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已猜得了个大概,不过经由仵作证实还是颇感意外。我问道:“太后所中是什么毒。”
“水寒。”
“水寒?!这是什么毒?”我一个现代人哪里能懂你古代人的毒呢?我不禁坐过去,俯身查看,嗯?杏仁味?什么水寒,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氰化物中毒。“皇嫂,你千方百计的要靠近母后的尸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啊。”月王爷在一旁冷眼看着我,话里有话的说。
“当然有原因,我的职责所在就是为了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瞑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再怎么说我是你的嫂嫂,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面对月王爷的咄咄逼人我也不甘示弱的说。
风无痕没有理会我和月王爷之间浓重的火药味,问一旁的仵作:“这好好的宴会哪里来的‘水寒’呢?”
“经过初步勘查,‘水寒’来自太后所喝的酒里。”仵作照实回答。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对此大为震惊,风无痕进一步的问:“可我们喝的是同一壶酒,怎么会就只有母后中毒?”
面对风无痕的强势,仵作颤巍巍的回答:“微臣刚刚将每个酒杯里的酒都用银针验过了,只有太后的杯子里有毒,换句话说,太后很有可能是在别认为她添酒的过程中被人在杯子中下了毒。”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将目光齐刷刷的射向了我,这是什么意思?认定我是凶手了吗?从来没有被人冤枉过的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冤枉的滋味。风无痕此时站出来说:“朕不相信,羽凝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也未必,皇嫂和母后之间的过节我们都是略有耳闻的,相比之下,我们这里最有可能杀害母后的就是她了。”一直不喜欢言语的无瑕公主此时居然对我落井下石。
面对如此百口莫辩的情境,我依旧心有不甘的说:“那又怎样,现在有确实的证据说人是我杀的吗?如果光凭杀人动机就可以定一个人罪的话,这个世上不知道要多多少冤死鬼呢?”我转头看向一旁的风无痕,“你也相信他们的话了是吧?好啊,原来你就是这样一个草菅人命君主,昏君!”我不住地骂道。
“大胆!你先是杀害太后,现在又对皇上无理,两样当中的任意一样都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月王爷冷冷的说。
我自嘲的笑了笑:“那又怎样,反正横竖都是死,这不就是你们今天把我骗到这里来的目的吗?风无痕,别人都说帝王无情,事实也确实如此,我真笨,居然会相信你和别的帝王不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算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羽凝,你冷静点,朕没有不相信你。”风无痕看着我无奈的说。
“好啊,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也同样看向他。
“朕……”风无痕沉默了。
“你连怎么做都还没有想清楚,就告诉我你相信我,那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你相不相信我的问题,而是我不相信你!”我的气愤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了。
“皇嫂,你别怪皇兄,其实皇兄也很为难的,你要我们相信你,可是事实这酒是你斟的,而母后又是喝了这酒才中毒的,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是指向你的,要我们不去怀疑你真的很难,如果你真的是冤枉的,除非你找到有足够的证据说服我们才行。你说对吗,皇嫂?”事发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无谢公主在一旁规劝我。
想来也是我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忘了只有证据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还我清白的东西。对于我而言,如果利用上21世纪的一些手段,想在一个死人身上找到一些我想要的关键应该不算是一件难事,可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月王爷,他总是那么排斥我靠近太后的身体。我脑中快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对着无谢公主说:“刚才是我鲁莽了,谢谢你的提醒。”无谢公主不再说什么,友好的对着我笑了笑。
虽然被我冲撞了一通,风无痕仍旧关切地望着我,问:“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我累了,我先回聆雨轩了。”说完我独自一人走开了。
无瑕公主依旧是冷若冰霜的表情:“皇兄真的就这么让她走了?如果她真的是杀害母后的凶手怎么办?”月王爷只是望着我远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而无谢公主看着一旁太后已经发凉的尸体难过的说:“好好的一个宴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风无痕此时的表情堪比千年的玄冰,低沉着嗓子说:“这根本就是一场事先策划好的阴谋。”说完用尖锐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很多人都因为害怕而低下了头。风无痕吩咐了几个人将太后的尸体妥善处理,又将所有人驱逐了出去,派重兵把守南松苑,要求务必要保持现状,也就是说所有的杯盘都不需要收拾,倾倒的凳子,跌落的酒杯也要维持原样……等一切处理妥当后才安心的离开。
话说先一步回到聆雨轩的我气愤的一屁股坐在了园中的石凳上,还一边自言自语的发泄:“就知道宴无好宴!md,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小不要脸的陷害我,我一定要把它大卸八块,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晒成肉干后拿去喂狗……”
就在我忘情的发泄时,肩上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我转头看,是洛歌:“要死啊,下手这么重!”我不悦的打开了她的手。
“哇,你刚刚去太后那里吃饭吃的是火药啊,这么冲!”洛歌疑惑的看着我。
我不爽的说:“别和我提刚才的吃饭,气死人了,居然还被人当成了杀人凶手,靠!我韩羽凝可是云落市最具盛名的首席女法医耶,栽在我手里的杀人犯不计其数,今天居然发生这种事,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等一下,你能不能说具体一点,你这样说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耶。”洛歌在一旁坐了下来。于是我就把刚才吃饭时所发生的一切原封不动,不加修改的说予了洛歌。听完后洛歌说:“按照你这么说,今天的宴会根本就是一个陷阱,等着你往下跳,而目的就是想至你于死地,那么你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有,一个是其间我提到的那个差点摔了酒瓶的宫女;一个是处处针对我的月王爷;还有一个是我一直不太了解,为人冷漠异常的无瑕公主。”我将我怀疑的对象列了出来,告诉洛歌。
洛歌思索了一会儿,附到我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听完后我怀疑的看着她:“这样有用吗?”洛歌白了我一眼:“这么多年的搭档了,你还不信任我吗?”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吧。”我叹了口气说。
“喂!韩羽凝,我是在帮你出谋划策耶,你那是什么态度啊!”洛歌装出一副斥责我的样子。
我打了个呵欠:“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刀子嘴,豆腐心。”
洛歌无可奈何,只能做出一副“败给你了”的样子对着我。记得有人说过把快乐和人分享,你会得到双倍的快乐;把悲伤与人分享,你会减轻一半的悲伤。我想烦恼也适用于这个定律,和洛歌说过这件事后我的心情一下子清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