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637研究所的路上，左娅一路叽叽喳喳，和韩惜平逗乐子：“韩叔叔，打游击战，我要当双-枪老太婆！”
“去，去，去，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只徒一时痛快。那是要流血，要牺牲的。”
”不行，趁这机会把战区分了，你得给我个游-击队长啊！”
“左娅，你是小道的宝，打没了小老头可赔不起。”韩惜平眼滴咕溜转一下小道。
左娅离开妈妈怀里，偎靠小道肩膀，傻愣愣问小道：“我打没了，你会哭吗？”
“你哪来那么多奇怪问题。”伸手搂着她：“别胡说。”
“我是说假如。”左娅表情严肃起来，自有一股凛然威仪，似乎小道非回答不可。
韩惜平哈哈笑了，说：“左蓉，左娅这丫头，一认真起来，倒象足邓毅一样，一幅死绷脸孔，啥事都叫真。”
小道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会流泪，但会生不如死。”
左娅突然松下脸，“咯咯”笑起来，说：“我觉得啊，死不如生，所以我会千方百计活下去。”
左蓉拧了她一下，斥道：“整天疯疯颠颠的，一会哭一会笑，那象个闺女。”
左娅揉了揉被妈妈拧的臂膀，嘻嘻一笑：“妈，我知道你年轻时，比我还疯呢，老少爷们送你一个绰号叫：“嗲郎”，说你讲话做事象女汉子，碰到硬茬呢，你一嗲起来，男人都受不了，就乖乖听话啦。”
说的左蓉脸一红，连拍了她臂膀几下，笑骂道：“死妮子，嘴巴没摭没拦的，都是他们杜撰瞎掰的，妈成什么东西啦！”
韩惜平“哈哈”笑得俯身，说：“左娅，数风流人物，还看你妈，当年你爸有才，却因为资历不足，任c谋长，老一辈不服，还不是你妈三言两语，几个媚眼便斩将无数。”
被韩惜平这么一点破，左蓉脸上羞涩更盛，竟如少女般娇艳，佯怒道：“你也为老不尊的，瞧你这么一说，我不成了骚-货啦！”偷眼看邓毅，居然脸上显出难得的芙尔微笑，不以为意。
“左参谋，偶像啊，女儿拜服！”左娅作了个揖，一本正经的说。
本来一场严肃的阅兵礼，车里竟然春-意焉然，其乐融融。
韩惜平一会收敛笑声，看看邓毅和小道，摇头叹息，说：“瞧你们二朵春光明媚的花儿，居然都嫁给二根苦瓜，真是糟蹋了。”
左娅“啫”起嘴辩说：“哪是苦瓜，男人担子重，女人担子才轻呢。”
“小妮子都会谈哲学了，说得也对，目前部队建设，就是还缺你们这样的革命乐观精神。”
“对，革命的牺牲精神，乐观精神，一直是老传统，经过繁华的四十年，还能保留多少？我们都没底。”左蓉也收起嘻笑，认真的说道。
“这是艰苦岁月沉淀下来的军魂，和平年代却渐渐消散，可惜啊！”韩惜平沉默许久，才说：“一九九二年老布什对伊拉克发动沙漠风暴行动，60牧石墨导-弹，致盲了前苏联生产的宝石2型预警防空雷达，又向萨达姆发射了2000牧战斧，瓦解了对方凯甲1防空体系，这场战争早就烟消云散，但是它却对我们军队建设影响深远，它揭开了高科技战争的序幕，中国军-事由体能建设转向智慧建设，是考虑到未来战争，就是打游戏差不多，都是在室内完成精准打击。”
韩将军的话中有话，他的意思就是智慧型军队建设，注重的是智慧，而军人的老传统教育也就退居次要，不被重视了。
“面对科技的不对称，我们唯一的机会是拼资源、拼人数，艰苦岁月又将来临！”
“那是要靠实战去磨练的，不是嘴皮子磨磨就能出来。”左蓉说。
邓毅说：“弱者对强者，在中国历史不泛战例，近代抗日战争，朝鲜战争，打的就是消耗战，牺牲战略空间，诱敌进入我们的腹地，发挥地利优势，再以巨大的牺牲，换取战术时间，目前面对的敌人，就有点象这两场战争的翻版，只是科技水平的差距更明显，付出的牺牲会无法想像。”
“疑聚军魂，给他们一个崇高目标，荣誉他们！”小道说。
即口而出的话，看似平淡无奇，却听得老政委韩惜平似乎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核战争以后，突然冥学院接管全球，号召人类为生存而战，只是牧星人太遥远，我们也不接受冥学院的统治，一时间军人无所适从，不知道为何而战，所以纪律有所松懈。如今人类危机就迫在眉睫，虫子是近在眼前，只是拿不出实证，没有说服力，人们会以为我们念恋权力，编个子虚乌有的理由来骗取他们的信任，弄不好适得其反啊！”
