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船翁将我摇到对岸。”也正是经过打听才得知恩公的居所就在湖的对岸,而且通过水路也是最快的。
“公子这是要去京街?”正在摇船的船翁问道。
“嗯,前去寻一位故人。”
“喔,原是如此。我看公子衣着打扮也不似寻常人,应该是去京街吧。”
那白衣公子素来神情严肃,可不知是何缘故闻翁言而喜,道:“我确实是京城中人,只是早年儿时家中有难,也不曾来过了。此次前去正是为了报答儿时的一位恩公。”
那船翁听后,叹了一声,道:“可叹这世间世事无常啊,也是个可怜人呐。”
不知为何,听见这船翁的话,子渊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说过的话,“你要的想走的路,都只能靠你自己的意愿去选择,其他人帮你做的选择就都不算。”可能是,想起小时候的事,心境使然,便道:“人生百态本就无常,锦衣玉食也好,贫穷潦倒也罢,倒不如不如翁老在此捕鱼自在。”
“年轻人倒是看得很开,既然要去京街,不妨就多留几天,咱们京城这就数京街最为繁华了。”
那白衣公子只是笑而不答,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那白衣公子也终于随着船“漂”到了对岸,话别了老翁,便直奔诸葛府而去。
此时已是正午,诸葛月闹腾地用过午膳先下已经睡着了,饭桌前只剩下诸葛侯爷一人在为诸葛月拜师的事伤脑筋。伴君如伴虎,现下他虽然在民中声望不是很高,皇上没有了太多的忌惮,但也防不了什么时候就一脚踏入了鬼门关……本就是老年得子,最放心不下也就是他的女儿,他现在只希望能在他的有生之年赶紧为诸葛月找到一个靠山也好一并学些本领。而现在和柳馨客关系却又搞得很僵,不觉有些苦恼。
“劳烦了。”很快,子渊已经走到了诸葛府的大门处,并告知了两位小门童的来意,便站在府外等候。
“侯爷,”门童跑到侯爷跟前,行礼,道“侯爷门外有人要见您,说您是他儿时的恩人,特意前来报恩的。”
闻言,诸葛戚信微微讶异,来到府外只见一位与常人穿着打扮不同的白衣公子,年纪不大却又一股道骨仙风。道:“你便是那位要前来报恩的客人?”
“正是在下,不知前辈可是诸葛戚信,诸葛侯爷?”
“正是。”子渊的回答得到了肯定,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在子渊的心间涌动,作揖道“当年多谢诸葛侯爷相救……”
经过子渊一句句的道来,诸葛戚信也想起了当年的事,不觉有些可惜,道:“算不上什么大恩,我也只是做我分内的事罢了。”
闻言,子渊只是笑道:“世人皆说这京城最为谦虚的人怕是就是诸葛侯爷了,今日所见果然不虚;我可不认为当年在我家破人亡还只有五岁的时候,帮我救下家中剩下家仆重新给了她们一些差事也是侯爷应做的分内之事;帮我另觅住处,告诫我放下心里的仇恨也是侯爷的职责。当年,那么多的当地官员看我家中败落,还怀有珍宝,纷纷落井下石,也还是诸葛侯爷一人挺身而出……”
听了子渊这般言辞恳恳,诸葛戚信也没有在坚持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怕你心有怨恨,想着什么时候你想好愿意来我们府中住下,可是一直未等到你,后来我前去找你,却未曾找到你,那些年你都去哪了?”
“机缘巧合之下我遇见了柳馨客的掌门人,并拜其为师成为了门内的亲传弟子,来到柳馨客之后一心潜修不问世事,再加上门中规定,不得随意离开师门,这才没有及时告知。”
“看着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一转眼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也长大了。”听了子渊的话,诸葛戚信满脸欣慰,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你刚刚说,你拜入了柳馨客,如今还是门中的亲传弟子?”
“正是。”
诸葛戚信点了点头,却欲言又止,他想借助子渊事内门弟子为诸葛月说些好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权衡再三开口道:道:“最近因为小女的事与你们师门发生了一点不快,还希望师门不要记挂心上。”
“不知是何所缘故?”
“说来也不怕被笑话,不过这事的原委还是要从头说起,子渊你且看我与当年有什么变化没有?”
“十年前,我遇到侯爷,还记得侯爷的居所并非京街而是城南依皇城定居,路上听人说京街是如今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侯爷此举却是在避世,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正是这个道理,不知是否如我所说这般?”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吾衰矣,想不到你竟是看得这般清楚。”
“不知……侯爷的声望近来来是否有些下降?”
闻言,诸葛戚信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呀。最近声望何止是下降啊,当朝为官那会没有敌对,更是在我声望逐渐下降的时候,到处造谣。树大本就招风,不过现在避了世,也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闲言碎语了。”
“如今身子更是大不如前,未来的事更是无法预测,我如今只希望我那小女儿以后能有个可靠的靠山,在练就一些本事,一会我要是不在了,她也好有些自保的能力。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所以我想过让我那小女儿拜入柳馨客为徒,不想却发生了一些口角,还望到时候子渊能够不要介怀。”
“侯爷是否是通过一张地图找到柳馨客的正门的?你们去的正门是否只有为数不多的弟子在?而且也只是偶尔去那正门口处?”
“那地图是你……”
“正是。那天我与师兄弟到茶楼歇脚,刚巧碰到有人在打听我们柳馨客的位置,认出了他是小阮子便就将身上的地图随手放于桌上送与了他。”
“原来是子渊相助。”
“只是,我们门中有规定不收女子为徒,只是……”门中虽然不收女子,但是柳馨客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地方,没有道理会因为此事发生口角呀只怕此事另有隐情……
“只是如何?”
“师傅年事已高,今年师傅已经收了花无月师弟为徒,怕是不会在收新徒了;不过这次回去我倒是可以问问师傅的意思。”
“那便多谢子渊了。”
“恩人无需言谢,只是不知您那女儿是何名字,芳龄多少。”
“名月,但还未赐字。如今才两岁大。”
得知那诸葛月的年纪才两岁,子渊也的确有些讶异,也深深地体会到了为何诸葛戚信先下为何如此着急为那诸葛月找师父了。
子渊因为与人有约便没有留下用晚膳便离开了,并约好明日的这个时候过来看望诸葛月。
白日有客在,江夫人身为女眷便没有出来走动,也只是在晚上入睡时得知了那子渊的身世。
“那尼姑庵在十年前本是一座豪华的府邸,用‘洞天之府’来形容毫不为过,而且他们一家也都是行善乐施的大善人,可正因为如此,造人暗算,引狼入室最后搞得家破人亡,财产丧失。此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更是听闻有异宝现世,引得贪官无数,后来传入圣上那里,便命我彻查此事,也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那个孩子,那个时候他才有五岁,我瞧着可怜,便帮了那孩子一把。”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江夫人道。
“是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到底,圣上之所以会管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那件宝物罢了。”
“当时你把他救出来就应该把他带到家里来,多好的孩子啊。”江夫人道。
“当时我倒是提议如此,只是他当时不肯,不过其实这样也好,那孩子终归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干涉不得。”诸葛戚信说道。
熄蜡之后两人各怀心事便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