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顾虑,包括我对你的和你对我的。”其实,对于发发来说,她觉得所有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爱。可她没有好好去管理自己的脾气,她也没有好好的去呵护中文。当中文说出“我尽力了”那几个字的时候,发发的眼泪决堤而下。
她用自以为高明的方式,跟中文说着最伤心的话“嗯,一个人也是过,挺好的,谢谢你告诉我,总好过等死。”发发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笨家伙,一个人也是过?发发根本离不开中文。
“对不起,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谢谢你的包容。”中文,我们明明说好的,这一年各自奔忙,等我考完试了,稳定了,你来北京,我们一起生活。你该兑现你的承诺的不是么?你说过你答应我的,一定会做到的。你说过的。十几天前你还对我说“你的你的,都是你的。”为什么现在就突然变了呢。
发发要怎么面对现实,她预感到不好了,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靠着窗台坐着,看着窗外夏日一般炎热的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塑料袋,被高高吹起,在半空打了个转儿,才缓缓飘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再也不动了。她多希望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她马上可以醒来,快点马上醒来。
妈妈喊她吃中午饭了,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发发来。走过来,看见发发在哭,妈妈着急坏了。过来抱着发发,让她靠在怀里,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妈妈我没事。”发发的眼泪越流越多,嘴里却倔强地说着没事。
“傻瓜,有事不能憋心里,跟妈妈讲。是不是中文的事?”是啊,妈妈太了解发发了,能让发发伤心的事,还能是什么呢,只有中文。
发发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讲,她说:“是我总是对他不好。”
“妈妈不是跟你说了么,要好好对他,那现在呢?他说怎么都不成了?”
发发什么都没说了,只是一个劲儿哭。
“别哭了,你这样,妈妈也难受。”
“妈妈我没事,我一会儿就好,我就是心里难受。”发发一边说,眼泪一边掉,根本没有要停地意思。
那天,刚好妈妈要晚上回老房子,第二天好一早去看姥爷,这边去姥爷家太远。所以晚上只有发发一个人。发发原本是个心大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安睡,但那是因为她有中文。听过A-lin的那首歌吗?《勇敢的不是我》,“勇敢的不是我,是你温暖了我的手”。现在不一样了,她开始失眠,她想了一夜,她觉得中文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都怪她自己,逞能、倔强,从来不去关心中文,还自顾自地思念,有写“我想你我爱你”的功夫,可以说多少话呢。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让他越来越觉得一个人其实更好。她觉得,昨天她不应该说着说着随便就跑了,于是又打开QQ。
“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其实从来不在乎要面对的是什么,因为我觉得那些都是可以解决的。你说生活变了,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无论生活怎么变,我觉得你都是你,你可以去适应但不应该被生活改造,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中文,我不希望你糊弄自己,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做自己不想成为的人,钱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也是你让我明白不管什么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也许现在没有找到办法,但不表示永远没有,凡事看契机也看努力。我的确生气,因为我以为我是你最不会放弃最不会舍弃的那个人,但你没有,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分别,所以分手什么的,对我来说打击确实不小。可是你未娶,我未嫁的时候,谁规定了不可以呢?”
发发从没想过要放弃,可是,是她不好,是她总是把心理垃圾丢给中文去净化,尽管她有一个长远的目标,尽管她爱他思念他,可她的表达呢?她总觉得表达多了会给中文带来压力,瞻前顾后的瞎想,却不想自己一点一点把中文那颗温暖的心冻结了。是她任性,总想着中文可以先跟她说话,却没想中文不说话的背后正承受着什么。她没有不珍惜他,她从心底是爱他的,是想和他一辈子的。她离不开他。
但是中文却回复的都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管发发说什么,中文回她的都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希望你接受。”
要怎么接受呢?发发无心听什么课了,她之前就算晚上喝了咖啡,也依旧可以安眠。而如今,只喝白开水,都无法正常入睡。不是她不想睡,是她睡不着。
她的手机里有一个睡眠习惯软件,叫Sleep town,就是该睡觉的时间,点开,不可以再看别的内容,不可以切换程序,不然搭建的房子会塌。
于是,每天按时睡觉的是她的手机,而不是她。有没有手机,她都睡不着,因为她想要未来一起生活的中文,正在竭尽所能远离她。她不想这样,可就是睡不着,她躺着,闭着眼睛,中文的脸,被阳光照成金棕色的头发,中文委屈的表情,一样一样出现在她眼前,中文说的话一字一字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闪现。她明白,她根本离不开中文的。
她给中文发了一个对讲语音,她怕打字会让中文误会她的语气,所以她决定用说的方式。她告诉中文,其实那天她本意不是吵架,一开始发的那句话“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其实她的语气是怯怯的,她只是希望中文能告诉她,过生日那天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她告诉他回四川决定那天她为什么会和中文闹别扭。她告诉他,她当时没有将让他来北京说出口。她告诉他,她等他主动跟她说话的幼稚想法。她告诉他,她直到现在还在想中文是不是遇到了麻烦,而这个麻烦一定超越了她的能力,所以她帮不了他,她觉得自己没用。
然而中文没有回复她语音,依旧是打字,告诉她“就是因为了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想因为我带给你太多负面影响。”
发发以为,是中文还在关心她,她继续发语音,告诉中文,他没有给她带来负面影响,她不惧怕任何事,她只怕离开中文,她真的想为他做点什么。
可是中文却回的是:“我已经不喜欢了,我的心已经不在你那里了,友情可以有,爱情不存在了。我在用平和的态度解决我们之间,我在正面的面对自己现在的感情。”
“不喜欢了”这几个字每个比划都像一把刀,把发发的心戳得血流不止。不喜欢了,原来,不爱真的可以如此绝情的吗。他换了手机号码也不愿意再告诉发发,发发已经太多天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她好想他。可他直截了当的告诉发发爱情不存在了。发发看着屏幕上的字,愣愣地坐在地上。“爱情不存在了。”中文说他已经不喜欢她了。她从未见过中文如此冰冷的一面,从未见过。她还在幻想着他们的将来,她还在书写着对他的思念,而他已经不喜欢她了。
今天,家里又只有发发自己,她蜷抱着腿在地上坐了一夜又一上午,看着窗户外面的天,从深邃难以分辨是黑是蓝的夜到有一朵白云飘在上面的正午。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快就彻底不爱了吗?为什么突然就不爱了呢?她拿起手机,她想做最后的一次挣扎。她离不开中文,尽管她平时不说,而是写在她的日记本子里,但她到底有多爱中文,天地知道,日月星辰和发发自己都知道。
她发了一条语音“我们可不可以再维持一年的关系?就一年,求求你,不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