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谢谢你!小羊感觉好多了。”小羊一边转动着手绢一边说。
因为托着一只大大的背包,泡泡雨的双手已失去了自由,所以就只能任由小羊摆布了。当然,说话还是可以的。
“小羊姐,你累了,我自己来。”
小羊很从容,没有停下,仍借着如水的月光仔细清洁和尽情欣赏着这张俊美的脸……末了,她抚摸着他,颤颤地说:
“小雨,小羊有话对你说。”
“哦,姐姐请说。”
“小雨长大了吗?”
“嗯。”
“那,那次小羊说得话,小雨想好了吗?”
“啊?哪次?是,是两年前吗?”
“嗯。”
这一刻,泡泡雨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感到了心在流血,他心疼小羊,他想抱起小羊大喊一声“小雨爱你”,然后再把花朵的事情告诉她……可是他没有,他不能让小羊伤心,他看不得她的泪;但同样明显的是,他也不能欺骗她……于是,就在极度心疼、心虚、迷茫而又不由自主的状态下,他做出了回答:
“小雨爱姐姐,很爱很爱,小雨可以对天发誓——”
可誓言未完,他的嘴就被小羊软软的手给捂住了。之后,小羊接过背包低低说:
“谢谢小雨!”
说着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小羊哭了,她没有完全听懂泡泡雨的话,但却觉的与两年前的状况极其相似,小雨爱小羊,而且很爱,那为什么就不能进入那扇门呢?为什么就不愿把“姐姐”那两个字抛去呢?难道他还想再长大一些?好让那个瓜——熟得更甜?
泡泡雨回到连部,一进门便看到帅小娇、司务长、书记长、卫生助理、通信员等人正围成一圈坐在黑暗之中。这时,一道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把淡淡的皎洁泼洒在几张饿瘦了的脸上。对此他又心疼了,这些从老连队借调来的官兵的兵龄是长一些,但肚子还是肉长的,饥饿问题一样需要解决。
“小娇,饿了吧?”
“还好。”
“小陈、小孙饿急了吧?”
“还好,还能坚持!”这是小陈的应答,卫生助理小孙却没有吱声,看来是饿得话都不想说了。
片刻,小娇轻声说:
“小雨哥,这儿有一个解决方案。”
“好,说说!”
小娇轻轻地推了一下司务长。
“司务长,请你说吧。”
司务长嗯了一声,便指着屋子内侧的一扇紧闭的门,神秘兮兮地说:
“从这扇门进去,有一间仓库,里面有一堆西瓜。西瓜含有糖分、维生素和水,多吃一些就能补充能量,猪八戒这么胖就是爱吃西瓜。所以我建议,学习剑锋老前辈,留下买瓜钱,然后来一顿百瓜宴。钱全部由我们私人出,不占用连队的一分钱。连长,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司务长话音未落,就又听到了几个咽口水的声音。在一个短短的思考之后,泡泡雨慎重宣布:
“好吧,钱,我出。留买瓜钱的程序由司务长操作,不要让老乡吃亏,多给一点。但为了防止大学生误会,必须偷吃,准确讲就是悄悄吃,不点灯黑着吃。我负责站哨,大家进去吃,近战夜战,速吃速决。明白了吗?”
“明白!”
这时小娇问:
“那小雨哥你呢?”
“我肚子不太好,这顿百瓜宴就不参加了。”
“小雨哥,你会饿生病的!就让我带半只好瓜出来,给你尝尝?”
“也行,你看着办吧。”
接着,泡泡雨走到门外,占领了观察警戒位置,在确定没有异样情况后即发出了挥手信号,屋内人员会意,一眨眼便消失在门后。
既然是速吃速决,瓜宴的时间就长不了,不久,几条满嘴瓜瓤大腹便便的好汉便相继返回。最后留在库房里的就只有小娇一个人了,这也许是姑娘文静吃速慢。见到多数人已用餐完毕,泡泡雨便放弃哨位返回屋里。
“怎么样?味道如何?”
小孙、小陈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依次回答:
“吃饱了,还算新鲜,就是味道不好,太淡。”
“不错不错,脆,水分多,味道嚒说不准,太急,还顾不得品尝,要不,我再去尝两口?”
“不必了,不必了。”泡泡雨笑着制止。
接着便有书记长分享感受:
“这西瓜是什么牌子的?以前好像没吃过,味道淡雅,一股闻不到的清香。”
“闻不到还清香?是不是吃糊涂了?”这时,兵龄最大的司务长开口了,“不过,味道是怪了一些,说是西瓜却带有浓浓的冬瓜味,难不是西瓜和冬瓜嫁接的新品种?就像苹果梨那样的?”
就在司务长对西瓜是否纯种提出质疑的时候,库房中传出小娇微弱的呼声。
“小雨哥!”
声音凄惨还带点恐怖,泡泡雨一惊便急急冲进库房。因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好停住脚步轻声呼唤:
“小娇,你在哪里?”
“小雨哥,我在这里。”
顺着声音,泡泡雨伸手摸去,不一会儿便触到了小娇的手,她蹲着,手上满是瓜汁,泡泡雨感觉到了,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
“小娇,什么事?”
“小雨哥,对不起,我实在吃不到一只好吃的瓜。”
“怎么?你在为我选瓜?”
“是的。我运气不好,吃了几只都是生的。我现在有点站不起来了,你帮帮我吧。”
为了选出一只好瓜,连着吃,结果吃的都走不动了?这使泡泡雨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傻姑娘,都是小雨哥不好。”说着,泡泡雨便小心翼翼地把重了不少的小娇抱了起来,并探索着向密室外挪去。
黑暗之中,脸和脸碰在了一起,小娇湿的唇在他的脸上溜冰似地吻着,好像是在探地雷,果然,在贴住泡泡雨的耳朵后,嘴唇停止了滑动,接着便是最轻最柔的声音:
“谢谢小雨哥,对不起!”
“不,应该是小雨哥谢谢你!”
出了仓库,泡泡雨将小娇交给了“卫生助理”。
“小孙,副连长吃多了,你采取点措施。”
“是!”
之后,泡泡雨又进入仓库。这次他带上了电筒,想脱离一下“夜战”的束缚,察看一眼“瓜宴后现场”。在电筒连闪三下之后,泡泡雨获得了足够的信息。原来,这是一堆新品种冬瓜,个头不大,外皮无毛,手感与西瓜不二……在做了必要的清理之后,他走出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