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开封府!
阿全从最近发生的种种,有皇帝身边的人,有封疆大吏,想必这件事情跟宋钦宗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既然小孩这条线索已经直接通到了开封府,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见阿全低着头没有说话,一旁的云梅悄悄问道。
“阿全哥可是有出去的法子了?”
阿全默默地摇摇头,现在他确实没有法子,这一切都太陌生了,只是现在应该想办法传点消息出去才行,让铁鹰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气窗。
“唉,看来我注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云梅想逃,每一次有人关进来,她都要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很可惜,每一次都是在两天之后被斩了。
“开饭了!开饭了!”
一旁昏睡的陈大海被狱卒喧闹的催饭声吵醒了。只见一名狱卒提桶,一名狱卒斗勺,后面还跟着四个狱卒,其中一个狱卒手中还提着一个饭盒。可能因为这里是死牢的关系,反倒是外紧内松,狱卒将碗掷于地上,拿斗勺的从桶中舀了一勺倒在碗中,囚犯自己够着拿进去吃即可。也许是这些死囚都已经看透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快活一天,一个个吃的津津有味,即使传来的是一阵阵的馊水味。
这时候,狱卒打开了阿全的牢门,一名狱卒将饭盒放到地上,从中端出记到小菜,一只鸡,一条鱼,一碟花生米,两大晚饭,还有两坛酒。狱卒放好饭菜,弯腰冲着阿全点点头,缓步退出了牢房。
“奶奶的,脸上被墨刑了!这辈子毁容了!”
陈大海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自昨夜之后,似是一下转了性子。没有再去管那生死,管那对错,竟是关心了自己的容颜。
“陈大哥如此之黑,涂了点墨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放心,还是个美汉子!”
阿全知道陈大海在刻意的压抑自己的情绪,同时对自己也赶到歉意,也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罢了。也就接上了陈大海的话,风趣地说道。
陈大海敲了敲端来的饭菜,被阿全这么一说,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阿全说的哪里话,我看阿全虽是受刑,却更有一番风味了!还别说,这些人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看这外面的阳光昏暗,今天怕是睡了一天了。来,阿全,咱们好好的喝一坛,明日里再好好的睡一觉!”
阿全俯身下来,揪下了两只鸡腿,递给了云梅。
“云梅姑娘,赶紧把这鸡腿吃了,你现在是关键时期,补点营养,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云梅正低头吃着碗中的馊饭,看着阿全递过来的两个鸡腿,怔怔呆住了,停了半晌,迅速的接过了阿全手中的鸡腿,转过身去,如狼似虎的啃食了起来,右手时不时的抬了起来。
“别急,慢慢来,不够这里还有的。”
说罢,阿全将整个一盘鸡放到了云梅身后,悄悄地转过身来,迎来了陈大海奇怪的眼神。
“陈大哥如此看我是何意?”
陈大海捏起两颗花生米扔进嘴中,抓起坛子喝了一口,这酒比昨日可烈得多了,陈大海忍不住呛了一口,拼命咳嗽起来。
“我……我说……咳咳,我佩服你啊!咳咳……就着牢中还能泡妞!”
待到陈大海咳嗽声弱了下去,抬起涨红的脸,阿全解释道。
“陈大哥说笑了,只是该女子已然怀孕。你看这牢饭是一个孕妇可以吃的么?”
阿全本想告诉陈大海云梅与孙懋的关系,但想到若是陈大海发起疯来,可能孙懋未死的消息就瞒不住了,那时候对陈大海都将会是很大的刺激。
“哦!原来如此,那是理当照顾!”
生死,对于一个上过战场的人早已看透。不过对于妇女,军人都会有所怜悯。不过此时,仅仅也只是怜悯罢了。陈大海又抓起一把花生米,又猛地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陈大哥少喝点。”
阿全忍不住劝了一句,虽然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阿全转过身,发现盘中鸡已然不见,而云梅还是背对着自己,看得出来,她还在吃。此时阿全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才能把消息传出去才是最关键的了。今晚伙食如此区别对待,怕是自己被押上开封府的日子也不远了。
“咯……!”
