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正文前想说的话。
现在我已经一点也不压抑了,这让我很不习惯。
我在家四处游荡,却一点压抑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感觉很无聊而已。
大概是因为昨天,我认识了一个同样从抑郁症走出来的17岁的妹妹。
她说自己曾经有过人格分裂等,音乐是她想做到的事,她也在努力做。当我真正在现实里遇见和我相似的人,我却突然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三个月后,我走进了高中的大门。
我在开学前,将蓄了许久的长发用推子全部推掉,以此来表我想要变外向的决心,因为我觉得我全然是因为内向,而导致了许多问题,我还未了解到抑郁症这个词。但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我在初中时,不也是不断地尝试着改变吗?
可我从未成功,从未变成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改变自己最难的一点在于,别人认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还买了一本日记本,想来写写日记也是好的。
(一)人物
报道。
报道这天,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他们三人送我来学校。
进了寝室,恰好遇见一个室友,他剃着子弹头,背着一个supreme的挎包。他的父亲在一旁。
“握个手吧”家长们让我们握手。
我便和他握了手,呆呆地笑着,他却只是看着我,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我便不笑了。
他叫做学良。
他父亲准备走的时候,他说:“可以滚了”
我深切地记得这句话,那时觉得他真是一个叛逆的人。
可在之后的相处之中,他却对我十分地好,去哪儿都带着我。
父母走了之后,我便与其他刚认识的同学一同去报道,去吃饭。一切还算正常,除了我有些社恐以外。
军训。
第二天我们便坐上了去军训基地的车。
在这军训期间值得一提的是瑞豪这个人,因为他会跳街舞,所以在这里我就将他称作街舞。
晚上集合站队的时候,教官让我们立正站军姿。
在所有人都严肃地一动不动时,我的脑子里却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我便旁若无人地傻笑了起来。
这时站在我旁边的街舞大概是被我感染到了,他也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们俩不知道各自在笑什么,但是此起彼伏,互相感染着,便停不下来了。
教官听见了笑声,便走过来,这时我闭上嘴,脸上却憋不住自己的笑容。
等他一走,我又开始笑了起来,街舞也跟着不断地笑,直到我们俩开始颤抖起来。
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常常这样,有时候在家里,我会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也许是觉得自己好久没笑了吧。笑过之后,我便难受起来,又开始捶玻璃捶墙。(当我打下这段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傻笑着)
我和街舞这样傻笑着,就成了朋友。
军训完之后,我回到家,皮肤已经褪了一层皮。哥哥看见我,便狂笑起来,说像从非洲回来的一样。
非洲鸡
非洲鸡是寝室里最黑的一个,他和我同姓,睡我的下铺。
他家和我家是顺路的,所以在高一的时候我们常常一起回家。
(二)在学校里的无限循环
以我买的那本日记作为线索来叙述吧。
在第一页,我写上了忧郁录三个字。
2014.8.25
为人处事
这是开学之前,我给自己写的话语,我希冀自己学会为人处事。
8.26
慢慢来
大概是发现自己不能突然地改变,在人多的时候,我总是搭不上话的,即使我脑子里出现了非常妙的接话,但我说不出来,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已经没用了,我便放弃了。
8.27
new start
……下星期一定要进入学习状态。
一定,必须,这样的词,对我来说是种煎熬,因为我往往夸下海口后,会食言,这之后又会陷入对自己的贬低。
8.31
愿一切安好,虽然现实时而让人迷茫。
9.1
星期五回去的时候,愿不再是那副景况。fighting is the only way i can walk!
那副景况指的是什么呢?
三(家里的矛盾)
在我上高中这一年,父母的厂子垮了,原因是老板弄了几百万的贷款,而厂里又接不到活,于是父亲便与其他工友一起去外面上班,母亲则该休息了。
婆婆是由我家以及另外两家轮流照养两个月的,都说古往今来婆媳关系不合,母亲与九十岁高龄的婆婆,具有着十分尖锐的矛盾。
可是在我的眼里,婆婆并没有什么过错,相反母亲却显得尖酸刻薄起来。
婆婆叫我二娃,她与我的关系大概是最好的,因为我在老人与小孩面前没有戒心。
有一次我在吃辣条,婆婆便问我在吃什么,我便默不作声地拿了一块给她。
婆婆的上半牙已经掉光了,她便把辣条含在嘴里,慢慢用牙龈和下牙嚼着。
吃完了,她说:“这个有味。”
我便会经常买辣条给她吃,因为她吃饭的时候,总说菜没盐,觉得嘴巴没味。
婆婆看电视的时候,常常会和电视里的人对话,她指着电视问我:“二娃,他们不下班吗?”
