚泡进来的咖啡,白色的雾气,缓缓的上升着,那双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应有的焦距,呆呆的看着前方,即使有人进来,他也没有发现。
“如果,你没有出现,她终究会嫁给我。”低哑的声音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萧牧梓抬起头的瞬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眼前的男子,他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外面照射进来的暖暖的阳光。
他也只是淡淡的扬起自己的嘴角,拇指抚触着那张照片上穆晓呗的绝色容颜。他的手指在褐色的眼眸处略微停顿,便又滑过她那在阳光下泛着光的如丝绸般的发。
“那,她还是不爱你。”萧牧梓站起身,向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走去。白色陶瓷的相框被轻轻的放在桌子的右上角,使得他一抬头就能看见,这是他保持了许久的习惯。萧牧梓就势坐在了那张黑色的真皮老板椅上,他宽阔的背紧贴着那椅背,没有一丝的空隙。那黑色的老板椅因为他的施压而微微的晃了几晃但最终依然那般平稳的支撑着萧牧梓修长的身体。
站在沙发旁边的男子,不可以的坐了下去,他面前的咖啡,微微的冒着白气,那迷蒙的气体随着无形的束缚体莹莹上升。他透过那白色的烟,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人,看见他的眼始终定格在那个女子的面容上。
“那她爱你,为什么又会认不出我不是你。”男子翘起二郎腿,美丽的黑色眸子斜睨着对面的萧牧梓,一副鄙夷的神情。
“为什么,你离开了,她却没有歇斯底里。”萧牧梓轻轻的问着。
“她相信我,相信我会回到她身边。”那个男子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又放在了茶几上。
“可是,我不见了,她却一下子消瘦了很多。”萧牧梓的这句话,适时的出现在嘴边,听在男子的耳里,是那般的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晴雯也不见了,对,就是这样,那时的晴雯也不见了,她才会那么难受。”男子原本悠闲地坐姿在那一瞬间变的僵硬了许多,他摇头的模样映在萧牧梓的眼里,而那句“那时的晴雯也不见了”就如同一个魔咒印在他的脑中。一切都那么的真实,一切都那么的巧合,一切都似乎在围绕着一个大的阴谋进行着。
萧牧梓微微的一笑,如九天之外的仙人。他白皙的指叩响那黑色的办公桌,节奏沉重缓慢。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此时也缄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晓呗的确是那样深深的爱着萧牧梓,即使他和对面老板椅上的男人那么像,她依然能够那么清楚的分辨出来。只是她没有点破,她如同一只鸵鸟,将头深埋在沙子里,固执的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不然,为什么,连亲吻都是他紧紧的禁锢住她的头,硬生生的吻上呢?那个男子左边的嘴角轻轻的扬起,露出自嘲的笑容。
他缓慢的站起身,走到萧牧梓的面前,那俊美的头瞬时底下,将萧牧梓在他眼中的景象放大了数倍。
萧牧梓猛然抬起头,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子。他湛蓝色的眼眸,映入他黑色的眸子里。相同的面容,却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一个魅惑,一个冷漠。
萧牧梓冷然的眼,瞟向那个曾经被他称之为哥哥的人,嘴角依然是那种上扬的弧度。窗外暖暖的光透过玻璃窗慢慢的散了进来,照在他修长的身上,那几乎平躺在老板椅上的男子,如同从梦境里出来的仙,魅惑众生。
夏梓轩扯扯自己的嘴角,如是的男子,即使有着同他一样的面容,也依然无法取代吧。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透出来的犀利,只是那一瞬间,已经将他完全的压了下去。从小就不屈服的漂亮的眼眸,而今更加妖娆,那种美,惊心动魄,蛊惑人心。如他般,都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对他称臣,那与生俱来的霸气,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你,还有什么事么?”萧牧梓慵懒的声音响在几乎要静止的空气里,将神游太虚之外的夏梓轩唤了回来。
“即使,你不承认,我们依然流着相同的血,牧殇。”夏梓轩淡淡的,冷漠的叫出他的名字,那个几乎被萧牧梓遗忘的名字。
“所以?”萧牧梓微微起身,看着站在那里的夏梓轩,背着光的他,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你的身份再怎么变,都逃不开夏家,你始终是夏家的幼子,只能屈居我之下。而我,始终是掌权者,始终拥有你没有办法拥有的东西。”夏梓轩靠近萧牧梓冷冷的说着。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要和你争些什么。你因此怨恨我,我也没什么说的。”萧牧梓别开眼,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车,嘴角紧紧的抿着。
“可是,自小,他们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为什么,我们拥有同样的面容,母亲却始终待你比我好!”夏梓轩的手愤怒的捶在办工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随着声音的响起,门外的秘书迅速的进来,收拾残局,被萧牧梓喝止,冉冉的退了出去。
“外祖父是胡人,他有蓝色的眸。”这是萧牧梓的母亲曾经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语。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父亲不再喜欢他的,他已然记不清了。他只是抬头瞄了眼那个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
“所以,我要将你赶出他们的视线,将你永远的踩在我的脚下。”
“你知道,为什么父亲那么相信你不是他的孩子么?因为我们做体检的时候,我将你和别人的血滴对调了,DNA不同,父亲怎么会相信呢?”夏梓轩的嘴角扬起了报复以后得逞的微笑,绽放在那绝美的面容上,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撒旦。
“你说什么?”夏梓轩猛然间站了起来,欺身来在夏梓轩的面前,他那湛蓝色的眸子因为愤怒而呈现出诡异的幽蓝。
“我以为,你已经除去七情六欲,没想到依然会愤怒。”夏梓轩懒懒的说着。
“我问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一手都是你导演的,都是你!”萧牧梓紧握着的右手,骨骼分明,血管在他苍白的肌肤上,呈现出诡异的红。他恨不得,恨不得一拳挥上这个男子,这个他一母同胞,却害己害母的男子。
“是的,如果不是怕你把帐算到父亲头上,我才不会说。毕竟他对我是很好的,我总不能让他一生的心血毁在你这里,那样给他的伤害太大了。”夏梓轩脸上露出对父亲的忏悔,一切看在萧牧梓的眼里,简直是虚伪的让人想将隔天的午饭呕出来。
“你知道么,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每次我陪着父亲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你都是在家里陪着母亲,听她讲以前的故事。每次我累的要死回到家的时候,你都已经窝在母亲的怀里安稳的睡去了。别人都觉得我是受宠的,可是却不曾想,对于那时的我们,你才是幸福的。我多想得到母亲的肯定,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不论我怎么做,她始终只能看见你,看见你眼湛蓝色的眸。”夏梓轩霎那间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极了冥界的曼陀罗花,白色的衬衫,衬着他洁白的皮肤,纯白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