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是你！”完颜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连退几步，撞在柜门上。
宋晨烟环着手臂看完颜：“怎么，新娘被人拐走了，还不让人查了？”
“闭嘴！”完颜怒目圆睁，“你还有脸提！”
忽地，完颜侧头蹙眉，“莫非你一直在跟踪我调查我？”
宋晨烟一摊手，“我倒没有这个闲工夫。”
当时言承只身闯入，杀了他少说也有数十个下属，况且这动静不但没有被他宋晨烟察觉，自己反倒失去意识让他带走了完颜。
既然完颜背后有如此高人，自己也没必要为了一面之缘的女子掺和些引火烧身的事儿，此事便不了了之。
想不到，在这青楼妓馆居然能再见到她。
“没有这个闲工夫？忙着与青楼女子续旧情？”完颜嗤笑一声，“我劝你别纠缠不清，过去的事儿我只当没发生过。”
这人身后恐怕有什么大谋，小心摆脱为妙，尽量不趟浑水。毕竟，这一次是有任务在身的。
“哎呀，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啊。”宋晨烟倒是洒脱，“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完颜不耐烦地摆摆手，“别耽误我办正事！”
“你那次是去了战场，才路过我的寨子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既然已经听说过我立过战功，想必也晓得我是当朝刑部尚书的事儿吧？”完颜底气确实挺足，“我估摸着你在迟稷不会有太大官位，还是离我这种朝廷中人远些的好。”
宋晨烟刚准备说什么，就感觉到有人在推门，想着也许是青楼的姑娘，也便让了开去。
“哎哟，宋公子也在这儿？”秋月捂着帕子嚷嚷，“你们二位莫不是认识？”
还没等完颜开口否认，宋晨烟就抢了先，“是啊。我们算是旧识了。”
“那可不得了！”秋月眼睛一亮，“既然认得皇家的人，那这位小公子怕也是大有来头啦！”
“那可不是！”宋晨烟准备拿完颜打趣，“她可是当朝......”
“当朝国师的堂弟！”完颜几乎是喊出来的。说完还不忘瞪了眼宋晨烟，小声嘀咕，“别自作聪明暴露我！”
宋晨烟当然听见了，耸耸肩，也低声回复：“那你得让我留在这儿。”
“你......”完颜咬牙切齿地看着宋晨烟得意洋洋的嘴脸，“行，行！”
你个鳖孙！算你狠！
秋月巧笑一声，将二人招呼着入席，自己带着身后几个姑娘挨着他们坐下。
也不知是哪个小姑娘先动的手，完颜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小腿一直蔓延到大腿。另外还有几只不安分的小手在她的腰间游走。
“公子的腰好细啊。”抹着桃红色唇妆的姑娘笑得娇艳。
宋晨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哈哈哈！”
完颜小腿一蹬，用力踹了他一脚。
“嘶！”
看宋晨烟吃瘪的样子，完颜别提多痛快。
“哎呀，姑娘你的手好生白净。”完颜将腰间那只手拎起来，“这脸上也干干净净没有斑纹。不知用的是哪家的胭脂？”
“小公子对这事儿感兴趣？”姑娘暧昧地一勾唇角。
完颜也跟着一笑，“这不是想着下次来的时候带些礼物给姑娘们么。”
“公子有心啦！哈哈。”她也算是说了，“那城中有个打铁铺子，铺子旁有家卖生肉的。那卖生肉的摊子后头就是那胭脂店，叫花容苑。”
啧啧啧，这些脂粉青楼的名字真真是不得了。
“打铁铺子？”
另一个姑娘看着完颜好奇的样子，便接了话头，“话说咱们秋月姐姐有个常客，就是因为在铁铺的时候瞧见了从花容苑出来的秋月姐姐，这一眼万年啊！”
完颜没有表情地静默着，过了一会儿又问起来，“哦？我倒有些好奇了。”
那姑娘一见完颜有了兴致，咧开嘴就要话如泉涌。
但被秋月拦下了。
她使了个眼色，那姑娘便也沉下去，不作声了。
“公子晓得这事儿做什么？不过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柳之事。”秋月往完颜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酒。
“我也着实好奇呀。”宋晨烟忽然开口，“来这后庭岚的不都是寻高兴的嘛，对于这些小情趣小八卦什么的，都总是爱听的。”他慵懒地一挑眉，与完颜对视片刻，搂住了身旁一个正在剥桔子的姑娘。
秋月淡然一笑：“那既然两位公子都想听，我就讲讲吧。”
“那是个糙汉子，是铁铺的伙计，也不懂得什么温润风雅。
我那日碰巧去花容苑采购脂粉，出来已是黄昏。那人正从铁铺子里头出来，手里还拿着把锈刀。他一见我就立那儿不动了。
我正奇怪，他就开了口。他凑上前来打招呼，问我的名字。我也告诉了他。
他听我无姓氏，也不告诉他是哪个府上的丫鬟，他也便晓得我是烟花女子。问了我的来处，从此也成了我的常客。”
“秋月姑娘，他来这儿只找你一人？”完颜问。
“是的。”
“哎呀，是个专情的人呢。”完颜感叹一声，继续问，“但他不常住这儿吧？”
秋月点点头，“每三天就来这儿留一天，但是这段时间忽然不来了。”
“是这五天上下的事儿吧？”完颜心平气和地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咳咳。”这酒有些辣。
“您怎么知道？”她挺震惊的。
完颜笑了笑，“你说他忽然不来了，肯定就已经三天以上没有来过了。你又同我提起这事儿，说明他不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呵呵，本就是根据贵妃“难产”的时间计算的，哪来的什么推理，都是骗鬼的。
“嗨呀！”宋晨烟把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没想到你比我想得还要聪明啊！”
完颜莫名其妙地横了他一眼。本来他死皮赖脸留在这儿就已经够无赖的，这再一嘲讽，真真觉得他这人有点毛病。
“咱们旧仇未断，你给我老实点。”完颜嗔视。
“不过，秋月姑娘，你心里是想他来的吧？”完颜一笑。
秋月红了脸，在左右姐妹的推搡下，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今日许是要在这儿留宿了，不知姑娘能否给我安置一间卧房容我休息？”完颜把酒杯放在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桌面上，问。
秋月答应着，笑嘻嘻地问：“公子可要我找人来陪您？”
“不必了，我今日有些乏了。”完颜佯装疲倦，“这住宿费就由宋兄代我出吧。”
完颜转过头对宋晨烟笑着，“宋兄家底厚实，莫不是出不起我这旧友的钱不成？”
宋晨烟没说什么，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就扬了扬手，“你们先出去吧。”
收下钱，几个姑娘轮着离开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