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翳安静走来，沉默不语的时候，气场大开，架式咄咄逼人。
邢美丽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即倒退两步手指叶纨：“我没动她，一根指头都没碰，不信你问她！”
叶纨十分配合地点头：“我们就是聊天来着。”
沉翳瞥了瞥邢美丽，眼神暗藏警告。
邢美丽那个气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吃饭了吗？”他问。
叶纨摇头：“不饿，不想吃。”
“我饿了，陪我吃一点。”
难得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没有跟她刻意保持距离，叶纨很开心忙不迭地点头：“嗯！”
两人走远，吴小红才到邢美丽身边，“丽姐，他俩是不是在处对象啊？那叶纨胆子也太大了吧，万一……”
“万一什么？喜欢就是喜欢，管那么多屁事干嘛？”邢美丽不在乎那些，她又狐疑地拢起眉，叫来吴小红：“你去查查，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叶纨了。”
吴小红心直口快：“不就是丽姐嘛！”
邢美丽狠剜她一眼，吴小红赶紧陪着笑：“我这就去查。不过丽姐，你干嘛这么照顾她啊？”
“你懂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欢哥！”
吴小红是真的不懂。
坐在肯德基内，叶纨有点气馁。
本以为是去学校附近，那种学生多的平价餐厅，没想到他居然带她来这里。
九六年，第一家肯德基落户江城，员工们穿着POLO衫，笑脸迎人，衣领上是肯德基的商标。
工作日的中午，就餐的人不多，尤其是在江城这样的小城，一顿肯德基的消费就要三四十，高于大多学生的消费水准，只能看到零星几个外校学生。
叶纨坐在楼上，隔着落地窗可以俯瞰几排小巷。沉翳端了两个托盘上楼，一份炸鸡套餐，一份儿童套餐。
望着套餐盒上那只戴着帽子系着领结的白胖大公鸡，还有右下角的“欢乐儿童餐”字样，叶纨抬头看他：“我不是儿童。”
“嗯，不是。”他将儿童餐推到她面前。
叶纨第一次吃肯德基，对什么都好奇，想尝一口他手中的汉堡，沉翳立即避开，某些禁忌不是一朝能打破。
放学后，叶纨还留在教室磨磨蹭蹭，先把作业写完然后再复习。
肚子饿了，就把中午打包的汉堡拿出来。
沉翳没有让她吃自己手里的，却在离开时又买了一个塞给她。
叶纨吃得极慢，不时看着外头的天色，直到门卫室的大爷提醒，她才慢吞吞地离开。
她可以预料得到，等待她的是什么。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叶纨拐进小巷时就打定主意，无论祁云山是打是骂她都不会放弃读书的！
祁家大门外有人在围观，嗑着瓜子闲聊天，不时朝里张望一眼。
叶纨放慢脚步，走近才听清祁云山的咆哮：“给老子滚出去！”
“云山……云山你听我解释啊……”
“你再敢回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云山……我是真心想回来跟你过日子的，你相信我啊！”
“你他妈的把人带回家里鬼混，当老子是龟孙？！”
接着，行李和衣服都被扔出了大门，陈玉凤披头散发踉跄着被推出去，一下子摔在地上，再回身时大门砰地关上。
“云山！”
姚贵芝站在自家大门口，叼着烟杆，皮笑肉不笑道：“我老太太这一把年纪什么新鲜事都瞧过了，这离了野男人就活不了的还是头一回见，才回来没几天就急着给男人戴绿帽子，怎么没让男人给打死！”
姚贵芝说得解气，四周都是窃笑声。
她可没忘，儿媳被带走的那天，陈玉凤就在站在大门口是怎么说的。
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