不一会,阿全的身后传来了云梅的饱嗝声。
见到地上散落一地的鸡骨头,阿全心中顿时有了想法。阿全从自己身上扯了一条布,布两头各帮上一个鸡腿的骨头。绑好之后甩了甩,觉得甚是不错。
“阿全你这是干啥?”
正喝酒起劲的陈大海眼神有点迷糊了,看到阿全手中的鸡骨头,感到十分的诧异。
“嘘!”
阿全给陈大海使了一个眼神,陈大海会意,又静悄悄地自己喝着酒,不多时,一坛酒,一碗饭已经下肚,只是觉得还未饱腹,又想把阿全的饭一起吃了,想到阿全似乎一口未吃,又放了回去。只是提起另一坛酒喝了起来。
“阿全,阿全,你这是做什么呀?”
吃得好了,云梅的精神也好了不少,看到阿全弄得奇奇怪怪地东西,悄悄问道。
阿全又找了两根大一点的骨头,用布条系在了两端,神秘的说道。
“我在想办法出去呀!只是不知道这法子成不成了,一切听天由命吧,希望铁鹰能懂。”
此时外面已经黑了下来,阿全将鸡腿骨较细的扔到了地面上,将骨头较大的扔到了暗沟。
……
牢外。
林凤英家。
桌前一盏烛灯。
铁鹰、阿豹、阿虎、林凤英围桌或坐或立。
“阿豹,你鼻子这么灵,闻不到阿全的味道么?”
铁鹰就是站着的那个人,急躁异常。
阿豹白了铁鹰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你以为是啥呢!牢房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刚刚不是都打探了么,牢房旁边还连着暗沟,都是臭味,怎么闻得出来?”
铁鹰一拳打在桌上,重重地谈了一口气。
林凤英双眼通红,想必已经不知哭了多少回了,坐在桌旁,不断来回卷着手中的手帕,即使勒得生疼也完全感受不到。
“这可如何是好!官府也在通缉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阿虎坐在一旁,安慰道。
“嫂子莫要担心,我们已经派了很多兄弟前去打探了,官府认不得他们,等到他们有消息了,一定会传回来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阿全在哪个牢房,这样才有法子。我相信,凭着阿全的才智,一定会想办法留下蛛丝马迹。这样,现在天色已晚,嫂子家中留守。我,铁鹰,阿豹再去牢房周围打探一圈,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阿全一定会留下信息的!”
“也只有这样了,阿全可不能死啊!他让我给他打造的武器还在我这里呢!”
说话间,铁鹰从腰间取出阿全交待打制的武器。
“这是什么?两头是棍,中间又何以用铁链连接?”
本就对刀剑兵器颇感兴趣的阿豹忍不住问道。
“我又如何得知,只是阿全叫我这么打,我就这么打了。”
“好了好了,救人要紧!”
……
咚咚—锵!咚咚—锵!
朦朦胧胧,传来了打更声。
三更了。
所有人都已经安睡,云梅吃得好,睡着了;陈大海喝的好,也睡着了。只有阿全,异常清醒。
哒……
一颗石子打在了阿全的身边,阿全猛地回头,发现阿虎正在窗外看着自己。
“阿虎!”
阿全刚想喊出来,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朝着窗口走去。
“阿全,一切可好?”
“嗯,一切都好,你看陈大哥就知道了。”
这时,铁鹰挤掉了阿虎的脑袋。
“阿全,是我发现了你的鸡腿武器,是我知道的!”
“明明是我发现的好不好?”
后面还传来了阿豹小声的抱怨。
“你这小子,要不是我告诉你阿全的武器长什么样,你能够知道?”
“好了,别说了,听阿全的!”
阿虎小声的斥住了铁鹰阿豹两人的争吵。
“兄弟们可好?”
阿全心中最挂念的还是一起出来的兄弟,觉得最对不起的也是他们了。
阿虎点点头。
“都好,自从你让喀鹰他们送信,我们也就全部有了防范,都及时逃出来了。阿全,莫要担心兄弟们了,你可想到好的法子救自己出去?”
既然兄弟们都好,阿全心安了不少,阿全刚想多说点什么,只听得身后传来轻轻翻身的声音。阿全转过头,感觉不到任何异象,凑到阿虎的耳边,悄声说道。
“明日路劫!速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