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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3)

“垂体瘤还可以手术,脑萎缩是毫无办法的事了。”

那一瞬间,像我每每遇到天塌地陷的非常情况一样,耳边响起一种嗖嗖的音响,像时光在流逝、像江河的流转。我一直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会是这样?现在我懂了,那是上帝给予我的一种能力。我听见的,其实是一个暗示:人世是一个既不可拒绝,也不可挽留的过程。

大势已去,眼前只剩一盘残局。

我无助、无望,而又无奈。这一拳出手又快又狠,一下就把我打趴下了。可是我只趴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我折腾了一辈子,从不认命。

我请求这位专家进一步的指点,他介绍我到天坛医院去找全国脑外科专家赵雅度先生。赵大夫看了CT片子后,让我赶快带着妈去做核磁共振,以便更准确地了解病情。那时我才知道,除了加强的CT检查,还有这种不会对老年人造成伤害的检查。我除了责怪自己没有全力以赴,为查清妈的病情想方设法之外,也后悔我过于相信北大医院那位医生的话,没有把垂体瘤对妈身体的危害考虑得那么严重。

我深感自己生活经验的不足,更感到身边没有一个不说是全力以赴,哪怕是略尽人意的帮手。

在这大难临头的时刻,我只有单枪匹马、心慌意乱地硬着头皮上了。

赵大夫指点迷津说,做核磁共振有两个去处,三〇一医院和博爱康复中心。

先去了永定门外的博爱康复中心,联系的结果是一个月以后才能排到我们头上,据说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我如何可以等到那个时候?

铁路总医院的周东大夫很是帮忙,三天之内就帮我们找了一个机会。八月二十三号,星期五,在铁道兵总指挥部医院做了核磁共振的检查。

那天早晨,我和妈在楼下等先生的汽车。妈穿了一件蓝色砂洗的丝绸上衣,一条深灰色的柞绸裤。天气很热,我们站在楼阴底下。

因为少有坐轿车的机会,妈一直没有学会如何上小轿车。加之一九八七年得过黄疸性肝炎以后,腿脚已然显出老年人的僵直,扶她上车是不大容易的事。车门那里空间有限,我只能站在她的身后,尽力将她连推带托地挪进汽车。

在铁道兵总指挥部医院,妈曾想去厕所方便。可是医院的厕所没有坐桶,只有蹲坑,妈怎么也蹲不下去。我扶着她,甚至架着她,她的腿还是抖得不行。最后她紧张地说:“算了,不解了。”

我很发愁,这样凑合怎么行。好在妈并没有不适的样子。

一般来说,妈出门之前总是先上厕所,倒不是生理需要,而是有备无患的意思。这次要上厕所可能是为了准备做那长时间的检查。

本以为上午就可以顺利做完检查,可是中途停电,不能做了。医生让我们下午再来。

幸亏有先生的司机帮忙,否则那样偏远而又交通不便的地方,光出租汽车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回到家里已近中午,我赶紧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草草吃下。吃完午饭,时间也就到了。还是妈先到厨房来叫我,那时我刚刚收拾完厨房。想来妈根本就没有休息。她怎能静下心来休息!见我每日里活动得如此紧迫,她大概也猜到事情不妙。

到了医院还是等。检查进行得很慢,每个病人的检查,差不多都需要一个多小时。天气又热,铁道兵总指挥部医院简直没有什么树荫可以在下面停车。我不过意让先生的司机久等,就请他先回家休息,等妈做完检查再打电话给他。

下午五点钟左右才轮到我们,我搀着妈进了检查室。检查床并不很高,但我知道妈是上不去的。我用尽全力托着她,她还是迈不上检查床。幸好下面等做检查的一位男士和他妻子帮忙,一起把妈抬上了检查床。连我一共三个人,还觉得相当吃力。妈自己也纳闷儿:“我怎么这么沉呢?”

我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话,躲避着她的话茬儿,也躲避着这句话的晦气,不然我又如何回答她?这是一种闭着眼睛不看就算不存在的自欺,同时也是欺骗妈。我们都知道,按照民间的说法,病人身体发沉是不吉利的表征。

我留在检查室里照看妈,她好像睡着了。有时她的手一颤一颤地想动,我赶紧提醒她:“妈,别动。”她听见了我的叮咛,果然就不动。这又说明她没有睡着。

做完检查差不多六点半了,总算中途没有停电让我们再来一次。

之后我给先生的司机打了电话。回家的路上,他绕过公主坟的灯光喷泉,我振作精神,好像什么让人心焦的事情也没有,一再鼓动妈去欣赏她没有见过的景观,可是妈没有显出什么兴致。到了这种时候,我还能指望妈对这个纷繁的,也许和她已经无关的世界有什么兴致吗?

