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刚回到房间就立马开始准备写信,她相信,燕离不是会助纣为虐的那种人。但事到如今,让他去窦太师那里潜伏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真正要让自己去抉择自己的朋友是否要去冒这趟险,钟晚还是犹豫不觉。
在写了众多委婉的表示下,钟晚痛苦地挠了挠头,自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面对。最终钟晚还是选择相信燕离,相信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相信他与自己一样更希望这个国家的局势马上平稳下来。
最终送去的信纸上没有过多繁琐客套的话语,只留下言简意赅的简要陈述,钟晚相信所有的叙旧,询问之词都一定可以等到燕离他自己来京城用嘴亲口说出来。
为了防止窦太师的人早早就排插在燕离左右,钟晚选择将信件装入一大一小两个信封内。大的以军队老张的家人的名义寄出去,不过大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交给燕离,”署名仅一个晚字,钟晚对自己以前的老朋友们十分信得过,在雀儿不认路的情况下这也算是最妥帖的方法了。
在日思夜想,翻来覆去以及提心吊胆的好多个日与夜中,钟晚终于收到了这封来之不易的信。
钟晚在开信上的火漆前,钟晚闭着眼不停地祈求“千万不要是拒绝,哪怕考虑也成。”在无数次心里建设下,钟晚颤抖着打开了信封。上面只有一个字“好。”言简意赅,想必是觉得来京城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叨叨有的没的吧。
钟晚一下子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也不顾小俏红跟看傻子一样地眼神一溜烟地就往养心殿跑。
但是刚到门口就被一名面生的小太监给拦住了。
“皇上现下不见人,您换个时辰再来吧。”
钟晚本来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分享给秦朝来着,没想到被泼了一盆凉水。
“那什么时候可以见啊,我有要事禀报。”
小太监也哈着腰苦着脸笑了笑“这我们做奴才的哪知道啊。”
钟晚刚准备掉头晚些时候来,便听见贤忠的声音“钟将军啊。”
钟晚回头,只见贤忠拿着拂尘急急地跑了下来。“这是我们这儿新来的,没见过您,不懂事。”又怒斥了一句刚才的小太监“让你这懒货好好认认人,你就知道偷懒,连钟将军都认不出,回去让你师父早日打发你去别处吧。”
钟晚见他如此责备这位小太监,连忙打圆场“没有,他也未曾对我无礼,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既然皇上现在不见人,那我过会儿再来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皇上谁都不见,可不包括您的。您快进去吧,皇上这会子正烦着呢。”说着就带钟晚往里走,贤忠心想“您那是一般人吗,搞不好就是这大黎的皇后了,今日拦您,明日断头啊。”
可钟晚却是满脑子的雾水,这宫里的人说话下令都这么不严谨的吗?但比起这个钟晚更担心的是皇上现下恼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钟晚右脚刚踏入门内,一本奏折便飞着出来差点打到她脸上,她弯下腰去捡那本奏折的同时听得秦朝一声带着怒气“简直胡闹。”传入耳中。
钟晚拿着奏折给秦朝呈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皇上,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秦朝见来人是钟晚立马收敛了怒气,开始渐渐平息下来,“都是这帮文官瞎操心,非得说我正值壮年需快快繁衍子嗣,一个个都要把自己家的姑娘往宫里塞。”
钟晚听后,心内一阵刺痛,不知道如何张嘴,她很想说不要。但是,又有哪个皇帝能够真正地舍去后宫佳丽三千呢?食色性也,皇位就是权利的最高点,当然是要也有资格享受这天下所有的乐事。
秦朝本想试探试探钟晚的反应,在不明确知道她心意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希望他们二人的感情可以是真情实意的,而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拒绝。看钟晚现在小脸煞白,紧咬嘴唇,不知所措,想言而不敢言的样子。秦朝觉得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他也能从中端倪一二,渐渐地也安了安心。至于广纳后宫,繁衍子嗣一事,自己是皇帝即使朝中还有个权臣,但自己依然是这大黎最尊贵的皇帝,他想要拒绝的事情永远也别想让别人强迫他点头。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来是因为燕离的事?”
“是的,燕离已经说了一定会捍卫秦家的天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不愧曾是你的手下,果然是当机立断,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既然有人忠心耿耿归我麾下,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他,即日便会草拟批文调他回京。”秦朝听得如此好消息,被奏折一事气得的满肚子气也不翼而飞。
可钟晚的好心情却被这奏折给搅和没了,她怕自己在这儿再待下去,自己脑子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可能会丑态百出。
“那若别无他事,微臣就先退下了。”
秦朝意识到钟晚状态不对劲,也暗恼自己刚才试探过头,欲留她下来。
“不急,你还未用午膳吧,留下来一起吃吧。”
若是平常钟晚自是心甘情愿,且不好拒绝的。可今日钟晚却鼓起勇气,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秦朝一字一句地咬着说道“不必了,微臣已经用过了”
秦朝看了一下旁边的水钟分明离用膳时间还早,宫内不会在这个点传膳的,也就知她是生了气,想要推开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秦朝知道自己永远也拦不住一个想走的人,平生头一次明知对方撒谎还是依着谎言给了台阶下。
“那即是如此,就明日可好?”想着等她平息一点了,再做解释她才能听得进去。
钟晚很想说明日我也会“早早”吃饭,但终究还是咽下去了,自己一个无名无分的人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她现在只能作为一个臣子,等待明日乖乖赴约。
但是在回晚霞阁的路上,她越想越气,越气又越无奈,周而复始,都快要炸毛了。
刚进门就想着拖着小俏红大醉一场,最好醉到明日过了午膳时间也不要醒,直接让秦朝定罪好了。
可没想到作为江湖儿女的小俏红竟然连酒都不会喝。
“你是不是混江湖的啊,连酒都不沾。”
小俏红见钟晚一脚就把门踹开,黑着脸什么也不解释就直拉自己要喝酒,她也很委屈啊。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自己惹不起,只能小声地解释“师父说,喝酒误事。”
“那你就不会有难过,气愤需要发泄的时候吗?”钟晚简直不敢相信小俏红的师父还会这样说,混江湖的不喝酒怕误事,这怕不是哪家的闺阁小姐吧。
小俏红眨巴着眼睛,理所当然地说“有啊,去偷两把东西就好多了。”
钟晚无话可说,自己没这癖好,还是去找子渊吧,她就不信自己认识的人中不喝酒,反而自己一个饮酒的成了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