“这不就是我们家小道力量之源计划的目的吗？”左娅插嘴说道。
韩惜平二只圆钱眼一瞪：“哇，还你们家的？我咋一路只听“邓将军”左阿姨”直叫？怎么没听过一句“爸爸妈妈”，还指不定是谁家的呢！”
左娅气得嘴都翘了，想想也有道理，勾勾直看小道，等着小道回答。
左蓉赶忙解围：“韩叔你也会扯，现在谈正事呢，别打断思路，家事都是小事。”
邓毅倒不以为意，说：“这些都是老传统啦！只是高科技战争让我们忽略了军魂的建设。”
韩惜平挑逗一下左娅，也不过松驰松驰一下大家神经，说：“我们确立一下纲领性的思想武器，这场战争的意义就在于：人类的生死存亡！战士的崇高使命就是：为人类生死存亡而战斗！以此为纲领，先从干部统一政治思想，重铸热血军魂。回头政治部根据形势变化，编写教材。”
“要补上虫子的认识和教育，以及他们的科技文明，小道帮忙提供战例分析，要客观，不自卑，不骄兵。”邓毅说。
“这点很重要，他们被冥学院展现的科技吓破胆了，要头脑清醒去认清这些科技。”左蓉说。
“教材编辑完成后，可以考虑再增加一个国际版，等军事联盟建立后备用。”
韩惜平明白小道指的是今后地球朕盟的事，说：“嗯，我考虑把游击战争的组织建设、战术战法也纳入教材。”
这是一个未雨绸缪的做法，今后的岁月可能会比当年抗日战场，朝鲜战场还艰苦，大兵团阵地战利于高科技的敌方，左娅提到的游击战，也许成为持久战的最后选择。
………
“为了躲避核打击，这个研究所的装备项目，是陕北、华东、东北几个科研单位临时仓促搬过来的，有点乱。”
637所长杜湘佑陪同下，左娅一路参观，问个不停：“大鸟飞机？这是大鸟号？”左娅指着一架三角翼飞机呱呱大叫。“好美啊，长得太科幻了！“
杜教授被整得疲于应付，苦笑说：“我的大小姐，这是第七代神经元战斗机，是真正意义上的空天飞机。这是第三架挂码试验机，有自主思维能力，能读取网络信息，应时对空中作战作出逻辑判断，并选择攻击目标，同时可以给飞机编队和地面作战部队下达指令。”
“这个皮夹子是什么？旅行箱吗？”左娅又指着一个象箱子一样的暗银长方体问题。
“这是步兵车简易式近防激光枪，对付直升机和反坦克导弹用的，哪是旅行箱！”
“这个我知道，是天文望眼镜？”
“不是，这个是“星座”卫星导航系统接收转换器，北斗导航之后，我们发射了198颗低轨量子卫星，6颗中继卫星，组成星座全球监控系统，可以军民二用。”
“量子通讯？”
“是，这是未来量子作战系统的大脑，可以直接连接到每一个作战终端，包括士兵外骨架，只是还没并网就发生核战争，项目停搁下来。八艘监测船也都回来了。”
“好大的钻石啊！”大家看到一阵耀眼的光圈，真的是钻石，细看光炫中，两颗大钻石夹住一粒黝黑发亮的晶体。
杜教授解释说：“钻石算什么，中间那一粒黑晶体才值钱。”
“黑金刚？也没那么值钱啊！”
“这是金属氢！是常温超导材料，未来航天民用环保燃料，更是核聚变离解气的容器。它还是目前已知爆炸力最强的炸药，比普通TNT高五十倍，还是氢弹原料！”
“能做成戒指吗？”
“这不行，它只是亚稳定状态，存在危险性。”
“好啦，左娅，别扯东扯西的。”邓毅出声制止她再胡闹下去。
韩惜平“呵呵”笑道：“邓毅，别当左娅是傻子，没看她拉东扯西的，都是小道关心的东西。这妮子机伶得紧，一门心思都放在她男人心上。这样硬邦邦的科技解说，听起来也不累。”
一行人驻足在一个大家伙面前，杜教授解道：“这是移动式激光炮，是陆基激光武器小型化，靠它击毁了美国几十个补充微卫星。”
“能击毁低空卫星？”参观以来小道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话。
“可以，自带化学动能，输出瞬间功率可达每飞秒10拍瓦，理论上高空卫星也能击毁。只是能源系统太庞大了，相当于一个集装箱车这么大。”
一飞秒是万亿分之一秒，一拍瓦是一千万亿瓦，这个能量束也就几厘米长度，携带能量却是惊人的，远远大于科技派激光炮的功率。难道虫族用的科技，多数还是三维文明的科技？文明的差异，只是在于他们能小型化？
为什么呢？
“杜教授，刚才那个神经元战斗机，内核是什么材料？这些材料技术都是自研的吗？”
“这架飞机，是701研究所研发的，属于军民融合的代表之作，核心处理器是一纳米刻录串联芯片，逻辑编程外包给一家叫末码神经元公司，是近年发展最快的未来科技公司，目前也是最大的科技公司。”
