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话音方落，腰际就是狠狠一击，陆景烁吃痛的弯下腰，袁瑾走到车旁，眼刀子冰冷。
“不给了还不行吗？”陆景烁好半晌直起腰，被玫瑰刺扎得够呛，解锁了车，袁瑾坐进车里，他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话说，你刚刚那句也太毒了吧，不孕……”
猝然，他感觉后勃颈凉飕飕的，宛如有一把刀搁在了脖子上。
“咳咳。”他收敛调调侃，犹如班主任眼皮底下的小学生，正襟危坐，开启导航去往目的地。
康平医院遍布全国都有分公司，山亭市的医院就有两所，一所山亭骨科，一所山亭妇幼。
骨科医院不远处就是研究所，陆景烁与袁瑾抵达时，研究所里人才济济，穿白大褂的，都是本市最具权威，挂号一票难求的存在。
“来了，坐。”戚少容坐在长桌的首位，右侧与左侧两个位置空了下来。
陆景烁坐右侧，袁瑾坐左侧，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研究人员看袁瑾的眼色多了分崇景，天才脑科大夫，能称之为‘天才’的袁瑾，居然这么的年轻。
“今天来，我们主要做一项测验，这，就是传说中的阑笙。”戚少容推动着面前一个玻璃匣子，匣子巴掌大，阑笙草扎根一小块泥土，笔挺如松地站立其中。
它枝叶如茼蒿，枝干似冰草，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主任，麻烦你现在就将它含有神经节苷脂成分提取出来。”戚少容做了个‘请’的动作，他们的会议桌摆放最多的不是纸笔文件，而是各种化学器材。
神经节苷脂有很多种类，它的药用价值为促进神经元再生速度，有修复细胞的功效……
目前世界上发现的神经节苷脂有很多种，但药用价值都不是特别的明显，如果阑笙草能打破常规，这将是脑部病患者的福音！
中年男人一脸凝重的金新实验，观察，裁断，蒸馏……
“喂。”趁着没事做，陆景烁身体偏了偏，贴近在戚少容身边好奇问道，“昨天你和小双去哪了？连电话也不接。”
其实他更想吐槽自己今天上午的遭遇，顺便八卦一下袁瑾和前男友一家。
戚少容注视着张主任的实验过程，眼中一抹异色闪了闪，他薄唇翕张，话到嘴边停留了半秒，“天风山。”
“天风山？”陆景烁一头黑线，“小双运动短板，你居然带她去爬山，不会走到一半就撂挑子了吧？”
想象自家妹妹像拖进屠宰场的牲口趴在台阶上动也不动的场景，还挺有喜感的。
戚少容敛了眉，眸光黯然，她是情绪高涨一路冲到顶峰的，顶峰之后却兴致不高……
漫山遍野的栀子花……
他抬起手揉着眉睫，低声道，“先不提她了，看实验结果吧。”
陆景烁轻疑一声，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这时刘主任将淡黄色的液体放在容量杯里。
研究室里的灯光瞬间熄灭，摄像机定点拍摄，介入投影仪，戚少容正面的空白墙上的投影布，将烧杯放大数十倍，烧杯里的液体没有一丝杂质，比起一般的神经节苷脂来，眼色深了不少。
“开始吧。”
随着戚少容的‘信号枪’，张主任打开了提前准备的一只小白鼠，它脑部被穿孔，濒临死亡奄奄一息。
张主任戴着手套，拿着针管，抽入大约0.1毫升的阑笙草提取液体，缓缓地，注射进小白鼠的后背。
小白鼠触电似的蹬腿，所有人屏息凝神，似乎那四支小脚踩在他们心房。
蹬着，蹬着，画面静止了。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神经节苷脂用量过多是剧毒！
但张主刚才只是用了0.1毫升而已，换做一般的神经节苷脂的，这对小白鼠来说应该是有益无害。
可是，它却在短短几秒内，结束了生命。
“戚总，阑笙草是可以提取出神经节苷脂的，而且浓度很大，我觉得可以投入研究。”说话的是张主任，小白鼠的死反而令他多了丝兴奋。
“没错，研发药物投入临床试验，完全是脑癌，脑瘫等患者的福音……”
研究室里热闹起来，畅所欲言，个个面上带着笑容。
只有几个人面色沉着，其中就包括袁瑾，她冷冷地注视着死去的小白鼠，药于生命，是延续也是终结。
“我觉得还不宜投入研发。”不一样的声音打破了喜悦氛围，袁瑾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科研代表向她看去，她表情肃穆认真分析，“众所周知，神经节苷脂虽然是毒却不是剧毒，如果过量，完全有化解的时间和办法。但是各位看看，小白鼠到从实验到死亡不过是呼吸间的事，如果今天是临床试验，用在人体上，在座的哪一位能保证患者能活下来？”
说完，她幽冷的目光微乜，“还是说，你们中的其中一位愿意以身试药？”
此言一出，众人缄默。
这都什么年代了，不需要神龙尝百草，然而，科研人员在没有确切剂量配药所研制出的东西，用在病人身上，那就是把病人当小白鼠！
戚少容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还以为，所有人都因为发现新大陆而忘了自己的本职！
“可是……我们不尽快抢占先机，昌平也在觊觎，很可能会被他们先做出来……”张主任迟疑说道，满是不甘。
“对啊！”这时有人站起来附和，语气夹着讥讽，“袁大夫以前是昌平的大红人，难道说，参加我们科研事业是假，其实就是个卧底？”
口诛笔伐的话语此起彼伏，一时间，研究室里充斥着浓厚戾气。
袁瑾面不改色，她只不过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就像洪流中屹立在喝道中的一根柱子，不被洪水冲倒，那么势必会被潮水无尽抨击。
到底名利重要？还是作为医生的职责重要？
眼看千夫所指，场面有些失控，陆景烁握着的钢笔，笔帽敲着桌子，“都安静一下……”
耳边渐渐清静，陆景烁才接着道，“这件事不着急于一时，研发药用不是三两分钟的事，等我们回了宁宜市再下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