可能就是从这一天起,我和妈都英勇地打起精神,准备扮演一个明知凶多吉少,却要显出对前途充满乐观精神的角色。

回到家里,已是暮色苍茫,八点多钟了。下车以后,妈没有让我搀扶,她说:“你去开门吧,我自己上楼。”我噔噔地跑上楼去,开了门后又下来接她。那时,她刚上了二楼的大阳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着,看上去和一般的老年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她的脚步里藏着勉强和虚浮,我觉得哪怕来一阵小风,她一歪就会躺下。也许因为天色已晚,她的脸色看上去灰暗暗的。

八月二十五号,八月里最后的一个星期天,又到了唐棣和我们通话的日子。过去每到这个日子,妈总是早早地就守在电话机旁,但是这一次,她却身不由己地睡着了。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我在另一个电话机里听见她同昏睡的挣扎。

虽然妈什么也听不见了,但能听见唐棣的声音。这对她也是莫大的安慰,特别是在她就要住进医院的前夕。

还没听唐棣说上两句话,妈就要上厕所。我趁这个空当儿,赶快把妈的病情对唐棣说了说。那时还没到要动手术的最后时刻,惨痛的打击还只是一团不明的氤氲之气,没有形成具体的形状,更没有进入心的深处。我虽然十分焦虑,却知道不能吓着唐棣,免得她因为远在他乡、鞭长莫及而干着急。再者,就是我对她说得一清二楚,对事情又有什么帮助?她还太嫩,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虽然我们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我毕竟是母亲,我不也心疼她吗?!

这一次通话,妈真是什么也听不见了。她急得高声说道:“书包,你大声叫一声姥姥。”

唐棣大叫了一声:“姥姥!”

妈朗朗地应了一声:“哎!”

想不到,这就是妈和她最爱的人,最后一次、最后一句对话了。

我相信冥冥之中,绝对有人为妈和唐棣安排了这个最后的机会。不论他是人、是鬼、是神,都会为妈对我们的爱所感动。

八月二十六号,星期一。我到铁道兵总指挥部医院去拿核磁共振的检查结果,然后再到天坛医院去找赵雅度大夫。他看了核磁共振的检查结果,意见是尽快手术。

我不知道最后是否按他的意见办事,但我知道应该先住进医院。

我不曾考虑过在妈的合同医院手术,尽管合同医院的外科主任说他们能做这种手术,而且有四百多例手术经验,我还是不放心由他来做。

他对妈脑萎缩的前景推断更吓得我满头虚汗,两腿发软。他说,就他所见到过的几个病例,发展到后期病人不但六亲不认,甚至吃自己的粪便,有一个还专门捡食垃圾等等。而垂体瘤的切除手术,据他说还会加剧脑萎缩的进程。

多亏宋汎同志帮忙,通过北京市委出面疏通天坛医院的关系,不然像这样人满为患的专科医院,还不知要等到哪一天才能住进去。

八月三十号,星期五。一大早,谌容陪我到了天坛医院,在医院党委书记带领下到了综合二病房,也就是高干病房。和病房的主任大夫朱毅然讨论了妈的病情,定好九月二号入院。

之后,又和谌容回到北京作协,暂借一万元人民币作为入院押金。唐棣的钱即使马上汇来也不能提取,美金汇款一定要在银行里压三个月才能兑现。

北京作协这样一个穷单位,上哪儿去拨一万元现款?幸好基建处当时有一部分为安装新宿舍楼电话准备的现款,经徐天立同志特批暂借给我。

妈去世后,我听对门邻居俞大姐说,星期天,也就是九月一号这一天,妈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我想见见你,跟你告告别。明天就要住院了,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想不到后来果真一语成谶。

俞大姐放下电话赶紧过来看妈。妈倒没有什么悲戚之情,俞大姐劝慰妈:“您别这么说,很快就会好的。”

妈自己也说:“我这是小手术。”

俞大姐又问起我们要搬去的新房子,妈说:“挺好的。”

俞大姐问:“您去看过了吗?”

妈说:“没有,等我手术完了就直接搬进去了。”

那时我刚刚换到新房子,我老是想,等我把新房子装修完毕,再带妈去看房子。这样会与旧房子有个强烈的对比,可以给她一个惊喜。后来我一直后悔没有带妈看过新房子,虽然她的骨灰就放在我新房子的卧室里,我仍然会想,要是她的灵魂想回家看看,不认识路怎么办?

