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静和韩逸走到偏院,刚跨进院子,就看到冷秋和明菊脸色不佳站在正屋门口。
韩灵静眉头轻锁,歉意对韩逸说道:“哥哥,我有点累了,今天怕是不能请你进去喝茶了。”
韩逸看了三人的神情,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担心问道:“静儿,出了什么事了吗?”
“哥哥,不必担心,只是女儿家的一些小事罢了,哥哥后天不是去江南了嘛,应该有许多事要整理,你老人家赶紧回去吧!”韩灵静微笑回道,仿佛这个事不足挂齿般。
“好吧!为兄就不进去了,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韩逸有些不放心,他知道韩灵静要避开自己,若真是女孩子家之间的私事,他也不好掺和。
“嗯嗯,我知道了,我后天去给你送行。”韩灵静点点头道,韩逸要下江南,怕是数日不能相见,所以在临别之际,想为他做些什么。
“好啊!到启程时,叫人来告知于你,不过要让明菊和冷秋跟着你去。”韩逸说完就看着韩灵静,有一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的架势。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韩灵静抵着韩逸的后背推他走出院子。
韩灵静待到韩逸的衣角都看不见后,走到明菊她们的面前正色道:“你们跟我进来。”
韩灵静说完就径直走进屋里,明菊和冷秋跟在她的后面往韩灵静的闺房走去。韩灵静闺房最里边放置悬着绣梅花淡紫纱帐的拔步床,床尾是红木衣橱和木施,床前左侧是榆木桌椅,下来是上面置着插梅花枝青花瓷花瓶的香几,右侧是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接下来是脸盘架,整个房间简洁典雅,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味。
韩灵静坐在拔步床上,望着站在面前明菊和冷秋道:“说吧!今天叫你们去看权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菊怒不可遏地道:“小姐,权叔被杰小王爷的人打了。”
“什么!权叔伤势如何?”韩灵静闻言站起来,眸光瞬聚厉色。
冷秋和明菊好久没看到小姐这样子,别看小姐平时软绵绵的,处理起事来都是雷厉风行的。明菊收起平时嬉皮笑脸,不苟言笑说道:“权叔的腿受伤挺严重的,大夫说权叔的腿就算好了,也是跛的。我们信不过外面的大夫,就赶紧回来叫秦嬷嬷去看看。”
韩灵静点点头道:“嗯,你们做得很好,外面大夫的医术可比不过嬷嬷,等嬷嬷回来,再问问她吧!”韩灵静曾问过秦嬷嬷的医术哪来的,可是秦嬷嬷却不肯和她说,后来她也不问了,既然不告诉她,就肯定有嬷嬷的理由。
接着又问道:“你是说孝亲王府的那个杰小王爷?”
“是的,小姐,就是他。”冷秋沉声回道。
杰小王爷名东阳杰,是当今圣上胞弟孝亲王之子,此人是京城有名纨绔子弟,无恶不作,经常强抢民女,让百姓只能敢怒不敢言。
“权叔到底是怎么惹上杰小王爷,你们给我仔细道来。”韩灵静语气清厉问道。
冷秋两人有条不紊把整件事的经过讲给韩灵静听。
韩灵静在京城有一家古玩店,名叫宝轩阁。在东阳朝各个地方都有分号,在京城名气虽不显,但在其他地方可是有名的古玩店。外人都以为宝轩阁的东家是权叔的,其实真正东家是韩灵静。
前五天杰小王爷到宝轩阁来,看中宝轩阁的千年血玉,就想直接拿走,小伙计没办法拦住他,就叫权叔出来。权叔是知道杰小王爷的品性,若被杰小王爷缠上的话,宝轩阁就得成他的库房了,前段时间有一家古玩店被杰小王爷缠上后,两个月后破产了。
权叔索性把事闹大,最好传到孝亲王爷那里去,权叔认为杰小王爷不要脸面,孝亲王还是要脸面的。权叔果然猜对了,那天千年血玉是被杰小王爷拿走,后来又被孝亲王府的人给送回来了。孝亲王还为这事罚了杰小王爷,杰小王爷因怀恨在心,前两天找人打了权叔。
“你是说权叔被打后,已经过两天了是吗?”韩灵静听完后脸色不佳问道,都过了两天了,既然不叫人来告知她。
冷秋点点头,答道:“是的,小姐,权叔说伤势不重,免得惹你担心。”
“糊涂!他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韩灵静想起那个固执的老人,都有点无奈了。不过东阳杰这笔账她记下了,她会找东阳杰慢慢的算账。
冷秋和明菊想起权叔的哀求,让她们不要告诉小姐,她们想想,还是决定告诉小姐,否则不好受的是她们,反正以小姐的精明,也瞒不了多久。
“反正嬷嬷已经过去权叔那,等嬷嬷回来再说吧!”韩灵静脸色稍缓,秦嬷嬷已经去看权叔了,应该无大碍了。
“后天去给哥哥送行后,回府时再去宝轩阁看看权叔。还有你们去把针线拿来给我,我要织一双棉袜给哥哥。”韩灵静觉得有必要送些东西给韩逸,毕竟是他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天气这么冷,她这个做妹妹的够称职了吧!