我摇摇头,婆婆的耳朵几近失聪了,所以她说话都是看人的口形。
放新闻联播的时候,婆婆还会和电视里的主播对话,因为他们是看着镜头播报新闻的,婆婆便以为他们是在和她打招呼。
婆婆不停地点着头,然后问一句:“你们吃饭没有?”
如果我坐在旁边,她便会不断地和我说话:“二娃你看你看,他们打起来了”
当电视里放抗日剧或是其他暴力的剧的时候,婆婆会一脸不开心地让我把电视关掉。
过年的时候,婆婆偷偷找到我,塞了十张十块钱给我。
她说:“二娃,你五十,你哥哥五十”
我觉得受宠若惊了,因为婆婆的零花钱平时都不会用的。
那么在我看来人畜无害的婆婆,与母亲接触时,是什么样子呢?
吃饭的时候,婆婆总会盛半碗饭,然后夹些菜便坐到一边吃。
母亲便在她夹菜的时候不停念叨着类似于你吃得动才怪的话语,同时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着婆婆。
坐在一旁的我看着母亲那样的眼神,并未说话。
当父亲去上班了,婆婆还在看电视的时候,母亲便从卧室里走出来,然后将电视关掉。
我在场,母亲就说:“别给她看,她看了之后自言自语吵的很。”
我只得说:“我要看。”
婆婆本来什么都不用做的,可是婆婆总爱做些什么,她洗碗,洗菜,煮饭。
可是她洗碗洗不干净,洗的菜是不吃的,煮的饭全是夹生的。
有时候,她会在清早进入房间,将我和哥哥没穿过甚至刚洗过的衣服全洗了。
这些便成了母亲的谈资,母亲在婆婆做这些事的时候,有一副类似对哥哥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母亲皱着眉头,与婆婆说着不用她洗碗之类的话,婆婆听不见,她只能看见母亲愤怒的嘴脸。婆婆便低着头板着脸走了。
有的时候,婆婆也会和母亲吵起来,最激烈的时候,婆婆与母亲各自说着话语。
婆婆说:“你怎么这么恶”
母亲骂她死老婆婆。
然后母亲咄咄逼人着,说着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你之类的话。
婆婆愤怒地想对母亲吐痰,结果一口痰无力地挂在了嘴边。
在这样的时刻,我感觉到了一丝凄凉与荒唐。
在这样的时刻,我往往会回到房间,我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边是对我十分好的婆婆,一边则是我的母亲,尽管母亲在我看来是如此地尖酸刻薄,这和她对我,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但她仍然是我母亲。
我又矛盾了。
在那时,父亲母亲哥哥之间的氛围也不好。
你知道人是有代沟的,哥哥已经闯荡社会了,所以在饭桌上说到些什么事的时候,哥哥与父母也会争论起来。
无论是谁赢谁输,我在一旁吃着饭,内心里却很难受,似乎我的生活中不想看见一点争论,哪怕这是正常的争论。
父亲呢,父亲有时候感觉会像暴躁时的我一样,他从一进门,就开始数落。
“李明梦,你的鞋能不能摆好?”
“做饭的时候把风扇开着不行吗?”
父亲一进门,就在各个房间四处张望,看见没做好的事情,便会质问我们。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小问题,不值得父亲这样咄咄逼人。
母亲说:“父亲更年期到了。”
也许是我太脆弱敏感了,但家庭氛围那时确实并不是很好。我在很早之前就觉得大人只是失去了约束的小孩,因为很少人会去指责大人,于是大人们就肆无忌惮起来。
9.10
厌学,就是觉得好累,太懒,却无法约束自己。
dont be shy,or z will have so many pity
不想,真的不想再留下遗憾了。
为何存在,以后再想吧。
为什么还是抑制不住,要想太多呢?非得把自己搞糊涂,难道想这样过完人生吗?
