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欧子冶和楚昭华偷偷跑出去,又偷偷跑回来,虽说已尽量避人耳目,但是没人发觉也真是奇怪。
入夜,楚昭华躺在床上,听着虫鸣,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突然,门外有声响,接着门被人轻轻地开了。躺在床上的楚昭华想:可能是小偷吧,我没有点蜡烛,他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住了。楚昭华不敢轻举妄动,一来怕惊吓到小偷,二来不知道对方的武艺如何。
果然是小偷,他一进来就在翻东西,窸窸窣窣的声响让楚昭华有些紧张,楚昭华慢慢移动到小偷的身后,那小偷还没有发觉,依旧在翻东西。楚昭华一声大喊“啊”,与此同时拿起枕头向小偷脑门拍去。
小偷也“啊”的尖叫,但是楚昭华的木枕头像板砖一样拍在小偷的脑门上。
楚昭华一听声音,有些熟悉,再想想,一惊,说:“子冶,是你吗?”
“不是我还有谁?小偷看得上你这里那是瞎了眼了。”欧子冶说完这句话,又叫道,“哎哟,疼死我了。”
楚昭华见伤了好友,问心有愧,但是还是硬着嘴说:“谁叫你进来就乱翻东西的?”
“你入夜不点灯,我是在找蜡烛。”
“那你进来之前说句话,打声招呼啊。”楚昭华觉得自己没做错。
“嘿嘿嘿,这是我家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来还要打招呼?”
“那你是活该挨这一枕头了。”楚昭华笑道。
“好了好了,算我倒霉行了吧,快点点蜡烛,黑灯瞎火的。”
点燃了蜡烛,楚昭华觉得刚才那一个枕头值得拍下去,用力多拍几下都不为过,为什么呢?因为欧公子正穿着一身紧身黑衣,带着黑帽黑面纱,不是刺客就是小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那种。楚昭华为欧子冶查看了一下伤势,不是很严重,只是起了一个包而已,不过被头发挡住,不影响欧公子的一表人才,不过这几天睡觉要侧着睡了。
楚昭华问:“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叫我和你一起去偷东西?”
欧子冶倒了杯茶水,不缓不慢地喝完,然后才慢慢说:“找你去拜师啊?不然我至于穿成这样吗?”
楚昭华心中满是疑惑:拜师?拜什么师?
“走啊走啊,去冯铁匠那里,找他教你武功。”
于是欧家大院出现了两个穿黑衣的神秘人。楚昭华和欧子冶还是沿着白天的路线出去,楚昭华看到欧子冶的腰带鼓鼓的,疑惑不解。
楚昭华问:“你腰带那里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作案的工具吧?”
欧子冶神神秘秘地说:“秘密武器,待会你就知道了。”
果然很快,楚昭华就见识到了那个秘密武器的了,厉害。
围墙边养了几只大恶犬,欧府外面也有几只恶犬巡逻,他们两个刚到围墙边,那些恶犬就在呜呜叫,就要吠出来了,只见欧子冶在对恶犬说:“是我是我,别叫了。”那些恶犬显然是认识欧叶子的,听到他的声音安定了不少,但是还是表情狰狞,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样子。
欧子冶取出腰间那包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肉骨头。那也恶犬一见到肉骨头就变乖了,还向楚昭华他们摇尾巴,欧子冶一只狗给了一块肉骨头,那些恶犬得到骨头后自个找地咬去了,自然不管楚昭华了。
楚昭华暗骂:一块肉骨头就给把你们收买了,也不多想想养你们喂你们是用来干嘛的。
楚昭华第二次来到冯铁匠的家里,门是开着的,门口进去有一盘永不熄灭的火,熊熊烈焰上架着一个大炉,炉被烧得通红,炉里面装着通红的铁水。
楚昭华和欧子冶刚进门,就听到了打铁的声音,那声音给人一种富于力量又充满野性的感觉,“噔、噔、噔……”很有节奏感,就像在奏乐。
打铁室,四个火堆燃着大火,将这里照得明亮。一个束着头发的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一只手用钳子固定住钢材,另一只手抡起大锤子,有节奏地打着钢铁,汗水流在他的皮肤上,使他的肌肉在火光中更加明显。
楚昭华想过去打招呼,但是被欧子冶拉住了。
只见中年男人将打过了的铁块放入水中,水滋滋地冒着白气,冷却完了之后,又将铁块放回火中煅烧,烧到通红之后又拿起来捶打,其中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楚昭华深深佩服,重复几次后锻造就结束了。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冯铁匠了。
冯铁匠拿起一条毛巾,将汗水擦了擦,说:“过来吧,你今晚来得晚了些。”
欧子冶嘻嘻一笑,说:“今晚出了些小意外,不过总算是来到了。”
“这位是谁?不是和你说过这里不能带外人来的吗?”