“末码公司？”前几天小道进入西河市，见到一个大广告屏上，刷出末码科技。
杜教授点了点头，接着说：“还有几个国家绝密工程，代号叫“远望计划”，对外是高分地理观测卫星，本质是天基激光武器，只是冥学院突然接管，还有“星座”量子卫星系统没启用，所以没有接入“星座”，目前武器处于静宓状态。”
“另外还有二个重大项目：宇宙辐射背景研究和引力波通讯。左娅去冥学院之前，在军事学院主修宇宙辐射背景，后来才改去情报系，这方面你可以问她。至于引力波，是未来星际通讯的首选，专业知识非我所长，我就不说了。”
左娅到处溜达，指着一个画着核标志的保险门问：“杜教授，这是什么？”
“核地-雷！”
“核地-雷？杜教授，打开看看！”
“这是陕北601研究所搬过来的，没有专门保护措施，所以先放保险柜里。”
韩惜平说：“美国60年代的那个有一米长46.8公斤，我们这个头不大啊！”
杜教授解释说：“这是后发优势，块头不到它们的三分之一，爆炸当量1000吨，算是单兵武器。”
杜教授还简单介绍了其他所的一些研究科目：603所的对撞实验、黔省614所的反物质及宇宙粒子捕抓项目，681所的超燃发动机小型化，另外还有一些探索性研究：聚变发动机、上帝粒子。
……
参观完毕，一行人在研究所吃个工作餐，饭间，小道说：“一会我不跟你们回基地，直接去冥学院。”
左娅一听，粥都没心思喝，摆弄手中筷子。韩惜平说：“这边投降军队还没安排，这么急回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通讯问题，没有通讯，我们就是瞎子。”
“这…这怎么解决？左娅利用辐射背景修改摩斯密码，只能解决通讯的“无”问题。”
小道问题：“你们对各地军队的管理，是怎么联系？“
“60年代的731工程，有一条内部秘密电缆专线，总机电话。”
“现在战场信息千变万化，这个太原始了，必须尽快建立信息网络？”
邓毅说：“现在信息网络已经受种子控制，理论上所有网络都不安全。”
“启用星座量子卫星系统。”
杜教授说：“它还只是个试验品？”
“没时间，只能边用边调试，投降军队带上一台接收器，打通和学院的联络盲区！”
左蓉说：“通讯网络确实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但是，一旦启用难保不会被种子控制。”
“这是我回冥学院的首要任务，一旦冥学院夺回控制权，利用种子破解量子通讯，确认它的可靠性！”
韩惜平还存有疑虑说：“凭他们的科技水平，你认为量子通讯有保密可能吗？”
小道思考一下，说：“有这种可能。它们的尖端科技只是存在记忆里，他们只是极少数入侵体在运作，离不开人类的材料，因此也受人类的技术水平制约。比如能量树，纳米纤、量子肽传导、激光枪、地磁导航、甚至是水滴体，除了夹层的地幔琉基微生物，那一样不是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它们的文明层度，只是体現在设计能力，优化现有资源的能力。目前地球还没有破译量子通讯的技术和材料，只要没有材料，它们就是掌握量子密钥，也造不出破译设备。”
听小道这么一分析，众人恍惚大悟，对战胜虫族又增加几分信心。
韩惜平说：“它们有激光，我们也有，他们有共震波，我们也有，它们有Ai机器人，我们有步兵外骨架，只是我们做不了小型化。这就如朝鲜战争时期小米步枪对美国的罐头大炮，可我们照打，最后也不吃亏，这仗有得打。”
“我们解决不了水滴体这个问题，速度快，无法定位，普通攻击对它不起效果，所以目前尽量避免硬碰，先控制冥学院，发动全球起义，再建立军事联盟。起义如果成功，立即切断他们的资源供给，把它们封在地下。”
见左娅一直没话，伸手捂着她的秀发，说：“投降军，你也去吧！”
“真的？”左娅放下筷子，立马精神起来，当着众人的面飞吻了一下小道。
“这妮子，就不能收敛点。她去合适吗？”左蓉担心的问道。
“冥学院整编是凡叔，再说她不是自己编了个理由：策反嘛！解释得通，再说那时候冥学院已经在凡叔他们控制之下，不会有事。”
“你不是还有岳麓行动计划吗？”左蓉问道。
“是，这是回冥学院的第二项任务：隐身斗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