奇怪的是,自妈去世后很难入睡的我,突然在一九九二年三月十一号,妈八十一岁生日那天早晨七点多钟的时候打了个小盹儿,梦见我牵着妈的手,进了新家的大门,然后就给她脱下住在二里沟的时候她常穿的那件蓝色皮猴,挂到二门外的衣架上去。刚要拉着她走进二门,我就醒了。我想,妈到底还是回到新家来了。不过我又想,她没进二门我就醒了,到底来了还是没来呢?

妈像了却最后的心事,周到地对俞大姐表示感谢:“张洁太累,太苦了。我尽量不麻烦她,有什么事净找你们帮忙了。”

这话千真万确。

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妈从不愿意求人什么、欠人什么。可是为了疼我,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干她不愿意干的事了。

这些年我常常不在国内,即使在国内,也经常是忙着照顾我的先生,常常苦于没有分身之术。特别在我们从美国回来以后,我对先生的照料更是鞠躬尽瘁。总觉得我和妈在美国尽享天伦之乐,先生却孤守北京,似乎很对不起他,便想加倍偿还这份心债。更何况我还欠着先生的大情,妈能如愿以偿地去美国和唐棣团聚,全仗先生办理一切手续。如果没有先生的帮助,妈很难如愿以偿。

如此,每当我不在身边,又发生了小阿姨也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妈总是求靠邻居。幸亏我老是碰见好邻居。

妈无法回报人家的情义,往往在我出国或去外地时开列清单一张,要求我按清单携带礼品,以答谢大家的帮助。

我也同样欠着一屁股的人情债。自我再婚以后,妈自知之明地不再操持家务,我就成了一家之主。何为一家之主?就是样样都得操心,样样都得操练。开门要是真的只有油、盐、柴、米之类的七件事,也太便宜我了。

到底哪些事?不说也罢。先生又是动过心脏手术的人,怎能让他劳顿?而那桩桩件件,总有我也无能为力的时候。我照样得求人,日子才能如常地过下去,所以我也有一个单子。这就使我在回程的时候像个驮礼品的驴子。我就向妈抱怨,甚至嫌妈事多,摆出一副被她添了麻烦的嘴脸。也不想想,那些原该是我干的事,我却没干,妈只好求人。求了别人,回过头来还得求我。妈好难!

俞大姐说:“没事,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妈又说:“张洁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净得罪人。以后你们多劝劝她,让她说话注意点。”

妈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了,再也无法呵护我了,不知把我这个永远也长不大,老是让人坑、让她操心的老孩子托付给谁才好。

九月二号,星期一。小阿姨和我送妈去住院。

临行前妈问我穿什么衣服,我拿出她银灰色的毛涤裤子,灰色丝织背心(虽然谁也看不见谁里面穿了什么,我还是喜欢配色),灰蓝色细条纹格子的米色衬衣,蓝色软羊皮的浅口皮鞋。我深知妈不论什么时候都讲究体面。连我自己也挑了一件略具意大利风格的连衣裙和一双白色的、适合跑路的低跟皮鞋。暗暗地希望这件讲究的连衣裙,在注重包装的现而今,给我一些办事的方便。但我这份可怜的用心,根本没有派上用场,照样得豁出脸面磕头作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连衣裙上也就浸着我的许多汗水。这件连衣裙到现在也没有洗过,我就这样收着它,好像收着与妈相关的最后一点可以摸得着的东西。

那件衬衣妈一次也没有穿过。

从美国回来以后,着实给妈做了一些衣服。因为我们发现,不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国,老年人很不容易买到称心的衣服。妈到美国之前在电话里问我,应该带些什么衣服。考虑到我不在她身边,而是托朋友把她带来美国,她自己能安全抵达就不错了,不敢让她再有别的负担,便豪迈地说:“什么也不要带,衣服到了美国再买。您就背个包,里面装上您的护照、机票就行了。”

妈也多次对我说:“进关的时候那个美国人上上下下打量我,挺奇怪地问我,你就带这一个小皮包,没带任何衣物?我说,是呀,我外孙女怕我旅途不便,不让我带。到那儿以后,我外孙女给我买新的。”她的意思并不在于在什么地方买衣服,而在于所有的旅客中,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享有外孙女的这份体贴。这可不就是对她一生的最好报偿?

没想到在美国去了几次商店,也没有选到对她合适的衣着,妈只好跟着我们一起穿球鞋、运动服。为此,我始终觉得自己说话不兑现,好像欺骗了她。不仅如此,由于我的不兑现,她在进关时说的那些话,似乎就变成了吹嘘(尽管她此生大概再也不会见到那个海关人员)。因此上,她为之炫耀不已的亲情似乎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这岂不是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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