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和着冰凉的北风飘进江子枝的耳朵,竟也有些凉丝丝的。
不读就不读了。江子枝自暴自弃地想。可史思澜怎么办呢。
一散会,江子枝就找到了史思澜并问她以后该怎么办。史思澜满不在乎地说:“什么怎么办,我从来不想这些事。”江子枝觉得应该买一副手套不然手总是凉的。
中午校长办公室里,一位雍华的妇人端庄地坐在校长对面。一旁的副校长的嘴巴一直都是微微张着,而校长的肥脸上则堆满了笑容。两人像达成协议一般地对妇人的每一句话都表示赞同。“好好,开除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校长“一本正经”地说。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坐上一辆红色法拉利扬长而去。校长站在门口不断地挥手告别。
“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招财猫。”史思澜一脸嘲笑地对江子枝说。“不过你的妈妈是有魔力吗?”江子枝好奇地问。“没魔力啊,只是比一般人多些钱和权而已。”史思澜说。
十一月十五号左右,校园里贴满了关于李博士来校演讲的红色条幅。同学们都热情高涨地谈论着李博士的事:“听说他是从**大学毕业的,现在**科研机构当主任,得过**科技奖呢。”终于在十七号的晚上,李博士要来校演讲了!
正值第二节晚自习,老师接到通知后匆匆离去,同学们都自觉地放下笔走出教室参加演讲会。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完了,可江子枝没有动。“江子枝,晚会要开始了。”蒋汀洲轻声提醒道。“嗯,我知道了。”江子枝趴在桌子上,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这次演讲会很精彩的,你不去吗?”她依旧没有动。蒋汀洲只好最后一个离去。
演讲内容蒋汀洲几乎没怎么听。要是我和她一起留在教室里就好了。蒋汀洲自责地想。他想起江子枝。想起她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时的弧度,想起她像湖泊一样深不可测的双眸,想起她刚才说话时淡默的语调。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无法自拔,深深迷恋。她没有来会场莫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吧。蒋汀洲有些担忧地想。都怪我当时没问。
“你还不知道吧,江子枝偷拿了许皓然的手机。”第二天上午江子枝刚爬上四楼,就听到几个女生站在教室门外高声谈论,发觉到江子枝来了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哟,贼来了。”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讽刺地笑了。然后那几个女生一起放声大笑。“不仅穷还道德败坏。”在笑声里有人刻薄地说。江子枝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艰难地翻开一本书,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进去。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想哭就哭吧。”蒋汀洲正在座位上看一本书。从窗外吹进的风夹杂着他的话语拂过脸颊。“嗯。”江子枝哽咽了一声。蒋汀洲温柔地用手帕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可不可以每天都开心一点啊。看到你这样,我也想哭。”江子枝猛地甩开蒋汀洲的手,低声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天蓝色的手帕应声落地,立刻粘满了灰尘。“没事的,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她们所说的那样——”蒋汀洲激动地说。究竟怎么样才可以温暖到他?蒋汀洲反问自己。似乎并不是没有办法。
上午的自习课上,老师不在,教室里一贯的安静。同学们都在唰唰地写着作业。蒋汀洲猛然站起径直走向讲台。“可以耽误大家几分钟吗?”蒋汀洲高声说。同学们纷纷停笔看向讲台。只见蒋汀洲的眉宇间有英气流动。他语气坚定地说:“近来班上有同学的手机被窃,在没找到证据之前,还请大家不要妄自猜测,冤枉他人!”教室里立刻沸腾起来。“切,手机不就是江子枝偷的吗?”有人尖锐地反问。“江子枝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虽然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们怀疑她的理由!”蒋汀洲目光如炬地说道。“没证据?昨天晚上就她一个人待在教室里!”许皓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语气凿凿地说。
然后大家齐唰唰地转头去看江子枝。江子枝低着头,头发像一道屏障,隔绝了他人的目光。只能依晰看出她在写作业。
唰唰唰。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写什么。
啪。江子枝狠狠把笔拍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如果是史思澜应该早已指着对方的鼻子骂起来了吧。蒋汀洲赶紧追上去。
“我会帮你的!”蒋汀洲在江子枝的身后喊道。江子枝像听到又像是没听到,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在十一月的冷风中,她独自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边缘,昂着头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周末去哪儿玩?”沈嘉言笑着说。“周末我要补课呢。”凌初雪说。沈嘉言用左手环住唐宇晞的脖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去世纪公园玩吧。”唐宇晞一把推开沈嘉言。三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末的阳光温暖得像妈妈的手。沈嘉言和唐宇晞两人骑着自行车接连轧过开着月季花的小径。浅浅的日光落在褐色的枝桠上,时光像水一样在身旁温柔地流淌着。唐宇晞骑着一辆宝蓝色的自行车,身穿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回头朝沈嘉言璨然一笑。沈嘉言专心地骑着自行车,额上细碎的短发在眼睛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唐宇晞,我们比比谁骑得更快吧!”沈嘉言喊道。“好啊!”唐宇晞一边说一边用力地蹬车板。
过了一个小时,两人均气喘吁吁地在草坪上躺着。金黄色的草地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枯萎的草茎像触角一样轻轻摩挲着脸庞。“哎沈嘉言,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唐宇晞眯着眼睛语气慵懒地对身边的人说。“是啊,从八月开始就一直在忙学习的事。”沈嘉言赞同地说。