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一把火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做饭还是在屋里,那时候烧的是煤火,煤火就是直接添煤,用的是捅火棍。那笼火多多少少给屋里添了温度。不过那时候是石头房,顶部到处透气,也就不存在煤气中毒的现象。
后来人们盖起了砖房,屋里成了严丝合缝,已经不适合再在屋里生火做饭了,于是火就移到了小厨房,烧的是煤球,屋里少了一笼火,真正的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人们开始想办法来取暖。正好煤球炉子兴起,一个简单的铁炉子解决了大问题。把煤球炉子放在外间,一根排气管连接着炉子与门上透气的地方。只见烟随着管子排到了门外,排到了更远的地方。这个管子隔三差五就得清理,除了大的清理,每晚睡之前还要再从头至尾再检查一遍,看看管子有没有对齐炉子,看看管子部分有没有堵塞,再走出门外看看管子另一端是否透着气。在确保万无一失后才算放下心来。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心放下。半夜醒来第一件事还是赶紧去外间看看火,闻闻有没有煤气味儿,再本能的顺着管子过一遍目,等于又把炉火检查了一下。睡吧,似乎并没有熟睡,一惊一乍的又起来看看。一夜时间都被那笼火给折腾完了。
煤气中毒在农村的冬天时有发生,哪哪哪的谁谁谁就没有弄好火,中毒了。谁谁谁没有看好炉火中毒了。谁谁家太严丝合缝了,气就没有排出。人们听着这些消息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又会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得看好这笼火。
也有的家户从来就不生火,“冷就冷吧,冷不也熬过来了”,“就是,冷了灌一瓶热水放被子里”。
生煤球火的好处除了暖和,还有一点就是在晚间时候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说会儿话,熥熥手。夜长,饿了熥个红薯、馒头充充饥,一边啃着一边继续聊天:“这烧出来的东西糊葱葱的”,“得慢点嚼”。小孩子的鞋子袜子还可以挂在火炉腰部绳子上,第二天清晨暖和和的,照穿不误。
炉子啊炉子,你是让人又爱又恨。
随着社会的进步,农村也在发生着变化。逐渐向城市化发展。街上有了垃圾桶、上边还规定不能烧柴和煤球了,看到谁家冒烟就会去查、也不再是茅厕,而是换上了崭新的坐便,墙壁粉白粉白的。
还出现了暖气片,有人来村里卖,人人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买回家,暖气片长两米,高一米,插电就行,热了关掉电源,冷了插上取暖,坐在屋里靠不靠近暖气片都是暖暖的,和城里有水暖的屋子一样暖和。不占地方还温暖,可比过去煤球炉子方便多了,也放心多了。
炉子,暖气片竞相出现在各家各户,在成为暖冬的今天,越发是暖上加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