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静独自一人悠闲走在曲折游廊上,看着那游廊两旁愈冷愈苍翠的奇草仙藤,想想今天发生的事,百思不得其解。韩灵静走了几步,就看到风度翩翩、颜容俊朗的韩逸倚在游廊柱子,俱是溺笑的星眸正望着她。
韩灵静笑逐颜开加快脚步,走到韩逸身旁道:“哥哥,是在等我吗?”
“嗯,是在等你,你在府中走动,经常不带丫鬟,每次不是为兄送你回去。”韩逸嗔怪她道。
“哥哥,彼此彼此,你也经常不带小侍。”韩灵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这习惯是晚姨娘教的,按照晚姨娘的意思,有人跟着,想做一些偷鸡摸狗都不行。
“哼,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男子,你是女子。虽是在府中走动,但也不能确保是安全的。圣旨已经下来了,我后天就下江南,我不在,你定要冷秋她们出门。”韩逸严肃道。
韩灵静看到韩逸的脸色,举起右手的两根手指道:“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带菊菊和秋秋出门,哥哥放心地下江南吧!顺便拐个嫂子回来,弘扬我们韩府的传统美德。”
韩逸:“......”
韩逸暗想,若他要拐的话,不会拐的尽人皆知,他可不想像韩老爷子那样,这会让人认为韩府的夫人都是靠拐回去的,这样想法他可不会告诉妹妹,不然会破坏他好哥哥的形象。
韩灵静看到哥哥狐狸般微笑,嘴角微抽,默默为未来嫂子默哀一下。只不过她没想到韩逸真的拐了一个女子回来。
韩灵静和韩逸缓缓地向东边偏院走去,韩灵静想起今天的韩灵慧,询问韩逸:“哥哥,你不觉得今天的六姐姐判若两人吗?你说人能在醒来不到五天变化如此之大?”
“饶是哥哥这种才高八斗的人,也想不通。”韩逸摇头叹息道。
韩灵静:“......”
韩灵静对自家哥哥翻了个白眼,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韩逸被自己妹妹的白眼囧了一下,拍拍韩灵静头道:“别想了,再想下去,你这个小脑瓜可要炸了,不过你以后离她远点。”
韩灵静点点头,她可没错过五皇子对韩灵慧势在必得的眼神,她不想被韩灵慧卷入权势之争,免得哥哥护得了这个,又护不了那个。
“哥哥,今天五皇子是怎么回事?”韩灵静对那个乖戾不羁的五皇子没什么好感,只想不通他为什么来看韩灵慧。
“哼,因为现在六妹和太子婚事不明,所以他想打六妹的主意。”韩逸不屑说道,他和静儿分开后,就去书房看书,刚坐没多久,五皇子就过来找他,说想去看望六妹,他就猜到这个五皇子的意图。
“如果太子和六姐不解婚约,那五皇子岂不是白忙活了。”韩灵静笑笑道,娶了韩灵慧不仅得到韩家,还会得到太后的鼎力相助。
“静儿,不了解皇家的人,他们从来都是最先行动的,而永远不会等待的。而且太子一心想要娶赵默言,还有赵相的阻拦,说不定慧儿和太子的婚事最后成不了。”韩逸轻微摇摇头回道,太子殿下喜欢赵默言是众所周知的,这也是太子想退婚的主要原因。
现在朝中势力分为三派,那就是太子党,三皇子党,五皇子党。太子殿下优柔寡断又儿女情长,但他却有赵相的支持,也是皇上的嫡长子。三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民声最好,而且他的外祖父是一品御史大夫。五皇子背后没什么势力了,他的外祖父只是一个县令,不过他却是皇上宠妃所出的,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群雄逐鹿,鹿死谁手,谁也不知?
韩灵静感叹道:“五皇子这时来看望六姐,向六姐示好,只有益而无害。不仅让韩府感到欣慰,也讨得太后的欢心,若是太子和六姐的婚事成不了,能娶六姐的,他就是不二人选,五皇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韩逸赞许点点头道:“不错嘛,居然能看出来。”
韩灵静得意道:“哼,也不看看是谁。”
韩逸看韩灵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若平时的举止有度,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的韩逸,韩灵静有些好奇问道。“哥哥,和妹妹说说,你看好谁呀?是太子,还是三皇子,或者是五皇子。”
韩逸高深莫测地笑道:“哥哥只看好皇上。”
韩灵静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撅起嘴,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狡猾!”
韩逸看到妹妹这样子,放肆大笑。不过看到妹妹越来越黑的脸,赶紧收住笑声,低声安抚道:“好啦好啦,这三人在为兄看来,三皇子的胜算大一些,虽说三皇子对谁皆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就如一只笑面虎,这种人往往是最会算计的。”其实韩逸更看好另外一个人,只可惜那人不是皇子。
“不过祖父和父亲都是不喜欢参与党争之人,要不是被太后硬塞一道赐婚圣旨,我们韩府也不会和太子挂上钩。”韩逸鄙脸色微沉道。
韩灵静想想也是,韩府一直保持中立,谁都想啃下韩家这头肥羊,好走路。不过太子殿下倒是个另外,不知真的是儿女情长,还是知一山不容二虎。
“哥,你说太子是不是在装啊?”韩灵静疑惑问道。
“不是,我经常与他们一起,看得出来,太子是真的喜欢赵默言。”韩逸十分肯定说道,那种神情是装不出来的,况且他算是和太子一起长大的,太子是怎样的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又接着道:“太子和六妹的婚事,怕只有皇上和太后心悦,只要太子没犯什么大错,皇上就不会废太子,毕竟我朝十分讲究嫡庶尊卑有别。太子有了赵相的扶持,若再娶了赵默言,待到太子登基后,东阳朝怕就是赵家的了,所以皇上才一直拉我们韩家下水。”
“若是这样,我们韩家到时怕是不好过吧!赵家和我们韩家是死对头,而且父亲坏了赵相的事可不止一件。为什么祖父和父亲一点动静都没有?”韩灵静觉得自家如一池静水,和外面的波涛汹涌,简直是天壤之别。
韩逸沉思一会,有些不确定道:“我总觉父亲他们不想让韩家那么引人注目,好像暗地里在做什么事似的,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不止哥哥你这样,我也有这种错觉,或许这平静下有我们不知道的事。”韩灵静说完后,看一看韩逸,果然是一副受伤的表情,柔和安慰道:“哥哥不必难过,父亲他们应是有他们的考量,才不告诉你,或亦是我们的错觉而已。”
韩逸眼角微微弯了弯,柔柔道:“我的静儿真好,这几年总是没白疼你。正如你说,不管怎样,这一切也急不得。”
两人相视一笑,不必言语,彼此心照不宣。两人谈笑风生往偏院走,长长的游廊,多年相伴的身影,彼此间温情,显得这寒冬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