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风骚的变化,晴晴略有察觉,却没有理会,她相信,战场悍将也一定少不了情场上的气度,我的风哥哥是天下无敌的!
当晚,月光似水,“风铃古镇”以它的千年沧桑迎接着晚归的孩子。在进入一座古宅院后,晴晴一家三口进入了“泰山师野战医院”的临时营地。这儿,除了哨兵都已入睡,四处一片寂静。
跨过高高的门槛,点亮苗条的油灯,一间整洁的屋子便展现在了眼前。这是晴晴的宿舍,也是他们的家,体量不大却很温馨,尤其是床,雕工精微、结构舒适,上方还挂着晴晴风骚的吻照和泡泡雨的摇篮照。遗憾的是,风骚住在这里的机会很少。因和平脆弱需要呵护,剑锋集团军的任务仍然繁重,作为主力团一号首长的风骚,就只能坚守岗位少回家了。所以,此刻就是难得的一次同枕共眠,明天一早,风骚又将奔赴百里之外的泰山师二团司令部。
这时,晴晴圈住风骚的脖子,踮起脚,在他的唇上温存了一个甜甜长长的吻。
“哥哥,今天辛苦你了,洗洗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嗲声之中,一抹昏暗的光涂在晴晴脸上,把这个十九岁女孩儿的青春、柔情和妩媚,渲染到了极致。
对此,风骚没有反应。之后,晴晴又快手快脚地端来一盆热水,催着:
“哥哥,趁热洗。”
看着脸盆,风骚依然不响,也不动。这下晴晴的感觉明显了起来,刚才路上话少,还以为他累了,现在看来是有心事儿。于是急急问道:
“好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有。”
“那是不是想你自己的家了?”风骚没有回答,晴晴又说,“哥哥,不要难过,过几天,你再请一天假,我和雨儿陪你去墓地,看望你爸妈。如果你暂时没空,我们母子俩先去一趟,你说好吗?”结果风骚还是没响,至此晴晴急了,眼眶中也有了泪的滚动,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风骚的脸,柔声说,“哥哥,你倒是说话呀,一个月了,就今天一天在一起,你还这样!晴晴都要哭了!”
“哦!晴晴不哭,我,我说,”风骚把晴晴的手拿下,鼓了鼓气,说,“晴晴,我看你与那个小贾之间还有点藕断丝连,我心里的滋味——说不清楚。”
听了风骚的话,晴晴感到突然,在略略停顿之后,她低声说:
“哦,原来是这事。哥哥,你误会了,我与小贾的关系,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没有一丁点儿的隐瞒。当时你爸妈说你牺牲了,我才和他有交往,但我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也没任何出格的举动,真的是一般朋友。我八岁时就选择你为白马王子,一直到近几年生生死死的考验,难道哥哥还不了解我的人品吗?还不信任我的感情吗?”
听得出来,晴晴的语调渐趋激动,而且还夹带着不小的冤屈。对于晴晴的话,风骚听得很认真。
“晴晴,不要激动,哥哥知道你是个说一是一特别诚实的人,哥哥也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但是,今天亲眼目睹了你们之间的暧昧情绪,你叫我怎么办?能装作没看见吗?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你的丈夫,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吗?”
此话一出,晴晴哭了。
她没想到,小贾的事如此透明,自己处理得这么妥帖,怎么还能后院起火了呢?
她没想到,风哥哥怎么会如此敏感?明明只用老朋友的目光看了小贾几眼,他怎么就能侦察出那根没有断掉的藕丝呢?就算是有点感恩的情绪,那也不至于暧昧呀?
最想不到的,还是风哥哥的不信任。难道还不了解小晴晴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小晴晴会欺骗风哥哥吗?对不起爱人和丈夫是晴晴的风格吗?在云鹤爸爸和香香妈妈的影响下,她最讨厌的就是不诚实的人,真心待人做个好人是底线,是她的三观特色。十九年的人生中,她实践了这些,而且还得到周围所有人的认可。可今天,第一个不信任她的人,偏偏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就是她托付终身和向他献出一切的人……
晴晴哭得很伤心,因为第一次感到了寒意。之后,她随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以尽量平和的口吻说:
“哥哥,我再说一遍,我和小贾没有暧昧关系。我对得起你,也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晴晴宁死也不会骗人。你要是爱我,那就选择相信我,要是不信任我,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风骚沉默了,还拿出手帕帮晴晴抹着泪水。
他明白,自己是爱晴晴的,也是信任晴晴的,那都是铁板钉钉不容置疑的事;所以,白天的那些情景刺激,是绝对不能与晴晴此刻的誓言抗衡的;而且,他也完全没想到,晴晴的反应会如此剧烈,哭得又如此伤心。这会儿,他真的心疼了,他不能允许自己伤害晴晴。另外,晴晴和小贾之间没有暧昧关系,那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想到这里,心如乱麻的风骚开始转机。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说:
“晴晴,不哭,小宝贝,不伤心。也许是哥哥太敏感了。我爱你,把你当做我的一切,所以才在乎你。我不想伤害你,如果是我让你伤心,请你原谅,为此我收回刚才的质疑,就算是多余的担心和善意的提醒吧。”
听了这番话,晴晴的情绪稍好一点儿。但对于那个“担心”和“提醒”,晴晴仍不以为然,她觉得,这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两块很坏很臭的大石头。
突然,“哇哇哇”的声音从摇篮中传出,是泡泡雨发话了,意思是:爸爸妈妈别闹了,能有什么事呀?于是他们给孩子换尿布、喂奶,并紧赶慢赶地上床睡觉。此时,墙上挂钟传出了悦耳美妙的两个长声。
黑暗中,风骚抬起了握战刀的手,从背后抚摸晴晴的臂膀,用轻柔的举动传递热烈的信息,不过,晴晴没有理睬,她持续地维持着横背冷对的姿态,并且一声不吭……
清晨,风骚睁开眼,看见的仍是娇妻曲折婀娜的背影。
在用“挑棒棒”的技巧收回了那只大手之后,又以蜻蜓点水的功力离开了床铺,最后,他穿上军装,挎上手枪,靠近晴晴,并在她的青丝上轻轻一吻……
不久,一辆墨绿的吉普车已飞驶在了通往“棉州”的路上,而躺在“风铃”古宅里的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的晴晴——还是那个姿势。她一夜未眠,枕席全湿,此刻正等待着雨儿的呼唤。
……
只要有人喜欢战争,祥和的鸽子便与神圣的橄榄枝无缘无分。
一年之后,新的战争又爆发了。受父老乡亲的委托,剑锋大军再次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