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府位于洛阳东侧,建立于大唐开国时期,主人乃大唐开国元勋,后人世袭其名号。到了此世,乃是第三代冠军侯,姓霍名青,年龄三十有五。
一般来说像这种功臣之后,靠着祖辈的余荫富贵快乐的过完一生,就是他们这辈子的生活。但不同于其他的功臣贵族后代,霍青算的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天下所有人记住冠军侯是他,而不是他的祖辈。
他放着好好的侯爷不当,十八岁时跑去参军,震惊了整个朝堂,军部为了面子,给了他个后军校尉的闲职。
那时正值高丽开战,两军在燕地拉扯对峙。本来负责粮草的霍青却不按自己的职位行动,他拉上自己管辖的一百号人,趁夜时将高丽方面的粮草烧毁。
当时的三军主帅根本不相信霍青的报告,因为大唐军是客场作战,加上高丽军藏身于深山老林里,粮仓怎能轻易被烧毁。
但霍青直接赌上人头做担保,让大唐出兵袭击。在霍青的建议下,主帅选择了出击。果然高丽方面没了粮草开始败退,丢下了万余具尸体,至此只能臣服大唐。
霍青便由此战开始,一步步从校尉到百夫长,千夫长,偏将,大将,到如今的帝国上将军。除却帝国突厥边境的另外一位大将军,可以说霍青是如今军部一等一的人物。
本来朝中还有王崇压制着他,年岁上压他一分,可王崇去年大败下野在家,另一位大将军接替王崇驻守边境,霍青不由成为现在朝廷军部唯二的两巨头之一。
凌扬父子一下子便到了冠军侯府,两只雄伟的石狮子摆放着门前,朱门白墙,两个大大的铜环镶在门上,发着耀眼的亮光,门前站着两个强壮的仆人。
“小兄弟,跟侯爷说,凌扬前来拜见。”凌扬下马前行,在门口对着守门的仆人喊道。
仆人去的很快,不一会一位身着便服,长相英气的中年男子跨步而出。他身高八尺,手脚通长,声音洪亮。
“也不提前通知我,凌兄,可等死我了。”
“侯爷,许久不见,身体可安好。”
“当将军的人怎么能不好,就是比不上你大唐第一剑神啊。”
两人相视一笑,挽手牵着走了进去。
“这是你徒弟王恒吧?长得真像你。”
霍青望着凌扬身后跟着的凌飞,打趣说道。
“这是犬子凌飞,来跟侯爷问好。”
凌扬搂着其子的肩,将其介绍道。
霍青视着凌飞点了点头,赞叹道。
“虎父无犬子,相貌一表人才,挺像当初的你。你那出名的徒弟呢,怎么不带来一起给我瞧瞧。”
“恒儿如今身在白鹿书院,自是抽不开身,不过天下第一大会时你定能见到。”
“那好,我就等着看你徒弟好戏了。”
“对了,你是不是在洛阳没住处,别住那些驿站了,配不上你大唐第一剑神的名号,住我这吧,我们好久未见了,今夜当不醉不归。”
“行,侯爷,只是可别让犬子沾酒哦。”
久违的老友相见自然是美酒相待,两人聊至深夜,只可惜了凌飞,坐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美酒,因为父命却难尝一口。只能当着一个听客,听着父亲与侯爷谈天说地,聊古论今。
孙笑川跟武清源来到了一处民宅,这里被白鹿书院租用,书院所有人都居住在这。
“武叔,他们真的不来吃饭嘛,那东西就这么有趣?”
“切,别管他”
孙笑川端着饭碗吃着,头撇向另一侧,望着屋内偏僻的一角。两个男子秉烛低头注视着一样东西,不时伸出手来推动,摆放。在他们身体下面,一座沙盘摆放在台子下。
上面的沙子被堆成各种山川地势,男子拿着一根树枝来回划动,将其又弄成其他形状。
“师傅,这个局破了。”
“怎么破。”
“正午出战时,此山位于南边,势必将有大片阴头掩盖山下,太阳刺眼敌军则难顾及,出战时,便装让一支精锐奇袭敌方军营。
“不错不错,那这样呢。”另一个男子拿起树枝划动沙盘,地势又变成了另一种形势。
两人又陷入了沉思,可一双大手直接冲过来,将沙子全部抹平,根本不见山川河流。
“别弄了,求求你们吃饭了!”
