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端杯水来!”言承看到完颜睁开眼,赶紧吩咐身边的陆芜。
完颜虚弱地被扶起,抿了一口茶水,问:“二哥呢?”
言承犹豫了片刻,轻声回答:“已经下葬了。”
完颜心里一紧,瞥到了门口的女人。
完颜昏迷的这三天,冷千凉已经被救出迟稷,远离了那战火之地。
冷千凉看了言承一眼,“我想单独和诺儿说句话。”
言承看了看完颜。完颜吃力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
“嫂嫂......”完颜哽咽着喊着冷千凉,却早已泣不成声。
“诺儿。”冷千凉牵住她的手,眼眶红肿得布满血丝,“你二哥哥在你们连夜出城的那天晚上,和我说,不论他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都要我万不可怨恨你。”
完颜灰白的嘴唇微张,始终说不出话。
“郢乾他一直对你心有愧疚,虽然我也知晓,你从来没有埋怨过他。我想我该把颜霄被灭国的真相告诉你。
你哥哥是因为明白敌强我弱,不堪一击,所以向迟稷妥协,并要求迟稷护你母女周全。谁料凌肆心狠手辣,竟害得你......他这么些年一直都痛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诺儿,他说这是他亏欠你的,他希望以此能帮助你达成使命。牺牲了郢乾,换来的是天下不再战火连天,换来的是百姓安宁。
郢乾的离开,从来不是你的错,你万不要再自责了。
我是诰命夫人,我有此番觉悟。我定也不会对郢乾的死耿耿于怀。只怪他福薄,见不到他儿长大了......”冷千凉强忍住泪水,平复情绪继续说,“我想与你侄儿隐于深山,远离这是是非非。此次,是来与你告别的。”
“嫂嫂......”
“多说无益。诺儿,我看得出,国师对你是情真意切,能把你交给他照顾,我也算是放心得下。”冷千凉拍拍完颜的手,站了起来,“妹妹,不要自责了,好好生活下去,才是对你哥哥最大的感激。”她弯下腰,轻轻抱了抱完颜,随后,转身消失在完颜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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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派人护送她们母子,你无需担心了。”
完颜站在完颜郢乾的坟前,听言承在身边说话。
“这是兄长的宝剑吗?”完颜指了指放在坟边的剑。
“是。”
她蹲下身,将它捧起来,“予我留个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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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姬域战胜了迟稷,统一了中原大地。
宋晨烟坐稳了皇帝的位置,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凌肆被囚禁后没多久就自杀身亡,带着活着的罪孽归了西。
陆芜想留在凡间,继续他的童年,言承默许了。他靠着过人的身手当了个将军,娶了璧滢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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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走了。”言承回头看着完颜。
站在山巅,完颜望着这大好人间,却已经没了留念。她紧紧握着手里的剑。
言承从后揽住她,“说好了一切结束就回虚空给我生孩子,你这是要反悔咯?”
完颜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身后的人。眼神一下柔软了起来。
她浅浅一笑,“我又没说反悔!”
“那我要一个女儿。”
“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
“你刚刚还答应我了,出尔反尔。”言承抱得更紧了,“不过你可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言承将她拦腰抱起。
“喂!你放我下来我有脚!”
“不放!”
“言承!”
“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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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三殿下终于肯回来了?你都去了快三个月了,可把我急......”冉以墨看着出现在墨林的言承,把书卷了起来就开始抱怨,却看见了完颜,“完颜姑娘,你也来了啊。”
“完颜姑娘?”完颜困惑地看了一眼言承。
“他已经知道林诺这名字是假的。”言承耸了耸肩,“不过以后你就不用为这称呼的事情烦恼了。”
“啊?”完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言承一把搂住她的腰,“因为以后,别人只会喊你‘三王妃’。”
完颜一听,小脸一红,狠命推开他,小声呵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体统!”
“咳咳。”冉以墨算是看出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假意咳嗽了几声,眼神略带嫌弃。
“那我们就不在这里伤害你了,先走咯!”言承揽着完颜又是急匆匆消失在冉以墨面前。
完颜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不知羞。”
言承把脸忽然凑近,“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骂的也是你的未婚夫君。”
“说什么呢!”
“嗯?难道不是吗?准三王妃。”言承挑了挑眉。
“你!”完颜恶狠狠地锤了他一拳,“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言承假意吃痛:“喔唷,小娘子这么凶的吗?”
“别闹了!”
“殿下,您回来了。”红旖察觉到言承的动静,从正堂快步走来,看见了眼前打情骂俏的一幕。
完颜发现红旖走近,匆匆忙忙推开言承,退到了他身后低下头来。
“红旖,这段时间的事务处理得如何了?”言承走之前,将一些琐事丢给了红旖,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有无能力处理。
红旖淡淡答道:“回殿下,全部都处理好了,您无需担心。”
“很好,另外,给诺儿置些衣裳,送到澜亭。”他这样吩咐红旖,随后拉着完颜朝他寝殿走去,“我累了,今日就不用膳了,让手下的人都注意点别打扰我。”
“是。”红旖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呆了呆,叹了口气,按照言承的说法办事去了。
“别拉拉扯扯的,叫外人看了去算是个什么样子!”完颜张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侍女,拼命想要甩开言承的手。
却拗不过他,被他直直地拉到了寝殿内,关上了门。
完颜听见身后的关门声,有些茫然,却又不见言承松手。
“言承?!”完颜使劲掐了掐他。
“嘶。”他闷哼一声,“别那么用力嘛!”
“你也好意思说,你这算是几个意思?”刚从凡间回来,他莫不是兽性大发?竟敢把自己往寝殿拽。
“没什么意思,不就是睡个觉嘛!”
完颜狠狠一甩手,将手挣脱出来,“就睡个觉?谁知道你说的‘觉’是怎么个睡法?”
言承转身看着完颜,“小姑娘,别忘了我还是国师的时候,你是怎么调戏我的。”
“什么?”
“你忘记了?这么重要的经历你也忘记了?不过也才过去一年半载的,记性竟这般不好?”言承步步紧逼。
完颜连连后退,快退到门边时被他一把抱起,然后轻轻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