不过冷秋和明菊却被韩灵静的话惊呆了,小姐你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还有你确定是要针线吗?她们没听错吧!若她们没听错的话,她们集体为少爷默哀。
“怎么啦,有问题吗?”韩灵静看着呆住那两人说道,就算她很少拿针线,织的也不怎么好,她们也不至于露出哀伤的表情吧!
“没有问题!小姐,我们这就去给你拿针线。”冷秋和明菊摆摆手异口同声道,说完两人快步走出闺房。
她们那有什么问题呀,有问题应该是少爷,她们可没忘记小姐上一次也是给少爷织一双棉袜,针都没有取下来就送给少爷,后来害得少爷连续几天都走不了路。
傍晚时,韩灵静坐在炕上织棉袜,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秦嬷嬷怒气冲冲从外面走进来,放下针线问道:“嬷嬷,回来啦!权叔没事吧!你这是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秦嬷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愤愤不平道:“还不是小姐那个权叔,他说老奴的医术只配治那些猫狗鸡,老奴忍了,给他治后,居然还说老奴弄废他的腿了,若不是怕小姐你担心,老奴还不给他治了,就让他跛着。”
“嬷嬷,消消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权叔这人总是口是心非,您每一次让他做什么,虽然他话说得欠揍些,但那一次不是按照您的意思去做。”韩灵静安慰道,听嬷嬷这样说,那就是权叔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其实权叔和秦嬷嬷这对欢喜冤家,让韩灵静倍感无语,明明心里有彼此的,两人处一块总是吵吵闹闹。晚姨娘之前还想给办他们婚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死活都不肯,还让晚姨娘郁闷了一阵子。
韩灵静有些好奇问道:“权叔不是不让您治嘛,您是用什么法子让他就范?”
秦嬷嬷回想一下,笑笑道:“老奴让宝轩阁那个小伙计压住他,老奴狠狠给他扎了一针,让他晕睡过去。”
韩灵静:“......”
秦嬷嬷这么一想,脸色缓和些,看到韩灵静放在腿上的针线,诧异问道:“小姐,你拿针线做啥?”
“哥哥,后日要下江南了,我给他织一双棉袜。”韩灵静说完又拿起针线开始织了。
“这么快,少爷的冬衣还没做好,看来要连夜赶工了。”秦嬷嬷五天前听韩逸可能要下江南,就开始准备给韩逸做冬衣,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嬷嬷,不必这么辛苦,随便做做就行了,不需做得那么精细。”韩灵静做的棉袜工序简单,缝缝就行了,但冬衣工序繁杂多了,需外绣精致好看,还需里温和保暖。
秦嬷嬷用手指头指指韩灵静额头,啼笑皆非道:“老奴可不像小姐,随便应付就行了,也只有少爷才会穿小姐你做的棉袜。”只是她这时没想到,以后有个人非韩灵静做的棉袜不穿。
韩灵静听后嘟嘟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把秦嬷嬷逗得哈哈大笑,冷秋和明菊端着饭菜进屋时,看到韩灵静这幅模样,明菊也跟着秦嬷嬷大笑,冷秋虽不若她们这般大笑,但也是满脸笑意。一屋笑声,一屋子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