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虽小,也毕竟是县城,也有着属于它的繁华所在。位于市中心的一条街上,虽说算不上游人如织,但隔三差五的小商贩也衬托的街上热闹非凡。
举着糖葫芦,漫步街头,听着路边小贩的叫卖声,偶尔发现中意的小玩意儿,停下脚步,感受着讨价还价的乐趣,众人暂时将工作的烦恼抛到了脑后。
“真受不了你们俩了!”杜衡又首先发难,看到淑萍和秀盛二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互相分享着手中的糖葫芦,饱受摧残的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哀怨:“不都是一个味的吗?传来传去的有意思吗!”
“这叫情调,你要能懂,这会儿你孩子都能去打酱油了。”将手中最后一颗喂给淑萍,秀盛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我同意,还说要带我轰轰烈烈一回呢,也别费那事儿了,你就先给我来个润物细无声看看,我也念你有那个心了。”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小韩恨铁不成钢的补了一刀。
“哥也不是没浪漫过,世事难料啊。情人节,我宁愿把鲜花换成菜花。生活教会了我,饿着肚子,就别去玩那些风花雪月,保存体力,还能多抗一会儿。”杜衡感慨的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
杜衡的故事,一直没对人讲过。经常在一起的几人,都知道,他肯定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但面对生活的压力,最后导致无疾而终。他应该很在意那个女孩,经常流露出的那种落寞,以及对生活的态度,都表现出这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你肯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会好的,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小韩忙安慰着杜衡,他俩待的时间比较久,经常会看到杜衡触景生情,沉湎于过往的伤痛中。每到这时,她都会放下争执,慈声劝解着。
“就是,好白菜总会有的。别总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行就换棵试试。”秀盛的劝人话,总是不怎么着调。
“有你这么劝人的吗!杜衡,别理他,缘分没到时,就静静的等着,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
淑萍抬脚踩了秀盛一下,落脚时,又有点心疼,减了几分力道,倒像是轻轻盖在脚上一般,还不忘深情的注视着他,露出会心的一笑。
众人的一番劝导,倒让杜衡有些不好意思了,拍了拍锃亮的光头,憨憨的笑道:“嗨,没事。我早就想开了,现在正憋着劲练童子功呢。那什么,你们想吃点什么?要不请你们唱个歌?”
放在平时,抠门到恨不得把钱掰成两半花的杜衡,每次感伤完后,总是会变着法儿的花点钱,好像是为了发泄以前贫穷的怨气。花完后,又心疼了,连着好几天馒头咸菜的瞎对付,似乎这样能挽回点损失。
“别,回头我们吃肉,看你吃咸菜,心里也不落忍,还得搭上给你买份菜。”秀盛忙阻止了杜衡的冲动。不止一次了,到饭点打好饭的几人,一进屋,就看到杜衡躲在实验室里就着咸菜啃馒头,拨给他菜又不要,无奈只能去给他重新打一份,还得苦口婆心的劝他吃下。
“真的,真的。这次真不是因为别的,大伙在一起高兴吗!上次你俩《萍聚》唱的那么好,这次再来个《天仙配》呗。”杜衡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忙着辩解这次是因为真心想听唱歌,才请客的。
“你就恶毒吧你!还想让我俩永不相见?!”秀盛伸手揽住淑萍的蛮腰,对杜衡的口无遮拦满是恨意。
秀盛的这种行为,明显又刺激到了杜衡,扭头对小韩说道:“小韩,你说他俩天天在咱面前搂搂抱抱的,无下限的刺激咱们,你就没有个什么想法?”
“对哦,我也得赶快找个白马王子了,不然非得长针眼不可。”小韩也是看不下去了,心怀戚戚的说道。
听到小韩这样说,杜衡兴奋了,手指着自己,冲小韩说道:“看我,看我,这有现成的。”
“嗯。”小韩会意的点下头,手捻下巴,端详了一下杜衡的大光头,沉吟道:“白马是有了,就缺个王子了。”
“……”听傻了的杜衡,手指都忘了放下,保持着指着脑袋的动作,一动不动。
“咯咯咯……”被小韩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的淑萍,笑得瘫倒在秀盛的怀里,捏着粉拳,轻捶着他胸口,缓解着笑意。
“老板,这烤腰子多少钱一串!”
清醒过来的杜衡,抓狂的冲身边的小摊老板吼道。在得到老板的报价后,又迅速恢复正常,为避免要好几天馒头咸菜的生活,忙阻止老板下一步的动作,低头哈腰的冲人家道:“没事,没事,不用烤,我就是问一下,生意兴隆啊。”
在老板怒目注视下,杜衡落荒而逃,大光头被灯光耀的闪闪发亮,还真像匹白马。
秋夜有些凉,众人也没敢玩到太晚,买了些瓜子、核桃的赶回了实验室。
“你说你那点出息!至于被个烤腰子吓跑吗?”小韩还在为刚才的事取笑着杜衡。
“我这不是怕你们以后几天破费吗?!”杜衡恬不知耻的说道。
“咱能要点脸吗?就这样还想当小韩的白马?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秃驴吧!”秀盛砸开个核桃,递到淑萍手里,嘴里挖苦着杜衡。
“咯咯……嘴别这么损,别再打击的他怀疑人生。”淑萍娇笑着,将剥好的核桃仁递到秀盛嘴边,抬手打掉秀盛伸出的手,将核桃仁塞到他嘴里。
杜衡看到榜样的力量,受到了启发,手忙脚乱的剥好一个,也递到小韩嘴边,却被小韩作势欲咬的动作,吓得缩回了手。
“我咬死你!”小韩忿忿的说道:“我和你的关系有那么亲近吗,你就喂我?”
“确实还有点代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你现在是还没发现哥的闪光点,等你发现了,你也会被哥的风采迷的神魂颠倒得。”杜衡一副出世高人的样子,可惜顶着个大光头,有点不伦不类,兀自不觉,自恋的说道。
“我早就发现了,不光闪光,还锃亮锃亮的。”
摸着头顶,杜衡倒是颇为自得:“这可是我最钟意的发型,风再大也不会乱。早上洗脸的时候,还捎带着连头也洗了。”
“你就直说不舍得买洗头膏就是了呗。”秀盛不留情面的指出杜衡的真实用意。
“吃核桃也堵不住你的嘴?淑萍妹子,不用剥皮了,直接塞就行,他伶牙俐齿的,嚼巴嚼巴就咽了。”被戳穿的杜衡忿忿的挑唆着淑萍。
淑萍被杜衡逗乐了,觉得落井下石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故意气他道:“那我可不舍得。”
杜衡眼望实验室门外,嘴中喃喃道:“明天我一定要在门口挂块牌子,写上‘情侣与狗,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