“师傅,这是我兄弟,不是外人。”欧子冶信誓旦旦地说,让楚昭华感动地不得了。
“哦?你兄弟?你不是说过你是独苗吗?难道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冯铁匠饶有兴趣地问。
“师傅,这是我的好哥们,刚认识的,为人信得过。”
“小冶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楚昭华听到这里,上前抱拳说:“前辈,假若外人真的不方便进来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但是前辈,我是诚心诚意来拜师的。”
冯铁匠对这个插嘴的年轻人有些不满,但是见他有些礼数也没有直接轰他出去,只是问:“那你的诚心诚意在何处?”
楚昭华没有带礼物,两手空空的,但是一想前辈高人是不会在意这点小礼物的,于是抬起自己的左手,说:“在这里。”
旁边的欧子冶不解地看着楚昭华手指的方向,想着到底代表什么,半饷后终于想到了,于是轻轻拉了一下楚昭华的衣角,轻声说:“你指错,了,心在左边。”
楚昭华满头黑线,脸色很尴尬,于是将左手捂住心,说:“我的心意在这里。”
冯铁匠阅人无数,见他诚恳的模样不像是装的,那点小尴尬让他想笑,但是又要做出为人师表的模样,只能当做没有看到,说:“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我想与你学武功。”
冯铁匠一听,觉得奇怪:“武功方面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你可以走了?”
楚昭华问:“为什么?”
“我不会什么武功。”
欧子冶说:“师傅骗人,你武功明明很厉害,上次我还看到你和其他人打架呢!”
楚昭华听到这句话,楚楚可怜地看着冯铁匠。
冯铁匠叹了一口气,说:“并不是我不想教,我这叫三脚猫的功夫,欺负些流氓混混还可以,真遇到懂武功的就能随便拿捏我了。”
楚昭华一听,心想聊胜于无,先学着。说:“能打败坏人就可以了。”
冯铁匠说:“既然你都这样子执迷了,我就教教你吧。”
楚昭华心花怒放,欢喜得很,正要行拜师之礼,冯铁匠却摆摆手,说:“免了免了,我可没答应收你为徒。”
“既然都肯教我了,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教你这些说不上师徒名分,你要学我就教你,因为这是我在打铁中领悟到的,只为打铁而用,算不上什么武功,你还学吗?”
楚昭华坚定地说:“学。”
原来冯铁匠的武功是日日打铁、锻造时无意领会的,打造出兵器后也要耍耍,看看合不合手,久而久之也懂得使用兵器,真要他教,他真的不知道教什么。
冯铁匠说:“其实我真正的得意之术是锻造和铸剑,怎么样,想不想学?小冶就是看上我的炼金术才拜我为师的。”
楚昭华遗憾地说:“谢谢师傅的好意了,只是我在炼金方面实在没有天赋,我只想了解一下,我还是叫你师傅吧。”
“一个称谓而已,罢了罢了,那你留下来吧,我有小冶一个得意弟子,足矣。”
这晚,冯铁匠继续教欧子冶炼金术,楚昭华虽然不怎么懂,也看得津津有味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