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饭
稀饭是我们的饮食习惯、是豫北人祖祖辈辈念念不忘百喝不厌、由玉米糁熬成的热乎乎的稀饭。人人都是喝着稀饭长大的,早晚喝,配上馒头,菜,就是一顿可口的饭食。夏天可稀点儿,冬天稠糊糊的喝了暖和。
可直接熬玉米糁,熬出玉米的原汁原味,香甜甜的。也可加一把黄豆,放一勺菜,熬出另一种口味,菜可以是红薯叶,小白菜,酸菜,酸菜包括白萝卜胡萝卜缨。这样熬出来的稀饭丰富多彩,越喝越想喝。农家人在过去习惯烧火熬饭,现在还是烧火和煤球火,这样做出来更地道。
似乎不喝稀饭就不知道该做什么饭。熬稀饭简单,又解决温饱,还都爱喝,想喝。小时候,只听得街坊邻居一到做饭时间,习惯问什么饭,答案一致——稀饭。这就是生活和饮食习惯。
在外谋生的人,离开了那一方水土,天天就想着要是能喝上一碗稀饭多好。有人去了南方打工,有人在工地干活,没有稀饭可喝,在慢慢习惯他乡的同时也不忘家乡那碗热乎乎的稀饭,尤其稀饭里面再煮个小红薯,红薯的干绵或甘甜融入稀饭中,赶走了冬天的寒,那些在外的人说到稀饭都能垂涎三尺。不在这一方水土长大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秋天打下的玉米,晒干,入仓,目的就是熬稀饭。七八十年代那会儿会用玉米去换大块盐、青黄不接时玉米可以换西红柿,蔬菜。这也是偶尔的事情,粒粒皆辛苦,庄稼人是不舍得用来换。现在玉米纯粹就是让喝稀饭,加工出新鲜金黄的玉米糁,装袋,小颗粒与玉米面混合,解决了吃饭问题。
老百姓常说,一直有稀饭喝就不错!
这一句话听起来要求不高,这是父辈们经历过旧社会得出的结论。他们吃过黄土,吃过煤渣,据说树头上的嫩芽绿叶什么的,不等长成就拔了个精光。民以食为天。谁挨饿都不行。他们会把碗里扒拉的干干净净,米粒儿不剩,光盘行动在庄稼人中早已行动。
莫言的文章里提到,一个人说煤渣好吃,都跟着说好吃。都吃了起来。
课本上说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吃树皮,煮皮带。
要不怎么会传下谚语——一顿不吃,饿得慌。
所以父辈们才会说,有稀饭喝就是好日子。
不论你走到哪里,骨子里始终有着那一方水土的习惯。晋地人早餐喜欢小米粥,肉丸汤,这是他们的饮食习惯。如果把喝稀饭的习惯改成肉丸汤,估计习惯不了。
还是稀饭喝着舒服。
尤其夏天,胡萝卜缨酸菜稀饭,解渴,(当然米汤也不是不可以,米汤也是稀饭的一种,只是种谷子不容易)。好像这胃只接受粗粮,只接受稀饭。稀饭也认准了这一方水土的人,任你跑到山西,跑到天南海北,都跟着你。既然习惯已成习惯,何不习惯到底呢!
我们一家都爱喝稀饭,早晚稀饭配馒头或包子,加一碟小菜,就可解决。
在孩子们小的时候,在熬好的稀饭里飘几个蛋花,正好一勺子舀出来,一人一个小碗,一个小勺,喝的津津有味。有时候孩子和爸爸比赛吃饭,看谁先喝完,只要喝的干干净净,只要喝上甜丝丝的稀饭,就觉得这顿饭吃上了。当然,这只指早晚饭。
今晚,依然稀饭,煮上豆子,甜丝丝的金黄玉米糁。
嗯,百喝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