武清源抱胸俯视着蹲坐研究沙盘痴迷的两人,这两人本来穿着一身干净的儒袍,现在因为推演沙盘搞得衣袖沾渍,邋遢不已。
“原来已经天黑了,难怪看得这么累,贾羽吃饭去。”
“是,师傅。”
年长者叫杨树林,是白鹿书院的书法教授,同时精通阵法,闲来无事时就喜欢推演沙盘。
而他的徒弟,名叫贾羽,是一个少年文人。他喜爱诗书,除八股文章外,其余杂文如道经,老庄,春秋左传之类是过目不忘,倒背如流。
八股文决定着科举能走得多远,不喜八股的贾羽自然也不能进入大唐的官僚机构。贾羽没有特别的出身,只得在一家书店做着给人抄录文章和替人书写的工作。
本来他一辈子可能就这么蹉跎过下去了,直到有一天,一位文士走进了书店,来寻找一本阵法的书籍。文士正是杨树林,他在搜寻一本缺失遗落的古籍,为此跑遍了长安的所有书店。
可惜那本书籍已经找不到了,绝望之际,贾羽居然默写了一本古籍给杨树林,让他惊为天人,立即将贾羽带回了书院。
“你好,我叫孙笑川,你也是参赛选手嘛。”
贾羽路过时,孙笑川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在下贾羽。我腿有毛病,不能剧烈活动,我只是一个褪凡境的人,这次只是来参观的。”贾羽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右腿,慢慢走开了。
此时孙笑川才发现贾羽走路时,右腿会不自觉的撇那么一下,像个跛子。
武清源从后面跟了上来,拍了下孙笑川的肩。
“就你,王恒,林神三人。本来书院要十五以后才开学,因为很多学生都没从家乡赶回来,虽然你们没入学,但还是决定你们来参加。”
“不过没事笑川,你别心里有负担,参与就好了。名次由王恒负责,就算天一道的年轻一代出世,虚空观还有三神宗,加上东瀛最后一把手里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武清源自信满满说道。
“武叔,王恒他真有那么厉害,他不也是会气境嘛?”孙笑川不解,从长安起就一直开始吹,据他了解王恒的境界也就会气大乘,跟他一个级别。
“哎,你这就不懂了。我也是辟谷境,可你知道我在凌扬手下能撑多少招吗?”
孙笑川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三十招,运气好五十招。”武清源接着说道。
“他跟他师傅一样,属于一点即通的天才,很快就能理解招式技巧,别看他年轻稚嫩,去年传闻他救下大唐数万骑兵呢。”
孙笑川听到这当即一怔,去年那场突厥与大唐的战斗他就在场,而且算是第一见证人。他当初被一个死太监抓住后带给了老鬼,也就发生了之后一系列的事。
不过他没想到大唐骑兵居然被救了下来,还是被那个年轻少年。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想起对方那不俗的相貌跟气质,加上庞大深厚的背景,小说主角也不过如此了吧。想到这,孙笑川脱口而出。
“嚯,那真的牛批。”
“啊?”
武清源显然听不懂孙笑川的话,遂以为是一种方言,没有追问。
“小伙子,令师是钱烈限?”杨树林没有着急吃饭,倒是新奇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伙子。
“额,正是吾师。”孙笑川答道。
“你看上也快三十了吧,怎么他收你当徒弟,资质也不行。”杨树林长着一张非常普通的脸,可话语却是极其刻薄,当场指出孙笑川的不足。
“老杨!够了!”
武清源听着这话,脸色一板,走上前呵斥道。杨树林悻悻而退,没有继续说话,走到饭桌上拿起了饭碗,吃起了已经变冷的饭菜。
“笑川,你别往心里去,你杨叔就口直心快。”武清源虽说也奇怪钱烈限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本着职责去照顾他。现在杨树林这么一番话,他真怕孙笑川心里起了芥蒂。
“没事,武叔。我知道自己天赋很差,杨叔他说的没错。”孙笑川低下了头,心情有些没落,毕竟被人当面这么说,任谁都不好受。
要在平常他能直接开喷,可第一他得顾忌武叔的面子,第二以后还得在书院学习,怎么能喷师长呢,现在只能咽下这口气。
气氛变得尬尴沉闷,武清源知道杨树林在责怪,因为自己让孙笑川来替代书院的三个名额,尤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因为孙笑川还是天一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