我处处怀疑着自己。
9.14
今天换新同桌了,但是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交流
9.15
莫名其妙地有些难过
9.16
总觉得我有些多愁善感
9.17
(我写出了二十六个字母,然后圈出了ouy这三个字母,想来是组成了一个you)
9.18
信
我早就知道,我会后悔。可是为什么呢明明知道自己会后悔,还要告诉别人呢?你tm……
你应该努力地与她说话
just want to be friend
卧槽你要做什么?dont be ws(猥琐)last chance 靠,sb李明梦
9.23
最近的感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
让我试着用客观的角度来想想最近发生的事。
九月十四日换了新同桌,九月十六日时他用日记写maybe i will like her,也就是三天的时间,他就认为自己喜欢她。九月十七日晚上,他传纸条给她说我有喜欢的人,然后她一直问他是谁,他一直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以后会后悔,终于熬过了三节晚自习。
可是,
傻逼!
(循环又来了)
九月十四到九月二十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懵懂的小鹿又开始瞎撞了,果不其然,因为“逃避喜欢的女生”这个无法逃避的魔咒,我又陷入了循环。
我上高一了,我开始试着学习与人相处,与男生相处倒是简单,高中里没有欺负我的人。可我还是无法与女生说话,这让我十分头疼。
我的女同桌是一个叫做唐政艺的女生,因为她和我传纸条的缘故,我毫无意外地喜欢上了她。
我在纸条上写着:“我在班里有喜欢的女生啦!”
“是谁呀!”她直接问我。
“你猜吧!”我写道。
于是她一连猜了好几个都不对。
其实就是她啊,所以我在纸条上写着:“她的眼睛大大的”
“就是你呀”
于是她不说话了。
9.23
我明白了,原来我想成为的,是像哥哥一样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的人。
I am what i am。
而对于我的家人
我是他们的全部,必须活着而且要比别人活得更精彩。
人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只关心自己的感受,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为别人着想,真的很难,也很累,除非是家人。
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是否这句话也有歧义呢。
9.23
明天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must must……成为一个开朗的人。
hi
i am sunshine boy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我一定是被自己感动到了。
晚上我在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早上刚醒的时候也是如此地期待,而真正到了我该开朗的时候,我肯定失败了。
9.24
我总是,把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拖到明天去做,总之觉得自己办不到的事,就一直向后拖,直到再也无法弥补了。
我总是,莫名其妙地不高兴,没有什么理由,便对我的青春失去了信心。
我总是看着别人的背影,你以为自己没朋友?为何还要活在那个世界里,你真的愿意,每天都为不必要的事而烦恼,在这个本来充满阳光的世界里苟活下去吗?
不知道你是否真的记得,你曾许下一个承诺,但是你从没为那个刻骨铭心的承诺做出行动。
你要放弃吗?你要放弃吗?你要放弃吗,努力学习取得好成绩能让家里的关系稍稍紧密的机会吗?你要放弃,与人交流而获得内心的平静的解药吗?
或是你想让,本就有着无数道伤疤的心灵缺口再扩大吗?你喜欢莫名的心痛,全身由内而外的无力的感觉?
你觉得你很累?
你觉得你和世界脱轨了?
你以为你只能永远苟且地活着?
你以为太过善良能得到什么?
就像戏剧般的,我以为我能改变世界,曾经。可是我连自己都没有改变,懦夫,孬种!
既然不能改变世界,那就要摸清这世界上所有的真理,即使变得罪恶,即使良心背负着不安,也没关系。因为:
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为了保护我爱的人,不惜伤害他人,也是没办法的。
快成熟起来吧,支离破碎的家经不起折腾。
i have a dream
冉子靖,对不起。我给你的人生留下了一段不好的记忆,原谅我吧,青春无悔,如果我能再回到那些天啊,我一定会陪你做你想做的,我会逗你开心。
原谅我。
我是个bad man。
写下这些的时候,我所想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9.30
如果真的能快乐,我宁愿活得没心没肺。i am tired again,just believe yourself。you are not alone,and you are not nothing,you will brightly,because
(写到because就断了,想来我是做别的事去了)
10.9
要学着给自己找事做,才会不想那么多,而让自己时常忧郁着,为什么总是为那些有的没的的事烦恼呢?
