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兴冲冲地来到景王府,却看到的是子渊穿着花农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那卖力干活,钟晚都傻了眼了。
钟晚热泪满盈地望着子渊,拍了拍他的后背,良久才说“子渊兄呐。”刚喊了名字就忍不住抽泣一下。“没想到,你居然沦落至此。”又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都说伴君如伴虎,没想到亲兄弟也如此。”
子渊听得是满头黑线,真欲要解释一下,钟晚却极为做做的用食指抵住唇,摇头说道“好了,不用说了,兄妹一场,即使你有王爷之名无王爷之实。我钟晚都可以拍胸脯保证绝不让你辛苦度日,走,我领你去醉仙坊喝酒去。”说着就要拉着他走。
子渊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当自己与皇兄不合,被暗地贬了。子渊用力地甩开钟晚,不耐烦地摆手道“去去去,闲着没事别找我,我还忙着呢。”
可钟晚不打算放弃这位酒友,就弯下腰仔细看了看他种的小树苗。“不是,你在这儿种花有什么意思啊,再者说,景王府这么大就剩你一个了?”
子渊给了她一个白眼,“这是阮姑娘喜欢的蓝花楹,我说了我要给她看的,如果要是我亲手种给她看,岂不是更加地有诚意。”
钟晚原以为自古王侯好多留情,也不过就是谴人去送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的便就可以把小姑娘骗到手,没想到景王竟然如此伤心,也不由得笑着调侃她“那不错哦,有这心思倒是可以在我表姐夫的队里插一下队。”不过钟晚等会儿反应过来子渊居然种的是蓝花楹,才像看傻子一样问他“你知道蓝花楹吗?它的故土和这里的气候天差地别,你要是种出来了,那不如自己撰写一部种花集去名留青史好了。”
子渊却对钟晚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此时真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那是那么容易叫醒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愚公尚且能以自己的心意感动上苍,调来夸娥氏来搬走太行,王屋。说不定我也可以在京城种出蓝花楹。”
钟晚简直是服了这位是不是梳头的时候连着脑子都给顺下来了,她现在也没耐心去欣赏憧憬别人的美好爱情“我才不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就一句话,喝酒去不去?”
子渊现在哪有心情管她啊,还在一锄头一锄头地刨着树苗周围的土,头也不抬地回道“不去,我还要种树呢。”
钟晚平息一口气,才皮笑肉不笑地挤出几个字“那这位花农想好了,得罪了未来的小姨子是不是比种花更重要?”
一听到这样的威胁,子渊立马抬头“去,你等我换一下衣服。”
听到如此上道的子渊钟晚才满意地点点头。
三炷香过后,两人已经就坐于京城最大的酒楼里,点着一桌子好酒好菜,虽然有了子渊的陪伴,钟晚却还是像一个人一样不停得喝闷酒。
“你吃点菜啊,别光喝个没完,那样容易罪。”子渊从她手里扒拉下来酒杯,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
“啰嗦,我这酒量会醉?”她也不管子渊夹的菜,又取了新酒杯继续倒酒。
“不是,你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一口菜也不吃,让我觉得我在你旁边真的很像一个小倌。”
“别嚷嚷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就看着我喝吧。”被钟晚操控着姻缘的子渊也只好在其淫威下唯唯诺诺地夹着菜。
正所谓话永远不要说太满,当你说自己铁定不会有事的时候,下一秒就飞来横祸。当钟晚说了自己酒量好不会醉的时候也马上迎来了她的撒酒疯。
子渊知道她是边疆上拼闯出来的,却没想到力气这么大,见她有些醉了,便想扛她回宫。哪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搏不过一介女子,哪怕这位小女子是提起十斤重刀虎虎生风的活阎王。
见扛不动她,子渊便谴了店小二让他去景王府找自己的侍卫来帮忙。哪知没过多久,钟晚便开始撒起酒疯。
拼命地锤他,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记性差,心里门儿清”什么的,明明舌头都快打结了,还硬要含含糊糊地不停说。子渊闲着也是闲着又趴到她身边想听得更清楚,却听到了什么“佳丽三千,儿孙满堂。”听到这儿,子渊才算是搞明白为什么今日拖自己来喝闷酒以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
刚好这时景王府来人了,子渊解下腰间的腰牌交给他。“你直接去宫里,请皇上来。”
侍从睁大了双眼,一副景王殿下你这不如让我回老家种田的样子。
“你到时候进了宫,拿我的腰牌找贤忠说是钟将军的事要见皇上,他会让你进的。见了皇上你就直奔主题说钟将军在醉仙楼喝得酩汀大醉,景王一个人管不了,皇上自然就来了。”
侍从听后带着一副已经准备好赴死的表情走了。
果不出子渊所料,没多久秦朝便来了。与往日不同的是,好像急匆匆随便就套了件衣服出来一样,秦朝极其重视衣冠穿戴礼仪,今日这搭配却是有点仓促。还有就是平时总是一副笑里藏刀随时给你挖坑的笑面虎样子,今日却完全收起来了笑脸,像一只猛虎一样喜怒皆形于色。
“怎么回事?”秦朝见到钟晚醉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再看旁边的子渊,已经是默认了是子渊带她来的。
子渊憋着笑假装无辜地摇摇手,“与我无关啊,她非要拉我来的,我听她醉了,说些什么后宫啊什么的。想着我们钟将军时时刻刻为皇家子嗣操心呢。”
秦朝一听这个便知道缘由了,瞬间眉头皱的跟一团疙瘩拧在一起。他看着子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知道是他故意为之,也不与他多说,抗了钟晚就往出走。
“可有备马车,这若是骑马颠簸地不行,她会吐的。”子渊假装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备了,不用你操心。有这功夫不如去练练武功,吃了这么多的饭连个姑娘都带不动。”秦朝现下正烦,见子渊拿他开涮免不了也要挖苦他一番。
子渊心想,这是姑娘吗,她若是酒疯又犯,一拳头过来你要扛的就得是你亲弟弟我了。
“那是那是,我回去一定多打拳,多吃饭。练好身体,报效国土。”
秦朝懒得理他,见钟晚还嘟嘟囔囔地小声说着话,怕她说太多了丢了名声。就赶紧信步往外面早已停好的马车那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