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兴平帝与景言二人每日相处在一起,钓钓鱼,下下棋,逛逛御花园,过着平静悠闲的生活。曾几何时景言也幻想拥有这种生活,可兴平帝日理万机,这种幻想也一直都是幻想。
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三日时间转瞬即过。当晚兴平帝大宴群臣,兴平帝与景言共食一桌,宴会上歌舞升平,一派喜庆模样。可是在场众人却没人露出喜悦的表情。
兴平帝与景言二人颇有默契的一杯接着一杯豪饮。其他人也没人敢去劝阻,就连景安景谦此时也是沉默不语。
一场宴会不知不觉过去,兴平帝喝的酩酊大醉,景言也是醉意熏熏。
第二天一大早,景言一身青衫腰挂长剑立于皇城门口,身前是景安景谦和几位百官派来的代表。兴平帝没来,也没派人来,估计还在大醉。
景言冲着身前众人拱手道:“各位不必远送,这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吧”。
众臣深深一拜。景安当先上前道:“三弟,这次委屈你了,二哥在这等你回来,一路小心”。
景言回道:“多谢二哥关心,我会回来的”。
景谦也是上前,望着眼前的三哥道:“三哥,这些年,你恨过我吗”。景言微微一笑,看着景谦道:“哪有什么恨不恨的啊,咱们可是骨肉兄弟”。
景言看着眼神依然是那么随和的三哥,眼睛一酸,道:“是啊,我们是兄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哈哈,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二哥六弟,众位,我这边出发了,你们一切珍重”。景言哈哈笑道。
“皇上有旨,三皇子慢行”。就在这时一道大喝传来。随即一匹马驰骋而来,御马之人正是商耀,不过随着商耀来的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稚童。
没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商耀便抱着那孩子纵身从马上跃下。喊道:“三皇子景言接旨”。在场众人虽然疑惑,可听到有圣旨还是纷纷跪地。
商耀高声宣道:“皇上有旨,三皇子景言,德行俱佳,声名远播,一心为国为民,今退敌有功,特封永王,钦此”。
在场众人听到此言无不大惊,皇子封王,这是北盛百多年未有之事,哪怕大皇子军功赫赫也没有封王。如今兴平帝竟然封景言为永王。若在平时他们必会极力反对,可是此刻,他们却没有任何理由反对。毕竟,景言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呢。
景言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恭敬的接旨。景安看着接过圣旨的景言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景谦心里却是觉得本该如此。
景言与商耀寒暄过后,看着一块过来的稚童,蹲下身摸摸那稚童的头道:“小十三,你怎么也来了”。这粉嫩稚童正是兴平帝最小的一个儿子,十三皇子景昊。
景昊看着面前的哥哥,这个三哥是他印象中对他最好的哥哥,他虽小却也知道谁对自己好,且出生在皇室心智也是较一般孩童成熟。知道这哥哥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兴平帝让商耀传旨时,他便央求商耀带他一起来。
“三哥,你是不是不回来了”。小景昊啜泣着说道。
景言一愣,捏了捏景昊粉嫩的小脸道:“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回来呢,这是我们的家啊”。
“可是,我听说你去的地方很危险,可能会……”说着说着景昊大哭。
景言一把把景昊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眼睛有些湿润道:“别听人胡说,难道哥哥的话你也不信吗,哥哥只是出去一趟,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你要好好听话,多陪陪父皇,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景昊脱离景言的怀抱,擦了擦眼泪道:“嗯嗯,我一定会听话的,我会照顾好父皇,三哥你可不许骗我,一定要回来啊”。
“放心吧,一定回来的”。
“嗯,那我们拉勾”。
“好,拉勾”。
“好了,时间不早了,商公公带小十三回去吧”。旁边的商耀躬身示意,抱起景昊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待商耀二人的身影消失,景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再次与众人道别。
“三哥”正在背对众人准备上轿时,景谦突然大喊一声。
景言停下脚步扭头向景谦看去道:“六弟还有何事?切莫做小女儿姿态啊”。说着又是笑了笑。
“三哥,三年后,小六子定会亲自接你回来”。景谦脸色坚毅的道。小六子,这是小时候景言对景谦的称呼,那时景谦很是反对,不过景言就是不改,久而久之景谦也就默认了这个称呼,不过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个称呼了。记得最近一次景言称呼他为小六子的时候,还是在他第六次算计他的时候。
景言听到这句话,冲景谦微微一笑,转过头去道:“好,我等你,小六子”。说完抬脚进入轿中。四名轿夫抬轿走去。
景谦看着远去的轿子,跪地大喊道:“三哥,一路珍重”。脸上已挂满了泪珠。在场众人纷纷心生伤感。就连景安也是面露不忍。
此时轿中的景言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心里默默道:“保重”。
景言的轿子一路来到天首城外的一处密林,正是当初他遭遇刺杀的那处。此时密林处正有一队人马在那修整。看到景言的轿子,那队人迅速集合列阵,目迎景言。这队人是皇宫御卫军,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平时负责皇帝的守卫,如今被派来护送景言南下边关。之所以没在皇宫里等待是怕走漏风声。景言做一顶普通的轿子也是这个原因。这件事从始至终朝廷都没打算公布出去。
景言下轿望着眼前这支百人精锐。心生感慨,若北盛军士都如此精锐,何愁南离。
领头的将领走到景言身旁,单膝跪地道御卫军第二百人队统领见过永王。这统领消息倒是灵通。
景言颔首道:“都准备好了吧”。
“一切准备就绪”。
“那就出发吧”。
“是”。
一侍卫牵过一匹马,扶景言上马,这是景言要求的,为了尽快赶到边关。
待景言上马后。众侍卫也纷纷翻身上马,将景言围在中间。众人正待出发。
一匹马从后方疾驰而来。“殿下,等等我”。
来人正是墨羽。
景言看着赶来的墨羽道:“不是让你在府里等着我叫你吗?
“我若真在府里等着恐怕要等好久啊”。原来景言一开始告诉墨羽说走的时候会通知他,心里却没想着带他一块去。
“你不该来的”。
“我为何不能来”。
“这是我应承担的责任,这很危险”。
“若不危险,要我何用,我,墨羽,是你的护卫”。
“那我现在命令你回府候着”。
“但是,我,也是你的兄弟,这是你说的,怎么如今想赖账”。
“哈哈哈,我怎么敢赖账呢。我又打不过你,你,不怕吗”。
“怕?有什么好怕的,义之所在,无所畏惧”。
“哈哈,好,就让我们一起就瞧瞧那南离的水有多深”。
“出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