你要做到最好。
10.10
今天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我想起了,我已经有四个生日没过了,心里总归是有点忧伤的。但是……总觉得今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new start!
我想起了在火车站的哭泣,一个人躺在硬卧上听着火车鸣笛和车轮转动的声音。
10.14
i am just feel sorry for her
the only things i did wrong
no,i was wrong when everything start
the world is wrong,too。whose fault?everyone has fault,everyone
谢谢你让我变得坚强,从现在起,我唯一的缺点也没有了。
(到这里,我该说说唐政怡之后我喜欢的女生了)
这个女孩子叫做姜姬允,狮子座,天真可爱单纯,笑起来有酒窝。
是街舞告诉我这个女生的存在的,那时街舞和她做得近,于是天天逗她玩,觉得她很可爱。
我也觉得。
为了接近姜姬允,我便注意到了和她一起玩的夏桐,还有王稚亭。
那时与此有关的人有学良和一个叫做黄纯睿的稍胖的人,学良除了嫌弃我幼稚以及闷骚之外,对我十分地好,好到什么地步呢?
那天在寝室里他感冒了,我和他亲了一口。我不记得是为什么了,但我确确实实地和他亲了一口,只是触碰了嘴唇。
第二天我发烧四十度回家了。
黄纯睿呢,则是活宝类型的人,从开学第一天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引得全班哈哈大笑。
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带着我的,才让我没有一直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回到正题,我决定追姜姬允,我便告诉了学良和街舞等人,他们便帮我追她。
我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那时食堂三楼有火锅,我,学良,黄纯睿,夏桐,姜姬允便围在一桌吃火锅。
你知道我的,尽管他们努力创造话题,我却几乎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在快吃完的时候,我拿出自己写好的纸条给了姜姬允。
算是情书吧。
这之后,我为了更了解她,而去QQ上找夏桐聊天,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大概是不好意思把。
这一聊,我毫无例外地喜欢上了夏桐。
夏桐是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女孩子,身材好,有个性,笑起来眼睛眯着很小,露出大白牙很可爱。
我一开始叫夏桐知心姐姐,因为她似乎什么都懂,无论我提出什么无厘头的问题,她都会用我觉得开口,然后提出她的意见。
在班里,大家都叫她pa姐,因为她会跳hiphop。
她人很善良,老是在学良和黄纯睿没钱的时候请他们吃饭。
每每当我在学校里遇见夏桐,我打不出招呼,她却会笑着努力地与我挥手。
太热情了。
这之后的聊天之中,夏桐说其实刚开学的时候,看见我和学良一起在英语课时的表现,觉得我们俩十分相像,英语也都很好,那时觉得我和学良一样是个开朗的人,这之后接触下来发现不是了。
她说:“那时对你有一丢丢好感”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义无反顾地变心了。
我这才想起来,开学不久后,因为自卑于我的长相,我把自己左下巴的那颗困扰我很久的痣给去掉了。
我正在将结的疤扣下来,夏桐却突然坐到了我的后面,拍拍我的肩,然后问我一些关于去痣的事。
我并不能说多少话,甚至可以说是话题终结者。大概她那时才发现我不是一个开朗的人,于是乎对我的好感便没了。
回到正题,我喜欢上夏桐之后,在一段时间里我还是装做喜欢姜姬允的样子,却从未和她聊天了,我一直在和夏桐聊天。
没多久,我给夏桐表白了。
于是我开始躲着夏桐和姜姬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我信星座的缘故,我是白羊座,夏桐是天蝎座,于是我便喜欢她喜欢得无法自拔。
我将与她传的所有纸条收在一个文具袋里。
我与她发短信,说自己今天很想她,看见她怎样怎样,我感觉十分难受。
她偶尔会,经常不回。
不久之前我问她的时候,她说那时对我的感觉是:
首先我因为喜欢姜姬允而喜欢上她,就让她觉得像电视剧一样狗血。
而我又是个默不作声的人,给她发的短信却显得十分喜欢她,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她说,她那时很怕我,感觉我像是一个神经病,怕有一天因为爱而不得,我会将她杀掉。
也并不是无道理,你可以想象,连我自己想象着当时我的样子,都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